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九七章 平平無奇大師兄(一)
天庭，太陽宮。
日諾大的宮殿只有妖帝與陸雅兩人。
妖帝面無表情的審視了陸雅很久，直到把陸雅看得心中發毛，才說道：“以后你就跟著白澤、陸羽修行。”
聞言。
陸雅一愣，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帝俊就不好奇嗎？帝俊對妖族的未來一點兒都不關系嗎？
“不知父皇對我妖族的未來有何看法？”
沒有藏著掖著，陸雅直接問道，他無法忍受自己的弱小，更無法忍受妖族被滅族！
本以為妖帝會嚴肅的回答這個問題，誰知妖帝微微一哼，搖頭淡笑道：“未來？沉浸于虛妄的未來之中無法自拔，可不是妖族太子的風范。”
曾幾何時，妖帝一度認為陸壓、陸羽、火魔都是一個人！
別看他們有的是本體，有的是道身，但刻印在道之本源中的火之大道不會改變！
而陸雅的出現，改變了妖帝的看法。
陸雅與陸壓，不是同一人！
洪荒之中能夠演化道身、分身、化身的至強無計其數，可沒見過有誰專門演化出一個道身，就是為了叫別人爸爸？
可能就像陸壓說的，他與陸雅之間頗有淵源，而不是陸壓派了個道身，叫妖帝爸爸！
如果陸壓現在跳出來，真的叫帝俊一聲“父皇！”那帝俊都要道心崩潰了。
所以妖帝很放心，穿越者怎么了，人族怎么了，陸雅就是小十！
“你前世是人，今世為妖。所以人與妖有什么區別？
對本帝來說，妖族與人族除了有氣運之別外，本無分別，俱是吾洪荒生靈。
對天道而言，妖族與人族，乃至洪荒萬族，都無關緊要。
對主皇而言，妖族與人族，乃至洪荒萬族，都是道，無限道！”
既然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天資聰穎，帝俊不介意培養一下。
身為妖族妖帝，自然有一分獨特的心得。妖帝希望陸雅能從穿越者的桎梏中跳出來。
不過，陸雅那懵懂的神態，告訴妖帝，他毫無覺悟。
于是——
“按照你的想法，知曉妖族的未來，就能避免妖族的悲劇，是也不是。”
妖帝盡量把自己的口吻變得溫和。
陸雅感受到了，他用力的點了點頭。
“好，”妖帝一招手，“嘩！”一扇大門打開！
“父皇，這是？”
“按照你前世的說法，這是未來之門！”妖帝將陸雅的驚奇與興奮看在眼里，淡淡一笑。
其實哪有什么未來之門。
不過是推演道機之后的具象化罷了。
身處量劫之中，妖帝無法推演出更多的道機，但只有這些，足夠給陸雅上課了。
“既然你已經突破大羅，你一定參悟了無量無數的過去現在未來！”妖帝道：“你看到了什么，一片空白？”
“是！”陸雅震驚道，這可是他的機密啊！竟然被一語道破。
“呵，”看著陸雅這般模樣，妖帝抿嘴一笑：“再來進入這里看一看，你看到了什么？”
陸雅早就按耐不住心中好奇，聽聞帝俊讓他去看，他趕緊貪婪的掃視未來之門中的未來！
良久，約莫過了三百萬年。
陸雅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響起：“這是為什么？”
“比本帝預想的少用十萬年，不錯。”妖帝略微點頭，而后收了所謂的未來之門。
“你口中的未來，實則是可能性！當無量無數的可能性匯聚于一處時，我們把祂叫做大勢！
像你那樣的舉動，每個突破大羅的人都會那么做！然后他就會得到一個認知，本源的強大！”
“本源？道之本源？”
陸雅的聲音依然有些沉悶，他在未來之門中看到的未來實在無法用語言表達！若非他道心堅定，恐怕已被嚇死了。
“是，”妖帝斬釘截鐵的說道：“你沒有一絲所以你會看到那般未來！”
陸雅一怔：“道之本源能夠改變未來？”
“不，是道之本源決定了未來！至于改變大勢…那是除了三位大佬之外，所有人都追求的境界。”
妖帝眼神飄渺起來，誰還沒有做過像陸雅這般欲窺探未來而改變現實的行動呢。
當年洪荒三大結局現世后，多少人變得癲狂？
