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璐德市,荊棘樹據點,紳士俱樂部中。
身處與黑白色交織的祈禱室中,保林·維利亞看向了教堂的方向,通過簾布的縫隙,望向了外面的夜色。
他的心里,泛著懷念和惆悵。
向女神發誓,他這并不是什么新的、用來糊弄那些女士夫人們的花言巧語。
他并沒有打算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像最近流行的怪談故事里,那位憂郁詩人的想法。
說真的!
想到這里,他下意識地就轉向旁邊,準備開口。
但是,下一刻,他就頓住了。
半個月前加入的新人,那個好奇心很重的小伙子,已經不在了。
想起這些,他的眼神變得有些暗淡。
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也已經變了呢。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
從芬妮拉失控殉職的事件開始?
還是從狄亞戈離開教會的時候開始?
難以遏制地,保林泛起了一些想法。
狄亞戈那家伙,現在在哪?
之前的那次交談,狄亞戈并沒有死去的事情他已經大概確認了。
之后,他也有關注過相關消息,但是并沒有收獲。
“......也許他回來的時候我可以告訴他衣帽店倒閉了?”
保林呢喃了一句:
“然后在他失望的時候我說一句衣帽店變成了花店?”
然而并沒有人能夠回應他。
保林左右掃了一眼。
如果沒有意外,之后不久,他也要前往郡教區一趟了。
自從那些事以來,他對于序列,對于途徑,對于非凡者的力量開始執著。
現在的他,已經是“秘儀執事”了。
修道徒途徑,序列8。
而且,他也已經完成了序列8的契合。
其他人也許很難想象,他的契合,是在一個月之內完成的。
他自己也難以想象。
畢竟,他的妹妹,艾琳現在甚至都還沒有踏入序列8。
然而,保林對于自己契合速度快的事情,并不怎么高興。
原因,就是在隊長他們都相繼調離之時,阿萊娜希婭,那位看上去很溫和的女士,對他說的一句話:
“你聽到了嗎?女神的聲音。”
他聽到了。
在“秘儀執事”完成契合的時候,他聽到了。
他聽到了一個聲音。
雖然很多人都認為他這個男人會信仰薔薇女神,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但是,保林自己并不覺得。
他雖然表現得不像虔誠者,但是,他的行動是確確實實的。
完全遵照了教義。
而現在想來,或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秘儀執事”序列的能力,能夠通過秘儀來轉換能力的使用上,他的目標都是薔薇途徑。
但是,也正是因此,他發現了一件事。
他使用秘儀執事的能力通過秘儀變幻出的能力,和薔薇途徑的序列能力并不一致。
似是而非?
這一點,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在很多時候,他也根本不會用出那些能力。
他很想知道為什么,但是,又擔心自己會被判斷為出了什么問題。
可他并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失控的跡象。
他很正常。
他很正常,那么,不正常的是.......
保林的懷疑對象,轉向了自己能力的目標。
“秘儀執事”的能力是通過秘儀準備后,轉換成對應的能力。
不敢詢問他人,保林也沒有一直放任不管。
而在某一天,他借助著自己學到的各種儀式知識,設置了一個儀式,試圖溝通女神。
當時,他并沒有得到回應。
他的儀式,似乎失敗了。
但是,在儀式結束后,他的耳邊,卻是響起了那個聲音。
那個聲音并不會對保林的詢問作出回答。
那個聲音,只是時不時地重復幾句話。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的能力,完成了契合。
這正常嗎?
雖然他很想說自己得到了女神的眷顧,但是,女神真的有眷顧他嗎?
成為荊棘樹成員的這段時間,見識過各種各樣的詭奇現象,他也會在遇到什么事情的時候,下意識想到各種非凡者,各種各樣的途徑。
自己完成契合,真的是女神的眷顧而不是其他的.....
完成契合,要進階下一序列的話,他需要前往郡教區。
貴族和薔薇途徑低序列的魔藥配方,在狄璐德市就有。
中序列以后的魔藥,需要前往郡教區獲取。
而且,他也確認過,并不只是去郡教區,郡教區也沒有魔藥配方,都是從總部教堂轉移調派過來的。
盡管修道徒途徑和貴族、薔薇兩個途徑相比,不那么被重視,但是,他也莫名地感覺有些危險。
是的,感覺。
在完成契合的那個時候開始,他的直覺也變強了很多,莫名地,就仿佛預知一般,他思考什么事情,往往會有一種直覺般的感應,而這些感應,最后也往往都被證明是正確的。
盡管不是什么時候都有這種預感般的直覺伴隨,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有,而且,他知道得越詳細的事情,預感就越強烈,知道得越少的事情,往往預感就會模糊到自己都不一定感覺的到。
想到這些,保林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也許自己應該放松一點。
最近在那位拜因斯的先生的領導下,狄璐德市的各種事件都會在短時間內被快速解決——
那些巨大的、有著狼一般形體的靈體,有時候比起他們這些活的非凡者還要管用。
比起那些,自己還不如多制作一些舊印。
雖然因為消耗和儲存時間的關系,很少有非凡者使用這些舊印,但是,毫無疑問,這些物品是有用的。
而比起其他人,保林在制作舊印上,有著其他人所不能及的天賦。
但是,就在保林站起身來,準備走向祈禱室右邊側門,準備去魔藥室籌備舊印時,他習慣性地對著女神的神像做出了祈禱的動作。
這個剎那,血色仿佛浪潮一般用來,籠罩了保林的意識。
視野之中,幾乎一切事物都變成了血色。
保林試圖掙扎,但是,他的動作仿佛遲滯了一般,艱難而緩慢地動了一下后,就消失在了那無人見到的血色之中。
寂靜,再一次回到了祈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