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者使用能力會導致概率之線震顫,但這種震顫的方式和概率途徑使用力量的感覺不同。
但是,現在在他的感知之中,那很明顯是其他非凡者使用能力導致的震顫中,卻帶有概率途徑的感覺。
亞戈在麗夏那里感知到過這種震顫方式。
麗夏女士使用概率學者強行發動或者壓制神秘的力量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讓亞戈立刻鎖定了具體的能力。
要小心,要小心。
在修格因全力動用無形者和命運之影的能力,讓亞戈隱匿于無形,不被感知的狀態下,亞戈小心而謹慎地靠近到那位暴戾軍團主教所在的街道的位置。
隨后,他看到了兩個人。
“從這邊離開應該可以躲過”
幾近于無的低語聲中,主教格列尼壓低了頭上的陳舊氈帽,一副普通人姿態的他,快速走過了街角。
但才剛剛走進另一條街道,他就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不對。
不對。
不對。
在他的衣物之內,在他胸口處刻著的一個奇異的符號,那由他的“圖騰學者”能力刻下的符號,正在微微地發熱。
這是能夠增強他感知的圖紋。
有人在附近。
在那邊!
主教格列尼狂熱和冰冷縈繞的雙瞳,將視線轉向了一間略有些破敗的舊屋。
隨后,他看見了一個女人。
一個穿著黑色衣裙,頭戴寬沿絲質帽的成熟女性。
頓時,格列尼瞳孔一縮:
“你怎么在這里?”
這女子聽完他的語之后,喉嚨中發出輕笑,帶著嫵媚感覺的細長眼瞳望向了街角:
“這是我該問的問題,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伸出左手,看著自己細長白皙的手指,右手忍不住在其上撫摸起來,帶著些許迷戀的意味:
“難道是覺得我們的交易很愉快,想要再交易一次?抱歉,我拒絕,我可不想被抓到。”
聞言,主教格列尼冷笑了一聲,目光掃過了只有寥寥行人的街道,為了顯得正常些,直接走到了對方旁側,盯著她撫摸手指的妖嬈動作:
“如果我被抓到,你也會被供出來,把你們提燈兄弟會供出來。”
威脅,毫不掩飾的威脅。
而聞言,那女人的視線瞬間變得陰冷,然后,她笑了:
“你覺得他們抓得到我嗎?”
主教格列尼的雙瞳中涌動著火焰燃燒般的瘋狂:
“那就由我把你們拖下來!”
盡管語氣平靜,但是誰都能夠聽出他話語里的瘋狂意味:
“我們失敗了,你們想要做的事情,也會失敗!”
這損人不利己的語調,讓那女人的嫵媚姿態消失了大半,頭部微微低垂下壓,那從斜上方射下的光芒,讓她那艷麗的面龐多了幾分陰森感,低罵了一聲:
“瘋子!”
而主教格列尼則是咧開了嘴,略帶瘋狂的視線掃過她的面部,掃過她那低開衣領內的豐滿白肉:
“我不知道你們在做些什么,但是,你們肯定借著那些異端圍剿我們的時候,進行什么計劃,如果我們最終失敗了,我會帶著他們找到你們的!”
女人低低地吼了一聲:
“我會幫你們攔住他們!”
“成交!”
說完,主教格列尼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而那女人也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轉身進入了屋子。
亞戈,就這樣躲在百米外的位置,盡自己最大可能竊聽他們的對話。
雖然沒有聽完全,但是,他能夠聽到“提燈兄弟會”這個稱呼。
那個女人,是提燈兄弟會的人?
不她這個“角色”是提燈兄弟會的人。
借助概率之線的視角,他能夠看到,那女人的左手,是緊密的、由概率之線凝結的形體。
就像麗夏女士一樣。
或者說,這個女人的左手,是麗夏女士的左手。
這個女人是非凡者沒錯,她的身體之內,有著一團強度稍弱,但同樣使概率之線發生歪曲的力量。
但是,她的右手,讓亞戈不由得產生了懷疑。
他可以肯定,剛才感知到的,概率之線顫動的來源,就是那個女人,就是那只左手。
該怎么做?直接進行搶奪?
亞戈來這里的目的,就是為了回收麗夏女士的身體部件。
亞戈的身體,在他不進行完全壓制約束的情況下,如果有人以概率視角來觀察,那么就可以看到他身上那仿佛稻草一般參差不齊的形狀。
所以,來到西陸后,亞戈就沒有以本體的樣子行動過幾次,要是以本體姿態行動,他會盡量將神秘完全壓制,不回以那種會不由自主顯露出部分舊日姿態的形體來行動。
麗夏女士告知過他,她的舊日姿態外露地很嚴重,幾乎已經接近半解放的程度了。
而剛才亞戈可以清晰看到,那宛如人偶一般,由概率之線組合形成的形體,正被覆蓋著。
就像是麗夏女士使用表演家面具的能力覆蓋自己的本體一般。
剛才那個女人,是個“角色”。
是“劇本家”的“角色”。
切塔羅斯果然在。
但是,他在做什么?他要做什么?
如果剛才沒聽錯,暴戾軍團是知道提燈兄弟會在這個城市的,也就是說,提燈兄弟會的成員并不是不為人所知的隱藏?
不,雖然提燈兄弟會可能處于“明面”上,但是切塔羅斯自己應該不是處于這“明面”上。
但無論如何,這個線索不能丟。
亞戈與修格因短暫交流后,決定繼續追查。
與此同時,一棟破舊的聯排房屋中,又是一行行文字落在了紙張之上。
[提燈兄弟會阻撓守夜人與斷裂齒輪的行動失敗,還暴露了自身,在守夜人提出是提燈兄弟會在暗中引導暴戾軍團的意見,開始搜查絞殺提燈兄弟會成員時,被斷裂齒輪逼到末路的暴戾軍團,也進行了最后的儀式——]
但是,“天空暴君”幾個字寫下之后,似乎受到了什么力量的影響,那墨跡猛地蠕動起來,似乎遭受了壓力,即將從內部被刺破一般。
那干瘦的男人,神色也終于從冷淡變為凝重。
最后,這幾個字雖然變得歪歪扭扭,但是并沒有破裂,還是穩固了下來。
看到這里,干瘦的男人嘴角也終于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