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讓亞戈沒能立刻理解的話語后,他的視野中,那仿佛遮蔽了整片天空,又或者說是天空本身的銀色巨蛇,猛地睜開了“雙眼”。
那同樣仿佛由星辰匯聚的,宛如眼睛一般的裂縫緩緩開啟,亞戈迅速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力量影響到了:
寒意。
倦意。
疲憊。
各種各樣的,讓他趨于陷入沉睡的思緒在腦海中涌現。
就仿佛.....冬眠?
亞戈的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個判斷。
而與此同時,亞戈的身體,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覆蓋上晦暗的黑色。
那類鳥類蛇,生著兩對鱗羽翅的虛幻身軀,被深邃的漆黑覆蓋。
必須立刻消耗掉。
相對于那仿佛覆蓋了整片天空的星辰巨蛇,亞戈的身軀渺小得可憐,還不如一片“鱗片”大。
但是,亞戈并不會因此退縮。
空洞無瞳的眼眶凝視著星辰巨蛇,如骨骼般的毒牙,咬中了巨蛇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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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中的瞬間,亞戈便將吸收了大量負面影響轉化成的毒素釋放出去。
體表以極快的速度從深邃漆黑轉向銀色,再轉向亮銀色的時候,相對的,那遮蔽天空的星辰巨蛇,其身軀快速地變黑。
然而,就是這個時候,亞戈聽到了一聲輕笑:
“是什么,讓你以為用我的法術能夠對抗我?”
“我的法術”
盡管還沒有確認真假,但是這句話在亞戈的心中,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
即使他立刻壓下這個想法,但是.....
肉眼可見的,天空之上,那星辰巨蛇的身軀在快速變得晦暗的同時,卻再次綻放出了光輝。
那原本快速擴展的黑色,那原本快速將天空的巨蛇染黑的色澤,快速涌向了星辰巨蛇的頭部。
在它的蛇口中,在那近似毒牙的位置匯聚 而與此同時,亞戈看見,那身著銀色長袍的美艷女人,那修長的下身微微一顫——
對方的雙腿赫然化為一條狹長的、銀色的蛇尾。
在對方那半人半蛇的身姿顯現的那一刻,亞戈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銀之血甚至都要脫離控制,回歸 回歸!?
捕獲到這個信息的亞戈,再度加大了對銀之血的控制。
但是,也出乎亞戈的預料,雖然感覺上,對方對銀之血的吸引力比他的控制要強大很多,但是,實際上的表現,卻似乎比他要小.....
但是,也正是這一刻,他感覺到,那股強大的牽引力,消失了。
從天空之上傳來的壓力,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消失了。
隨即,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果然,判斷沒有錯,我已經死了嗎?”
與剛才的情況相差極遠。
那股切切實實的殺意,在這一刻,消失地一干二凈。
仿佛黑夜降臨的天空緩緩扭轉,變回原本的模樣,那由無數顆星辰匯聚的巨蛇,也隨著星辰消散而消失。
身著銀色長袍的半蛇人女性,狹長的下身也逐漸縮回,變成了雙腿。
此時,對方泛著銀光的蛇眸望了他一眼:
“你所處的時代是什么時候?”
說著,對方轉過身,向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還處于舊日姿態的亞戈,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弄得有些愣神,但是 對方似乎真的已經不打算戰斗了?
猶豫了一下,半蛇半鳥的、虛幻的骨骸狀身姿以近乎融化的姿態改變收縮,重新凝聚成了烏鴉的身姿。
向著對方頭也不回走去的方向,亞戈跟了上去。
大概是晚餐室之類的房間中,那位態度變化極為突兀的女士略顯慵懶地倚靠在椅背上,一頭銀色的長發在身上華麗的銀色禮服上耷拉著,在她略顯慵懶的動作中,讓她帶上了幾分美艷的感覺。
但是,在亞戈的視野中,在他捕獲到的“信息”中,這種姿態,更像是蛇在捕獵前潛伏蓄勢的過程。
尤其是那散發銀色光芒的虹膜與豎狀的橢圓瞳孔中溢出的視線:
“那就交換情報吧,你是外來的吧,進入這里想要獲得什么情報?”
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亞戈心神一緊。
他甚至不知道這個外來是指哪種外來,是指穿越者的外來,還是指進入這個記憶碎片般的認知領域中的外來。
按照剛才兩人交戰時對方冒出的幾句話來說,后者的可能性比較高。
他來到這里,自然是想要獲得盧修師的情報。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問.....
短暫沉默了片刻,他出聲道:
“我想知道巫師的歷史,我的家族所處的時代,已經沒有巫師了。”
他在話語里加入了隱晦地強調自己是“本地人”的話語。
盡管只是一個猜測,但是,他感覺這個女人或許和“法斯特”家族有關。
“你的家族?”
蛇一般慵懶氣質的女士追問道:
“叫什么?”
“法斯特。”亞戈回應道。
但是,幾乎是他回應的那一刻,他注意到,對方那倚靠在椅背上的身體微微抬起——
仿佛眼鏡蛇抬起身軀。
對方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他感覺到了威脅,這種狀況亞戈并不喜歡。
但是,顯然,對方是認識這個姓氏的。
隨即,他只聽得那位女士出聲道:
“我就是法斯特家族的家主。”
一個出乎亞戈意料的回答讓他不由得抬起了頭。
“第一任家主。”
她以審視且不帶任何感情,甚至讓亞戈感覺到危險的視線掃過亞戈的身軀:
“我的父親,大巫師‘水銀的啟明星’,他的名字是法斯特。”
“法斯特·蘇西·歌洛拉。”
亞戈愣住了。
第一任家主?
法斯特家族的創立者?
“狄亞戈·克勞瑞多·法斯特”的祖先?
亞戈雖然困擾于自我的定位,但他也并不認同將“狄亞戈·克勞瑞多·法斯特”這個身份作為自我定位,更別說認祖宗了。
而且....
這里可是認知領域,是記憶的碎片。
但是,這個情報,的確讓他情緒有些不穩,他思索了片刻:
“大巫師法斯特?那么,你也是,巫師?”
他問出了這個問題,然而,得到的回答卻出乎他預料:
“不是,我可不是什么巫師。”
體態慵懶的女士那仿佛沒有骨骼的柔軟身軀抬起,冷冽的視線定格在他的身上:
“藍血可不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