強烈地,亞戈有推開那扇門的欲望浮現出來 而作為認知生命,亞戈又十分明確地意識到這股欲望來自何方。
“生命”。
作為生命,那虛幻朦朧的大門,給他帶來了強大無比的吸引力。
這股欲望的源頭,是他作為“生命”的欲望,回歸“源頭”的欲望。
“那扇門的背后,是一切生靈的源頭,一切生命的起源之地。”
這個想法陡然從亞戈的腦海中冒出,吸引著他向著那扇未知的門扉前進。
但是,能夠清晰地意識到這個想法從何而來,能夠清晰地意識到這股欲望的源頭,亞戈當然不可能讓這股欲望控制自己。
立刻,亞戈動用了自己的力量,扼制住了這股本能般浮現的強烈欲望,掙扎著向后退去。
然而,有些出乎亞戈意料的是.....
他非常順利地脫出了那片被血光籠罩的未知之門的所在,還直接從那片血肉之海中脫離。
這個順利的結果,讓亞戈有些愕然。
而原因.....
“引路人”。
看著謁見大廳此時略顯詭怖的血肉之景,亞戈也沒有心思顧忌,他有些愕然地重新審視“引路人”的能力。
似乎因為過于看重看門人的能力,在對比之下,有些太過輕視“引路人”的能力了。
但是,他沒有發現,在他徹底離開那血肉之海的時候,那扇虛幻而朦朧的門扉,微微震動了一下,隨后回歸平靜。
以認知生命的視角,亞戈再度檢查起“引路人”神秘所擁有的力量。
水銀城之中,那半人半鳥姿態的、帶著妖艷感的女性,那在被銀色徹底浸透后仿佛雕塑的“引路人”形象。
然而,結果就和之前一樣,他只能捕捉到朦朧的、有些抽象的信息。
“開啟”和“關閉”。
不,是“開啟”和“封閉”。
再一次檢查審視后,亞戈只是得到了一個不算成果的成果。
“封閉”和“關閉”兩個詞語之間的差別,的確是有的,但是,亞戈沒有體會到這兩個詞在“引路人”能力上具體的差別。
引路人這個神秘會出現在自己身上,本來就原因不明。
而亞戈作為認知生命卻無法做到清晰地捕獲其信息的狀況也十分可疑。
不過,他似乎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了。
伴隨著再次襲來的一股震動感,仿佛整個王宮都動蕩起來。
而察覺到這個狀況的剎那,亞戈立刻動用了引路人的能力——
他將引路人的能力發揮到極限,在眼前撕開了一扇門扉。
血肉撕裂般的裂痕中,亞戈沖了進去。
幾乎是在他沖進大門的瞬間,整座王宮,整個王城,在這個剎那,猛地拔地而起。
當亞戈的視野再度變得清晰時,他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
巴薩托納帝國的王都,整個城市隨著轟隆的巨響聲,從地面之上抬起。
一只身形龐大的猩紅巨獸,映照在亞戈的眼眸之中。
那是一只巨龍 在那巨獸的“身軀”抬起,亞戈下意識做出判斷的時候,很快,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亞戈都不由得陷入了駭然的情緒之中。
從地面上抬升而起的,僅僅是那猩紅巨獸的一顆頭顱。
那宛如亞戈前世各種奇幻作品中被稱之為“巨龍”的頭顱,僅僅一顆頭顱的大小,都遠遠超過了巴薩托納帝國王都這個王城的大小。
整座城市,赫然只占據了那巨龍頭顱上幾片近似鱗片的血膠狀事物的空間。
在他震撼的心緒中,一片片王都外的建筑隨著連綿凸起抬升的大地而倒塌崩碎。
零星的幾座山脈也隨著那巨大身軀破土而出而被抬上了高空。
尤其是.....
那對猶如液體、猶如膠體一般無骨無支撐的血色巨翼抬著幾座山脈和王都附近的幾座副城升起,又如抖土一般將幾座城市抖落的景象。
隨后,亞戈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大地仿佛溶解了一般,化為了猩紅色的血海。
巨龍的爪子,那有身軀,在強烈的震動中,“緩緩”地從那血海中拔出.....
如果超過音速也能算“緩緩”的話。
相對于那逐漸展露在亞戈的感知中,猶如一塊大陸般龐大的身軀,“音速”,的確只能算“緩緩”。
“血宴巨龍”、“巴薩托納”。
驀地,亞戈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這兩個詞語。
前者,是人們對他的稱呼,后者,是他的名字。
那位皇帝的名字。
和亞戈所知道的血宴皇帝“伊里沙維奇”的名字并不一致的稱呼。
通體如血涌、彌漫著猩紅色的巨龍,在這個時候,猛地一探爪子。
暴風涌起,帶著強烈血腥味的生命氣息涌動著。
下一瞬,亞戈的視野中,那無數因為巨龍起身而死去的人或者動物,在這一刻,陡然站了起來。
仿佛陰影一般的晦暗在他們的身上流轉,猩紅的血色隨之泛起。
一個又一個,或人或獸,乃至于樹木花草,在這個剎那,身形都發生了詭異的畸變。
頭顱扭曲,在骨骼爆裂聲中,被強行扭曲成接近巨龍頭顱的輪廓,身體的血肉也在異常的狀況中,發生形變,發生了龍形化。
各種各樣的生靈生命,都在那血色暴風帶來的強烈同化力量的作用下,化為了“衍生物”。
這是.....
“煉金男爵”的能力,影子仆從.....不,血裔。
亞戈立刻就意識到了這個能力所對應的序列途徑。
但是,很明顯,在亞戈眼前出現的狀況,是遠超他所理解的“煉金男爵”制造血裔的手段的。
而幾乎與此同時,亞戈看到了,一片又一片,在那血宴巨龍同化生靈之時,地面之上,浮現出了一片又一片晦暗。
仿佛陰影,又仿佛血肉般的、帶著強烈晦暗感。
幾乎是轉眼間,血宴巨龍身軀之下的土地,因為那血宴巨龍離開而露出的巨大凹坑中,出現了一片又一片的.....穢壤濁土。
幾乎是觀察到那片穢壤之時,亞戈就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不適——
當亞戈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的身軀,甚至他認知領域之中的水銀城,都已經變得晦暗漆黑。
發現這個狀況的剎那,亞戈連忙收攏意識。
但是,強烈的沖擊感,在這一刻,幾乎是追著他收攏的意識在后一般,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