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戈當然沒有那種二極管式的“像就是是”的腦殘思維,他僅是通過腦內最為貼近的例形作近似描述。
這些破碎的支柱,并不是希臘神殿的女柱,只是在部分區域有著與女柱類似的結構而引起了亞戈的聯想。
實際上,整體看上去,那些柱子與女柱相似的區域不過是整體不到半成的小塊而已,實際上要多出許多不同的地方。
但是,這個廢墟,這個圣殿,的確給亞戈一股奇怪的熟悉感。
明明能夠讓他感到熟悉的細節只有極少的部分,但這股莫名的熟悉感卻不斷涌現。
亞戈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這個書中世界的認知力量已經對他產生了影響。
在這種強烈的戒備感中,亞戈再度向著壁畫的其他畫面看去。
那壁畫上的神殿廢墟雖然和他記憶中的希臘神殿風格有很大差別,但和他熟悉的鐘樓廢墟——或者說那有二十余座雕像矗立,被黑暗簇擁的廢墟圣殿,卻是由諸多的相似點。
更具體地說——
那座被黑暗簇擁的廢墟圣殿中,有一些廢墟的形制是和這面壁畫高度相似的。
一部分?
亞戈冒出了這個判斷。
隨即,他的視線從占據了壁畫大部分畫面的神殿廢墟上離開,去尋找能夠提供更多細節的畫面。
很快,他發現了他要找的東西。
那是一個女人。
血色的,如同枝蔓一般,看上去又感覺像是肌肉組織一般血肉絞合物,形成的高大的座椅。
而這個女人,這個身著華麗服飾的女人,仰靠端坐在其中。
而在著血肉王座的旁側,還有一個身影。
但是,那個身影,亞戈無論如何都看不清楚。
是的,無論如何。
他可以確定,那身影是詳細描刻的,他的視線,他的感知可以清晰地確認這件事。
但是,當他試圖將這個信息表述出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自己并沒有“看清畫面”的相關意識。
畫面就在那里,而亞戈也能夠看到,但是,他記不住,也無法將其轉達.....
不過,也在理清這一狀況的時候,亞戈立刻聯想到了自己曾經接觸到的一個事物——
守秘人之書。
那本一開始被他稱為“失落之書”,其中以文字的方式書寫著黑鐘教會相關事情的失落之書。
認知。
是認知方面的力量嗎?
亞戈瞇著眼睛,在確認的同時,再一次試圖看清。
但是,結果還是一樣。
不,不一樣。
守秘人之書的情況是,他可以閱讀,他也記得住,但是,他告訴別人,別人記不住。
這個是他可以閱讀,但是記不住,也因此無法進行表述。
的確是認知方面的力量,但是這壁畫的限制又或者力量,比守秘人之書要強。
亞戈得出了結論。
不過.....
亞戈再次轉動視線,試圖通過其他的方式來看清。
而后,他發現了一個狀況。
這巨大的壁畫的整體,隱約給他一種.....活物般的感覺?
這個想法冒出來的瞬間,亞戈不由得身體一顫。
他不禁得后退了一步。
但是,隨著他后退的動作,那副壁畫卻沒有遠離的感覺,相反,在亞戈的感知中,那副壁畫越來越近。
也不對,正在遠離和正在 靠近的矛盾和沖突感,是一同存在的。
同時存在?
盡管因為悖論學者的能力特性,他很熟悉這種矛盾的狀況,但是,在他沒有使用能力的情況下出現,那就不是什么正常情況了。
概率風暴!
斬首者!
銀之血!
沒有遲疑,在這種不知是進是退的狀況下,亞戈只能使用下策——
銀之血涌動之間,暗銀色鎧甲的無首騎士隨著靈霧卷動從他身體內“破”出,對著前方揮出了銀光彌漫的霧鐮。
悄無聲息。
在這詭異的寂靜中,銀色的、無數絲線絞合的風暴席卷而出。
幾乎與此同時,承載他意識的戲命師之牌,也在他將“污染”注入的剎那,將概率之線扭轉為概率之光。
在這一刻,他的身體,那作為中介物糅合死之秘光和概率之線的銀之血,也因為這樣的變化而發生了改變。
原本雖然接近霧態或者說接近水那般流體質感的銀騎士,在這個剎那,身形頓時虛幻了許多。
仿佛星光一般——
仿佛凝滯的星光一般的銀色無頭騎士。
死寂感和靜滯感在銀騎士手中霧鐮的鐮刃端彌漫,在他和那面壁畫墻體之間劃出了一道巨大的銀色軌跡。
仿佛鴻溝一般隔絕了雙方。
而那肆虐的銀光風暴,則在這個瞬間,擊中了破碎的壁畫。
一陣詭異的,甚至影響到亞戈自己的沖擊感中,壁畫分崩離析,徹底碎裂。
亞戈也沒有料想到,自己的攻擊,竟然能夠擊破那詭異的、活著的壁畫。
不過,很快,在一切都陷入沉寂之后,在那種威脅感逐漸消失后,亞戈卻發現.....
石碑。
在那壁畫碎裂之后,化為一座座大大小小的石碑落在了“地面”之上。
這場戰斗的順利實在出乎亞戈的預料,在警惕地等待了許久之后,亞戈才走上前去,謹慎地觀察那石碑。
而后,他看到了.....
中文。
毫無疑問的中文,漢字,而且字形相當規整的漢字。
看著石碑上篆刻的、他熟無比的文字,亞戈皺起了眉頭。
穿越者?
終于找到了。
但是......
將一塊石碑上的文字看完,亞戈走向另一塊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