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領見師弋心意已決,便沒有再開口勸說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這是達成交易最基本的條件,除非他們愿意把收下的丹藥全都吐出來。
收起了這個話題,一行人一邊趕路,一邊彼此閑聊。
同階之間沒有交流壁壘,對方一行人表現的非常友善。
通過閑談,師弋知道了四人的姓名和流派。
這四人之中的領頭者名為范言成,其人所修流派乃是土屬性暗道。
對于這一點,師弋不禁有些意外。
令師弋感到意外的,并非暗道這一流派。
暗道這個流派,雖然不像火道、水道、劍道這些流派熱門,但也不算是無人問津的冷門流派。
不過,為大多數人所熟知的暗道,乃是火屬性分支流派。
暗與光相輔相成,光道在火屬性分支就不算冷,暗道自然也不算小眾。
不過,這范言成所修煉的暗道,很明顯不是通常所指的那個暗道。
因為他所修煉的暗道,乃是土屬性分支之下的流派。
修真流派繁衍了千萬年,數量多到數都數不清。
名字撞到一起的流派,自然也偶有出現。
對于土屬性暗道流派,師弋略有耳聞,知道這是一個擅長遁地的流派。
土屬性暗道修士可以通過功法能力,在地下制造暗門捷徑。
有些捷徑甚至能夠讓人轉瞬萬里,達到瞬移一般的效果。
不止如此,土屬性暗道還是大型法陣的克星。
這世間少有什么禁制,能夠困住他們這一流派的修士。
不過,土屬性暗道相比于火屬性暗道。
終究還是冷門了一些,熟知之人也相對較少。
師弋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這樣少見的流派。
不過,轉念想一想,師弋也覺得理所當然。
如果范言成不是土屬性暗道流派的話,他應該很難在三個月的時間內,將旱魃的確切位置給查出來。
一念及此,師弋又繼續與對方攀談了起來。
并且,師弋還將話題盡量往修煉這方面引。
既然碰巧遇到了土屬性流派的修士,那師弋自然不會錯過向對方請教的機會。
畢竟,想要盜取九鼎之力。
可不僅僅只是打造好巫器,把不化骨給搞到手就完事了。
師弋還需要將自身流派,暫時轉換成運道。
這范言成雖然不是運道修士,但至少和運道一樣,都屬于土屬性分支。
修煉之道殊途同歸,對方身上總有值得師弋借鑒的地方。
同階修士之間,往往是相處最融洽的。
對于師弋的虛心請教,范言成表現的也十分爽快。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之時,另一人湊了上了,對范言成說道:
“頭兒,你看前面那兩人是不是沖我們來的。”
說著,那人抬手朝著前面指了過去。
一聽這話,范言成順著同伴手指的方向,朝前方看了過去。
就像同伴所說的那樣,在一行人的正前方,確實有兩名修士懸在半空。
而他們所處的位置,正好擋住了一行人的前進路徑。
不過,范言成看了看那兩人的長相。
實在是太陌生了,完全不認識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來找他麻煩的呢。
然而,師弋在看到前面堵路的兩人之后,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
因為那兩人其中一個,正是之前殺死了降府府主夫人的圣胎境修士。
至于另外一人,師弋也很熟悉。
沒錯,那另外一人正是柯千齡。
柯千齡與那人走到了一起,這意味著師弋之前所編造的身份,已經被拆穿了。
就算之前有霍冬春幫忙打掩護,但此時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兩人出現在這里的目的,已經不言而喻了。
師弋雖然不是柯千齡兩人的對手,但是自信不會輕易的死去。
退一萬步,就算當真被干掉了,那損失的也只是一具化身而已。
相比于自己,師弋更擔心范言成等人的安危。
雙方一路上相處的還不錯,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他們遭受牽連,師弋心里也會過意不去的。
一念及此,師弋大聲對幾人示警道:
“快逃,前面那兩人乃是圣胎境修士,他們是沖著我來的。”
聽到師弋的話語,范言成不禁臉色大變。
圣胎境修士有多強,范言成身處域外多年,耳濡目染之下比師弋還要清楚。
他有心質問師弋,為什么會招惹到圣胎境存在。
不過范言成知道,現在說這些完全于事無補。
