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秘光

　　之前，在晉升之前，因為屢次的序列偏移，他對自己的序列為什么會發生改變，抱有疑惑。

　　但是，在晉升稻草人之前，對于概率之線沒有意識的他，也不知道源頭在哪。

　　晉升撿骨師的時候，他也沒有意識到是外力的干涉，一直是認為自己制作的魔藥有問題，制造出來時就是偏移序列的魔藥。

　　但是，在晉升撿骨師時，發現自己沒有偏移序列后，他對于序列偏移的狀況就愈發不解，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本來是在懷疑銀鑰匙。

　　包括看門人面具，也包括艾爾莎給的銀鑰匙。

　　在知道艾爾莎給的那把銀鑰匙是序列的校準器后，又懷疑是不是銀鑰匙的問題。

　　但現在，可以排除了。

　　在服用魔藥的時候，他把兩把銀鑰匙——看門人面具的銀鑰匙、星辰鑰匙，那本無字書都放在了旁邊。

　　而在他服用魔藥的時候，通過稻草人的視角可以看到，干涉了神秘的概率之線，不是從外部來的，而是內部。

　　系統。

　　當時的情況下，應該只有系統能夠對他造成干涉。

　　而且，還有一件事。

　　系統為什么能夠和概率之線，和賭徒的能力，和怪盜的能力，和稻草人的能力，甚至和天災獵手的能力產生關聯？

　　一開始，他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個世界是游戲世界，系統是這個游戲的系統，所以可以關聯能力。

　　但是，為什么系統的能力不能夠和死靈途徑的能力產生關聯呢？

　　他的神秘學知識不算多，但是，通過死靈途徑的能力，他探索了一個個人的記憶迷霧，得到了不少的神秘學知識。

　　其中，有一條。

　　秘光。

　　他很早之前就接觸到了這個詞語。

　　但是，一直以來，他都沒怎么重視。

　　物質、靈、秘光、源性。

　　這個與卡巴拉四階層頗為相似的概念。

　　卡巴拉四階層為物質、元素、靈魂、意志。

　　在通過神秘，通過一件件事情知曉這個世界與卡巴拉生命樹架構的相似性后，他再度重視起這個與卡巴拉四階相似的神秘側學說。

　　在赫爾泰和拉契、朗費羅等人的認知中，秘光，是序列特有的。

　　朗費羅的記憶中，潮汐途徑有“潮鳴”——那種只有潮汐途徑才能夠辨明的音聲，在其他人聽來就是瘋狂囈語的潮鳴。

　　赫爾泰的記憶中，黃昏途徑有“暮光”——那只有黃昏途徑非凡者才能看到的昏黃光輝，其他人完全無法辨別，其他人只能夠看到暮光引動的靈霧跡象。

　　拉契的記憶中，迷霧途徑也有特殊的“白霧”——并不是靈霧，而是另一種獨特的白色霧氣，其他途徑也無法觀察到，只能夠觀測到那白霧引動的朦朧靈霧。

　　而死靈途徑也一樣——“死之秘光”，那漆黑的絲線，就是死靈途徑獨屬的“秘光”。

　　那么，概率途徑呢？

　　概率之線。

　　那遍布四面八方的，萬事萬物都具有的概率之線，就是概率途徑的“秘光”。

　　而眼下，在晉升中序列，晉升天災獵手之后，他自身的概率之線，也蒙上了銀之血般的、宛如星光一般的朦朧銀色。

　　在自己的神秘受到干涉，導致神秘發生變化，導致自己序列偏移的時候，只有概率之線的出現，而沒有死之秘光，沒有黑色絲線。

　　這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是概率途徑的干涉？

　　有可能，但不一定。

　　之前，他和修格因被占卜的時候，他也只看到了概率之線突然連到了自己和修格因的身上。

　　只能說，不是死靈途徑的干涉。

　　有可能是其他途徑的干涉，也有可能是概率途徑的干涉。

　　系統，到底是什么？

　　雖然他并不是個有疑心病，病態能被稱為被害妄想癥的程度的人，但是他也沒有樂觀到能夠無視“系統到底是什么”這個問題。

　　世界上哪里有無緣無故的東西？

　　什么東西，總得有個來歷對吧？

　　系統怎么來的？怎么發揮作用的？

　　系統里面的技能是如何生效的？

　　這些問題，雖然他得不到答案，但是他也無法忽視。

　　還有，為什么很容易導致序列神秘發生變化的認知法，卻一直沒有造成他的能力發生變化呢？

　　而現在，他似乎有了線索。

　　系統，也許和概率途徑或者其他途徑有關。

　　問題又來了。

　　關于系統，他不可能和修格因交流，不可能和其他任何人交流。

　　只能努力搜集各種關于概率途徑和其他途徑的神秘學知識，了解有什么手段能夠進行這樣的干涉了。

　　思考了片刻，亞戈就要離開廢墟圣殿。

　　就在這個時候，他似乎聽到了門扉開啟的聲音。

　　猛地，亞戈戴上了看門人面具。

　　阿拉貝拉，幻影界。

　　佩戴著三角鐵面的男人，凝視著眼前破敗的，被無數堆疊而起的巨大鐘樓。

　　在他的腳邊，散落著一具又一具鋼鐵機械。

　　那一堆堆銅黃色金屬鑄造的鋼鐵巨人、巨獸，盡數倒落在他腳下。

　　而他的身上，也有數道傷口。

　　但是，他那三角鐵面之下，卻是流露出了笑容：

　　“果然，神之門，在這里。”

　　向前邁開步伐，戴著三角鐵面的男人，就要推開那座鐘樓的大門。

　　但是，這個時候，他忽然扭過了頭。

　　在他的視野中，一個機械巨人掃開了靈霧，正凝視著他。

　　機械巨人的身軀上，高熱的蒸汽隨著噴涌而出，與周圍的靈霧混成一片。

　　看見那機械巨人時，鐵面男抬起手來，虛握成拳：

　　“不可藏匿。”

　　下個瞬間，一道身影從那機械巨人的身軀內飛出——

　　一個臉戴哭面的男人。

　　突然出現的男人，似乎意識到了什么，右手一揮，靈霧卷動中，一面光滑的鏡面浮現而出，遮擋了鐵面男的視線。

　　原本，對方做出這一舉動的時候，鐵面男還露出了笑意。

　　但是，當個鏡面完成之后，鐵面男卻是流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因為，他聽到了，耳邊傳來了什么物體破碎的音聲。

　　隨即，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視線再次轉向了那坐落在幻影界中的鐘樓。

　　那哭面男，不知何時已經移動到了那鐘樓的門前。

　　“不可開——”

　　視線一凝，鐵面男的聲音響起，

　　隨著他的聲音，一股奇異的力量四散開去。

　　但是，晚了。

　　哭面男，已經推開了鐘樓之門。

　　眼見此景，鐵面男雙手抓握，伴隨著鎖鏈顫動的音聲，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可閉門！”

　　說著，他向著鐘樓大門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