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掌握的情報,黃昏途徑、還是中序列的非凡者,如果不是來自紅薔薇市以外的地方,那就是黃昏教會或者斯坦恩家族了。
又或者盛裝舞會?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杖劍,亞戈心道。
而修格因的意見是,那個非凡者可能是紐扣主人的同伙或者敵人。
雖然和盛裝舞會有關的可能性有多大并不能確定,但是并不是沒有可能。
在夜晚到來,前往下一個教會的據點收容室尋找面具之前,他可以找一找這個紐扣的主人,看看情況。
當然,他并沒有忘記改換身姿。
沿著概率之線,從大學城附近出發,亞戈一路來到了市南區附近。
城市中央地帶是繁華商業、金融經濟區,市東外圈大學城、市西南部分是工業地帶、靠近工業地帶的市西則是各種大宗商品的集散地,各種貨運火車和客運火車的起點,而市南這片地帶則是大片的住宅區以及各種小型公司。
這里無論是去往工業區還是市西的商貿公司、亦或者中央金融區、又或者大學城,都非常方便。
即使市中心地帶比不了,但這里的人流也不少。
隨即,他對著手杖低聲道:
“爵士,該轉轉輪盤了。”
市南,一棟獨立的小莊園前,幾個打扮體面的年輕人,正聚集在門口。
雖然相較于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價格,市南的地價要便宜許多,但是毫無疑問,相較于大多數人只能租聯排公寓甚至將地板鋪上草席出租的情況,一個大宅子加上一個不小的院子,也足以說明其主人有著不錯的經濟實力。
雖然,讓“上流”的人們來說,這院子實在太小,但是很明顯,會來這里的人,并不上流。
而能夠請得起管家,就更讓這些盡可能地把自己打扮得體面的年輕人們羨慕了。
那位穿著筆挺的管家,在打開門后,對著眼前的年輕人們說道:
“我想你們都應該了解規矩,對嗎?”
年輕人們齊齊點了點頭:
“那各位請進。”
年輕人們進入了宅子的大廳,在管家的帶領下,轉身向左,來到了晚餐室。
而在晚餐室中,一位看上去六七十歲,須發斑白的老者,正坐在晚餐室中,帶著一臉慈祥的笑意,望著一眾青年:
“歡迎回來,我的孩子們,今天你們回來得有些晚。”
“父親。”年輕人們參差不齊地說出這個稱呼,臉上都帶著微笑。
然后,一位位年輕人紛紛坐到了位置上,即使有幾人并不熟練,老者也是一臉笑容,慈祥地望著眾人。
一邊交談,一邊進餐,這頓“晚餐”很快就結束了。
在與老者交談過后,年輕人們一個接一個地離場。
而當他們走出屋子時,站在門口旁邊等候的管家,都會遞給他們幾枚銀幣。
這些年輕人們,則是在一臉笑容地接過后,離開了房屋。
在所有人都離開之后,管家關上了房門,然后走到了晚餐室。
“老爺。”
此時此刻,老者雖然還在笑,但臉上已經沒有剩下哪怕一絲慈祥。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各個餐碟里吃剩下的食物殘渣,聲音冷漠地道:
“2號會在今天發生變化,記錄他的情況。”
“是。”
管家恭敬俯首,隨即,他抬起手,輕輕一扯 幾個女仆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開始打掃餐桌上的食物。
做完這一切,管家才恭敬俯首,離開了房屋。
而老者只是冷冷地注視著管家的背影。
房門打開,穿著黑色筆挺成衣的管家,從屋子中走了出來,沿著街道向左離去。
而改換了面貌的亞戈,站在街口,看著這一幕。
他的視線,落在了手中的紐扣上。
紐扣延伸出的絲線,正連接著那個穿著筆挺成衣的男人。
那個男人,那個小莊園的管家,就是紐扣的主人。
亞戈的目光聚集在對方身體上的概率之線上。
從對方身體密密麻麻延伸出去的概率之線,連接到了那間宅邸上。
那間宅邸,也不是什么正常的地方。
沒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在對方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之后,亞戈才循著概率之線跟了過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又發現了數條概率之線 瞬間,他改變了主意,沒有選擇繼續跟蹤,而是走到了公共馬車站牌前。
在街區的角落,一個男人壓了壓頭頂的黑色氈帽,低罵了一句:
“切,路過的”
而在他的身邊,一個小個子青年則是說道:
“我們還繼續調查嗎?”
“肯定啊,隔三差五就有陌生的年輕人去那家里,我感覺沒有簡單。”
男人低聲說了一句:
“之前是查到的,那個老頭在幾年前就患上了癡呆,在那之后,那個老頭的家產,就被那個管家變賣了,還隔三差五雇傭幾個年輕人去冒充老頭的兒子。”
“我覺得那管家就是有問題。”
對于男人的話,小個青年只是附和,隨即一句:
“有沒有問題另說,總之小心點,我們只是買賣情報的,別把命搭上,我還想活呢。”
“放心,其他的不行,逃跑我是沒問題的,實在不行就把人引到工廠區。”
男人笑著,露出一口黃牙,讓青年不由得嫌棄地退了半個身位。
男人的笑容垮了下來。
沒等小個青年說些什么,男人便離開了街角。
男人一路移動,試圖跟上那個外出的管家,但是,當他循著對方的移動路線,來到一個狹窄的房屋小巷后,在剛剛拐過彎的瞬間,便看到了一對神色冷漠的眸子,以及三柄飛射而出,閃著銀光的利刃。
鮮血飛濺。
當他試圖抵擋的時候,確是感覺到背部一疼 一柄半長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喉嚨之中。
在他的嗬嗬聲中,匕首被用力按下,連同他的身體一起壓下地面。
很快,尸體停止了動作。
而管家也拔起了匕首,擦拭干凈之后,將對方拖入了小巷,隨即離開。
天空之中,幾只霧鴉落在了小巷的上方,一對對鴉眸,注視著地面上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