他敢忙招呼了一聲同伴,選了相反的方向,打算先逃回眠月洞再說其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與范言成一道的三名同伴,其中一人突然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枚圓鏡。
那圓鏡在陽光的反射之下,釋放出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
這光芒刺的周圍幾人,連眼睛都沒辦法睜開。
當光芒褪去之后,周圍無論地面還是景物,全都被轉化成了鏡面形態。
這景色完全與鏡世界如出一轍。
柯千齡作為汲魂之地的締造者,這毫無疑問乃是他的手段。
師弋沒有想到,柯千齡他們竟然買通了自己找的幫手。
這說明自己在眠月洞的一舉一動,都在柯千齡二人的監視之下。
柯千齡二人出現在這里并非偶然,有內鬼存在,他們早就料到了自己會往這個方向走。
所以,才會早早的在路上埋伏自己。
一念及此,師弋一臉警惕得注視著范言成等人。
另一邊,范言成感受到師弋銳利得目光,也不禁有些懵。
他沒有想到,手下的同伴會突然來了這么一手。
范言成一把抓住那個手持圓鏡的同伴,怒不可遏的開口質問道:
“你到底瞞著我都干了些什么。”
那人被范言成揪住了衣領,不過他卻理直氣壯的開口解釋道:
“頭兒,你別生氣。
這小子是那兩位圣胎境前輩點名要的人,胳膊擰不過大腿,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再說了,讓兩名圣胎境修士欠我們一個人情。
而我們連動手都不需要,何樂而不為呢。”
范言成被對方一番詭辯,懟的不知該說些什么了。
再怎么樣,范言成也不可能把對方給殺了。
畢竟,范言成就算和師弋聊得再投機,師弋也終究只是一個外人。
論及遠近親疏,師弋終究是不及他身邊這個同伴的。
一念及此,范言成看向師弋的表情,帶上了一絲歉意。
原本師弋以為,自己將范言成這群無辜之人給牽連了,心里還產生了幾分愧疚。
沒想到,事情翻轉的如此之快,受害者終究只有師弋自己而已。
不過,聽到那人理直氣壯的話語,師弋不禁心中冷笑。
范言成等人沒有接觸過對面那兩名圣胎境修士,可師弋卻是和他們打過交道的。
之前,柯千齡這人看到贗胎,都打算對師弋和降府府主夫人動手。
為了能夠讓霍冬春離開羽幢峽,他能夠作勢那里的凡人被貳負吞噬。
師弋甚至懷疑,當時霍冬春出現的如此之晚,應該也有柯千齡從中作梗的因素在里面。
如果霍冬春不是對他有用的話,柯千齡八成也不會在意對方在羽幢峽干什么。
柯千齡的個人形象,完全就是唯利是圖的。
至于另外一人,依對方連老相好都不放過的狠辣心性,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范言成他們這幾人。
果然,下一刻異變就發生了。
幾人腳下的鏡面接連破碎,攻擊目標不僅包括了師弋,同時也涵蓋了范言成他們四人。
伴隨著一聲慘叫,范言成一方有一人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碎裂攻擊給打中了。
裂紋遍及全身,那人瞬間就被斬成了一堆碎塊。
而范言成因為足夠警覺,直接利用暗道能力,在碎裂位置開啟了一扇暗門。
雖然暗門在鏡世界的作用下,瞬間就消失了。
但是,他也帶著另外兩個離他最近的同伴,僥幸躲過了這一擊。
至于師弋,面對周圍的鏡面碎裂。
師弋開啟了實身能力,躲都沒有躲,選擇硬接這碎裂攻擊。
能夠無視報身法華,并且輕易將人分尸的碎裂攻擊,打在師弋身上僅僅只是留下一些傷痕而已。
憑借鯀氏血脈一體的特性,再怎么強大的斬擊也無法將師弋分尸。
只要不被打中要害,不致命的傷勢,師弋幾個呼吸就能完全恢復。
以師弋現階段的實力,圣胎境不拿出心域這項看家本領,根本別想奈何師弋。
另一邊,柯千齡也沒有想到,師弋硬接鏡面碎裂竟然毫發無損。
再聯想到師弋接連干掉五猖神和貳負,這兩個對圣胎境來說也非常棘手的神祇。
柯千齡知道,他小看了師弋的實力。
一念及此,柯千齡伸手在面前輕輕一點。
空氣如水波一般隨著他的手指不斷波動,剎那間就凝結成了一面鏡子。
隨后,柯千齡直接踏入了鏡中,轉瞬就出現在了師弋的面前。
柯千齡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完全和心協鏡如出一轍,甚至還要更勝一籌。
柯千齡根本不要心協鏡的輔助,也難怪他們這些圣胎境修士這個舍得。
一個個都把心器當做假秘境核心,扔了幾百甚至幾千年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