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拉貝拉進口的“巨大”鋼鐵輪船,拉響了汽笛。
嗚嗚的笛鳴聲,響徹了整個海港。
隨著與輪船并不相配的木質船梯推來,一個又一個的旅客從船上走下,進入了港口碼頭。
提著鳥籠的亞戈,手持手杖劍的亞戈,也盡力收斂著神秘,讓自己以正常人的姿態走下樓梯,提著并不大的木質行李箱,亞戈登上了卡特西亞的西陸土地。
港口城市,都特里。
離他們的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
要不是麗夏女士無法進入廢墟圣殿,亞戈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來到這里。
而在這個時候,一對夫妻來到他的身邊,笑著對他打了聲招呼:
“羅森先生,您準備去哪?”
“我準備去瓦威。”
亞戈也循著記憶,模仿著法斯特家族中教導的禮儀,微笑地看向這對夫婦,看向那位男士。
就和很多自詡上流,努力讓自己顯得像是上流社會人士的丹蒂主義男士一樣,又有種皈依者狂熱的感覺,這位男士穿著比狄璐德市或者紅薔薇市見到的貴族還要規范的、模板式的黑色單排扣禮服,手上也抓著一根文明棍。
亞戈的打扮只不過是原主人的習慣,而這位男士給他的感覺頗為做作。
特別是那種仿貴族腔的感覺。
不過他心中也只是笑笑而已,小布爾喬亞的精神狂熱,對于接觸到神秘側,見識過神秘側事物的他來說,已經算不上談資了。
“噢,瓦威?”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
“您去瓦威做什么?比起瓦威那種鄉下地方,都特里更加繁華不是嗎?”
瓦威是個小城市,比起狄璐德市要小些許,而都特里,比起狄璐德要更大,更繁華一些。
準確地說,因為西陸更靠近阿拉貝拉,阿拉貝拉的航船商船也是最先到達這里,西陸的工業化程度實際上比起東陸更高,比如這個港口城市都特里,比起王都溫派格的工業化程度更高,和東陸的北方港口康戈伯特都差不多。
不過因為人口和貿易關系,雖然西陸工業化發展地更早,但是也更為破舊,東陸的城市工業化都比較嶄新,而這里比較破舊。
尤其是瓦威。
作為煤礦開采地的瓦威,工業化程度是頗高的,但是在煤礦資源被開采完畢之后,就逐漸衰落下來了。
瓦威和都特里的關系,就像西陸和東陸的關系。
東陸人看不起西陸人,覺得他們是鄉下人。
在都特里待久的人也覺得瓦威落后破敗,是個鄉下地方。
如果是原本的亞戈,或許會有些興趣研究一下這里面的人文民俗,但是 他笑了笑:
“我去瓦威,是為了尋找一位‘獵手’。”
“‘獵人’?”
獵手和獵人,在卡特西亞語中并沒有什么區別。
所謂“天災獵手”如果以卡特西亞語表述,那大概就是“自然災害獵人”這種不明所以的詞了。
“是的。”
打著順手擴散認知的想法,為天災獵手的契合推動做準備的亞戈,用這個理由搪塞對方:
“我是一個歷史愛好者,我聽過一個古老的貴族傳說,傳說中,西陸上,有一群追逐著災難狩獵的獵手,這群獵手中,有一個叫做.”
糅合了幾個神話傳說,亞戈隨口編出了一個故事,并用上了資本家們從海盜和貴族那里偷來的說書技巧,將故事和寶石古董之類的東西結合在一起,煞有其事地說了出來。
雖然法斯特家是個沒落家族,但是口才上,特別是亞戈特意拔起的貴族腔,說得這對夫婦一愣一愣的。
兩人還對視了一眼,似乎在詢問對方有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不過,亞戈也沒有和普通人多說的想法,反正他說了這件事,以對方那小布爾喬亞狂熱的勁頭,估計會到處去問,幫助他傳播這個故事。
“那么,有機會再見,阿奇柏德先生,阿奇博德夫人。”
抬了抬帽子,亞戈提著鳥籠,另一只手橫抓著手杖劍和提箱,向著港口外的方向走去。
只留下阿奇博德夫婦面面相覷,似乎還在想亞戈剛剛編出的故事。
不過,說也只是說而已。
他并沒有直接前往瓦威,畢竟,已經快到晚上了,去往瓦威的火車,應該不發。
看了一眼鐘表上那密密麻麻26個代表小時的長線,亞戈走停到一間看上去還算不錯的旅館前方。
雖然現在的他已經“死了”,不會因為長途跋涉而疲憊,當他并沒有直接連夜騎著亡靈馬趕去瓦威的想法。
也許這么做也許能夠幫助他營造一個“無頭騎士”的傳說。
但是,比起做這些,讓自己的死靈舞會的成員們收集一下資料,收集一下非凡者的相關資料,避免莽撞觸雷,是個更好的選擇。
與那位不算漂亮但有著一頭偏紅黑發的女孩交談付錢后,亞戈在對方的帶領下上了二樓,進入了自己的房間。
時間入夜,在婉拒了旅館額外付錢才提供的晚餐后,亞戈將鳥籠留在屋里,提著裝了一堆骨頭和草偶烏鴉的行李箱,離開旅館外出。
轉過小巷借口,三只與真正烏鴉外表極其相近的草偶烏鴉,飛上了天空。
而修格因和麗夏也一左一右地落在了他的肩上。
按照時間算,還差幾天,靈潮就要到了,各個教會、各個勢力的非凡者也應該有所布置和準備了,對于他了解情報也比較方便。
在麗夏也飛出去之后,亞戈對著修格因道:
“那么,爵士,麻煩你了。”
“交給我吧。”
仿佛霧氣拂過一般的感覺中,亞戈的身形,變得略微模糊了些許。
原本會因為他的面容和身材注意他的行人,也轉過了視線,視若無物一般從他身邊走過。
“非凡者。”
腦海中浮現出模糊的概念,怪盜感應也給與了模糊的指向。
而最近的 亞戈看向了幾百米外的一個小建筑。
一位穿著普通成衣的男青年,正慢慢踱步,走向了一條小巷。
他眼角的余光,時不時瞥向兩側,似乎在警備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