不計其數的洪荒修士按照洪荒結局中的步驟求道，結果不是身死道消就是證道無望！
也有很多明智的修士，譬如遲到兄弟！
三大結局中，遲到兄弟立下佛教，一度壓制三清！
可現在誰看到接引準提立下佛教？但是接引準提前不久新收了兩個徒弟，就叫彌勒和藥師！
再加上叭玖玄功，一切似乎都在暗示，他們遲早會立下佛教！
然而，叭玖玄功是接引悟出來的，彌勒與藥師本就是西部修士。
反倒是佛道的概念，遲到兄弟并沒有頓悟！
這樣的情況下，佛教從何而來？
因此，決定未來的是 只有遲到兄弟悟出“佛”才能建立佛教！
帝俊也是一樣。
洪荒三大結局后他就想過，如果自己不立妖族，不當妖帝會如何？
但是帝道本源的存在，令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如今又輪到了陸雅！
妖帝從這個穿越者身上，看到了妖族轉化人族的契機！
“跟著白澤與陸羽！”妖帝第二次強調道：“你沒有道之本源，他們會幫你找到你的本源！”
“是！”陸雅認真的答道。
“先去看看你母后。”妖帝提起了斗姆。
他是權衡利弊，而且連妻兒也會計算在內。但不代表他毫無人性，如天道般無情。
“妖族的未來，用不著你操心！你也管不了！”
妖帝最后囑咐了一句。
有一點他沒敢告訴陸雅。
決定生靈的道之本源，就像神逆生來就是皇道本源、殺戮本源，就像帝俊生來就是帝道本源！
決定這些的，可能就是大勢！
而大勢，帝俊理解為，是無量無數的未來的集合體。
如此一來，形成了一個循環！
這個循環無人能打破！
換言之，你以為你改變了未來，其實你沒有打破大勢，你以為你打破了大勢，其實你的道之本源還在！
最關鍵的道之本源，則是與大道有關！
就像大道之河中，被囚禁的盤古！
這是一個死循環，無解！
洪荒地府。
元神回歸，已經蘇醒的盤厲沉聲說道：“后土姐姐被罰閉關，父神沒有一點表示，說明此事無妨，吾等不如把目光聚焦在人族！”
人族！
燭九陰眸光一閃：“十三弟有何見解？”
“據厲獸透露，人族圣母女媧，即將回歸！”
“女媧…”
眾祖巫心中一沉。
即便后土貴為混元無極，他們也沒有小覷女媧。
反倒是帝江突然說道：“十三弟能得到如此寶貴的消息，想必和厲獸做了個交易！”
“果然瞞不過大哥！”盤厲嘿嘿一笑，也沒打算隱瞞：“小弟答應厲獸，帶他進入北海深淵！”
洪荒大陸，人族祖地武祖宮。
武祖元道、三祖、人族高層齊聚一堂。
燧人氏掃了眼數量少了一半的人族高層，雙目通紅。
“與天垣妖族一戰，我人族，傷亡過半！
人族長老澤寶、虛宇、魯星、普曦、廣嚴、文賓…陣亡！人族太乙…陣亡！人族金仙…陣亡！”
祖地一片肅穆，每當念出一個人名，人族全體都會默哀致敬。
不知不覺中，元道眼角濕潤了。
“廣嚴也走了么…”
模糊中，元道仿佛看見了廣嚴又來炫耀他的后天靈寶。
提起廣嚴，有巢氏嘆道：“是啊，他與向夫人，雙雙隕落！獨自留下他們二百歲的兒子，廣成。”
“廣成？”
不會吧，這個廣成不會就是日后的闡教大師兄，廣成子吧！
元道看向有巢氏，她以為元道對廣成感興趣，畢竟在元道沒有成為武祖之前，與他關系最好的就是廣嚴。
于是她介紹起廣成：“此子不愧為仙凡后代，區區兩百歲，已突破至太乙金仙！據傳，他為報父母之仇，和赤精、普賢、慈航、文殊等人前往蒼穹，欲拜玉虛宮元始為師！”
廣成、赤精、普賢、慈航、文殊！
元道樂了，原來闡教十二金仙中有這么多都是人族的呀！
“武祖？武祖？”
有巢氏見元道愣住了，急忙喚道。
“哦，本座無礙，”元道回過神來，想起了元始，目光變得深邃起來：“最近元始的風頭一時無兩啊！”
蒼穹，玉虛星辰。
一大批修士圍繞在天魔天羅十二陣前。
距離那場舉世矚目的蒼穹亂戰，已經過去了三百萬年。
天道憑借在最后時刻表現出的全知全能，重新樹立起天道無法戰勝、大勢不可逆的固有形象。
尤其是當太極重現洪荒的那一刻，天道之威深入人心，圣人的地位隨之水漲船高！
可惜天道圣人寥寥無幾，二圣人都找不見、太極太過無情！
