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亞戈的算盤似乎打錯了。
在他嘗試勾動戲命師之牌的力量的時候,忽地,卷動的潮聲響起。
悠長的音聲,如同在耳畔回響。
他的力量,他嘗試勾動戲命師之牌的力量,準備沿著一條概率之線離開這個地方的動作,被直接打斷。
更確切地說,是他原本打算使用的力量,在這股浪潮聲的影響下,變得不穩定起來。
又或者說——
他“身體”內,是那些構筑成“神秘”的虛影紋路受到了影響,導致“污染”的運轉出現問題。
從身體內汲取送往戲命師之牌內的“污染”,被這音聲攪亂,讓亞戈的行動戛然而止。
第一次,亞戈第一次經歷這樣的情況。
但是,他也沒有時間去思考對策——
隨著潮響,一只形體詭怖的巨龍,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中。
是的,一只巨龍。
亞戈曾經見到過的怪物。
大體輪廓和亞戈前世中,“現代”的奇幻作品里的西方巨龍形體類似,有著近似蜥蜴的外表和巨大的翅膀。
只不過,這只潮綠色的巨龍身形比較龐大,尤其是上半身。
而細看的話,這只潮綠色巨龍的體表滿是無數扭曲糾纏的、仿佛血管但又像是觸手般的事物,像是皮膚又像是鱗片。
它的尾巴上,除卻無數鰭膜狀的事物外,還有密集的血肉觸須。
甚至,在這只前后肢爪間生著的膜狀血肉,細看上去也是無數仿佛血管、仿佛觸手般的畸形血肉組成的。
這只觸手巨龍嘶吼著,激蕩著連亞戈的怪盜感應都無法進行觀察的浪潮沖出。
是的,連觀察都極為勉強。
仿佛一切有方向,有目標的行動,在那觸手巨龍身周激蕩的潮聲下,都會被扭曲方向、被攪亂失衡。
連“視線”也是一樣。
這種變亂和攪動的感覺讓亞戈極為不適。
但是,亞戈并未徹底失去觀察的能力。
“怪盜感應”,概率途徑的能力,還能夠捕捉到部分的信息——
只不過,以并不直觀的形式。
在他感知中,仿佛一團行走的漩渦,伏行的海嘯,將所過之處的一切都攪亂、拍碎。
扭曲一切的漩渦,在亞戈連觀察都做不到的痛苦音聲回響耳畔時,向著天空中那大片大片的怪蟲碾壓而去。
只不過,亞戈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高興。
因為引動戲命師之牌的力量逃離的行動被打斷,他需要直面追擊而來的一群怪蟲。
有著近似告死鳥身形的怪蟲,沒有任何響動,仿佛一只只寂靜的幽靈般從亞戈的側后方襲來。
這些在剛才被亞戈刻意引導,利用概率草人甩開一段距離的怪蟲,齊齊釋放了概率風暴。
盡管自己構筑的所有悖論迷鎖都對這些怪蟲的力量有針對性的特化,但是,這些怪蟲也的的確確是擁有超過序列5的強大力量。
無論是速度還是能力的規模,都比他要強。
面對齊聚的概率風暴,亞戈再一次,模仿著一開始由自己給自己設置的悖論迷鎖觸發的軌跡,釋放了概率風暴。
與此同時,他匯聚靈霧,死寂的霧氣與銀色的概率之線、與銀之血糾纏,形成了一具無首騎士的模糊輪廓。
概率草人。
不僅僅是簡單地利用撿骨師聯動守墓人聚攏靈霧的能力塑造靈骸,稻草人分離概率之線形成概率草人的能力,也被利用上,再加上對銀之血的控制......
操控自如,而且.....
銀色的無首騎士隨著亞戈的意念,揮動手中的霧鐮,模糊的、泛著死寂氣息的斬擊軌跡在襲來的概率風暴上綻放。
嗡嗡!!!
死寂感彌漫中,模糊的斬擊軌跡上,極具破壞性的風暴肆虐而起——
天災風暴!
就和概率草人一樣,這銀色的無首騎士能夠使用概率途徑的能力。
而且,也能夠使用死靈途徑的力量。
這是亞戈在既定之湖中耗費的長久時間中偶然想到的。
“擬造神秘”和“概率草人”的相似性自然不用說,悖論迷鎖本來就是在概率草人的基礎上發展而來的。
那么,將擬造神秘嵌在概率草人內,會怎么樣?
一個能夠通過擬造神秘來使用其他途徑力量的概率草人。
只是,這個想法并沒有那么容易實現。
在他長久的實驗中,即使是以悖論迷鎖擬造出的神秘,在解決了穩定存在這個問題后,還會像正常神秘一樣,不同途徑的神秘間,會發生沖突。
悖論學者的能力,最重要的特點,亞戈現在看來,應該描述為為“共存”和“調整”更加準確。
以被參照物為對象,構筑出和參照目標有“相悖”特性的事物,使其與被參照的本體共存,從而形成“悖論”。
“悖論”,是結果,兩個具備相互沖突和矛盾特性的事物共存。
歸根結底,其實質是“調整”,是與“概率學者”的“介入”近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能力。
在發展路線上分叉了,的確是偏移的序列。
只是,他在嘗試讓擬造神秘——擬造的死靈途徑神秘與稻草人共存的時候,出現了問題。
他這個概率途徑能夠通過“概率草人”來使用能力,賭徒、怪盜、稻草人、天災獵手、悖論學者等序列的能力都可以使用,這是他本身的能力。
但死靈途徑無法通過靈骸來使用本來的力量。
所以,需要通過擬造神秘來實現。
但是,他最開始這么嘗試時,失敗了。
擬造死靈途徑的神秘這個過程雖然麻煩,但因為既定之湖那段時間有豐富的經驗,還是成功了。
問題出在了讓擬造神秘嵌入概率草人這一環。
概率草人和擬造出的神秘產生了沖突,甚至擬造神秘、稻草人在這個過程中受損。
這個狀況,亞戈開始非常不解。
很快,他想到了解決的辦法——藍血能夠承載雙途徑。
到他的身上,就是銀之血。
銀之血能夠作為雙序列,能夠作為雙途徑力量的載體。
比起自己本身,這個經由他手,以銀之血作為載體,構筑概率草人和靈骸的能力制造出的“衍生物”,才更像是一個銀騎士。
看著綻放出死寂感的概率風暴掀飛一只只怪蟲,亞戈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