于是很多人打起了圣人弟子的注意！
天道圣人背靠天道，只要成為圣人弟子，同樣是背靠天道！
目前已知的圣人中，只有老子公開收徒！
奈何老子的收徒標準極其苛刻，又有些聰明伶俐人，打起了圣人弟子的弟子，也就是圣人徒孫的注意！
除了老子這個已經成圣的圣人弟子之外，太一、元始、接引、準提，都是圣人弟子！
太一是妖皇，注定參與爭霸。是以選擇拜他為師的修士不多。
遲到兄弟盡管有著獨門神功，可惜他們之前的名聲不太好，因此，須彌山遠不如玉虛宮這般熱火朝天。
其實玉虛宮的熱鬧與元始沒有太大的關系，能夠吸引這么多修士，是因為在蒼穹亂戰開戰之前，有一個神秘修士進入了天魔天羅十二陣！
此時此刻，眾修就在討論這個神秘修士！
“道友！”
“見過道友！”
“依道友所見，這位神秘修士，能不能順利通過第十一陣？”
“我看懸！天魔天羅十二陣，我也進去闖過，耗時三千年，連第一陣都沒有通過！”
“什么？道友可是大羅金仙啊！在七衍山脈中可是有名有號的人物！這天魔天羅十二陣是什么來頭？”
“玉虛宮這位主兒啊，師承魔祖！
因此這大陣就帶天魔二字！
至于這十二大陣的說法，就奇怪了。
有人說是分別對應魔教的七情六欲，應該是十三陣，還有最后一陣隱藏了起來。
也有人說，這是要收十二個徒弟！
反正不管如何，自這大陣布下起，無盡歲月以來，就沒有人能通過第一陣！”
“什么？”
“誒！所以我才說這神秘修士無法通過第十一陣！不過說到底，這位，已經相當厲害了！那修為只怕奔著準圣去了！”
這兩人的對話引起很多修士的關注，人群中，與小伙伴慕名而來的廣成聞言，不再猶豫！
拜師就是為了變強，然后報仇！
廣成不怕大陣厲害，就怕大陣不厲害，元始無法教他報仇。
“我們走！進陣！”廣成領著赤精等人就朝大陣走去，同時喊道：“人族廣成，前來拜師！”
廣成等人的行動引起了元始的關注。
眾所周知，人族有人武之路，人人向武！
玉虛宮的名頭能傳入人族，并且引動廣成前來拜師，盡管是一個小輩中的小輩，但這也說明他元始的名氣開始在人族中流傳！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啊！”
元始面帶得意的望向第十一陣中的神秘修士。
下一刻，目光變得深沉！
“若非看不透你的來歷與跟腳，本座真有心收你為大弟子！
看你這勢頭，即將通過第十一陣！這小子不會真的能通過十二陣吧？”
元始不知不覺中，竟然萌生了這樣的念頭！
沒有人比元始更清楚他布下的大陣有多么可怕的威力、多么莫測的玄機！
別說是大羅親至，就算是混元金仙來了，都一定能通過十道大陣！
因為元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收徒！
他不過是為了順應天道降下的命令，做個樣子罷了！
這位神秘修士的強大，可見一斑！
甚至到了元始看不透其跟腳與來歷的程度！
元始雖未證道，他對魔道的理解，也不夠兩成，但卻是實打實的混元金仙后期修士！
一時間，元始看向神秘修士的目光中，充滿一絲忌憚，與一絲怪異的興奮！
又是一百萬年過去了，突然，整個大陣閃閃發光！
一名神采奕奕的青年破陣而出！
元始見此，冷冷一笑。
盡管他不想收其為徒，但也做不出暗中使壞的下作手段來。
元始堅信這青年來拜師，一定有他的目的。
既然如此，收你為徒又有何妨！
“刷！”
元始瞬間出現在大陣上空！
“你成功破陣，按照規定，本座可以收你為徒！你可愿拜本座為師？”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青年劍眉星目，恭敬行禮：“弟子永恒，拜見師尊！”
永恒！
眾修終于知道了神秘修士的真名！
永恒！
元始記下了這個名字，道：“很好，你是本座的第一個弟子，也是魔祖圣人的第一個徒孫！從今往后，你為本座的大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