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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節 鬩墻與白撿

  看著師弋朝她投來異樣的眼光,林傲馬上猜到了師弋在想些什么。

  接著,其人不以為意的笑著對師弋說道:

  “師弋你著相了,左右不過一具皮囊而已,是男是女又有什么關系呢。

  況且,我此舉并不是閑來無事,故意挑逗他們。

  我的無名口訣不同于,血神宗宗主的血道功法。

  其人隨意散布血道功法,就能夠以此作為跳板,不斷地將血道修士轉化為軀殼。

  雖然那些軀殼在天劫之下,有重新蘇醒的重大隱患。

  但是寬泛的轉化條件幾乎可以保證,在一般環境之下其人很難被敵人殺死。

  只要有一具血道軀殼沒有被鏟除,血神宗宗主就擁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而我的無名口訣,卻無法做到這一點。

  無名口訣需要借助血脈為紐帶,才可以實現轉化。

  如今,我在這世間的兩支后裔盡數死絕。

  只余下了如今這具,被黑傘構筑而成的身軀。

  這與我而言,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如果我的這具軀殼意外身死,我也將難以幸免。

  君子不立危墻之下,我也要為自己的安全著想不是。

  師弋,你也不想我出現什么意外吧。

  畢竟,也只有我才能夠將血神宗宗主的軀殼,從暗處全部揪出來。”

  師弋聞言,馬上知道了林傲接近那兩名年輕人的目的了。

  她是想要與對方發生關系,并以此留下血脈,作為萬一之時的退路來使用。

  師弋雖然明白林傲的顧慮,但是如此功利且冷血的行事風格,還是讓師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同時,這也讓師弋對林傲的警惕心,變得更強了一些。

  一個對于自己的血脈后代,都全無感情的人,師弋又該怎么去信任她呢。

  不過,對于這種事師弋管不了,也限制不住。

  更不可能有那個閑工夫一直盯著林傲,看她準備和誰去鬼混。

  “這些事情我管不著,不過此地并非久留之地。

  這七天之內,我不希望出現什么亂子,只想要平穩的完成這次委托。”師弋看著林傲,平淡的開口說道。

  林傲聞言馬上就知道了,師弋所指得是剛剛那二人因為爭風吃醋,相互之間不斷互拼的事情。

  “剛剛那二人的打斗雖然因我而起,但是主要原因可不在我身上。

  他們二人是韓家的第三代,都是家主韓山童孫子輩的人物。

  不過,這二人一個出自韓家大房,一個出自韓家二房。

  韓山童的大兒子韓仕和二兒子韓顧之間,因為爭權奪利矛盾已經非常激化了。

  在韓家的勢力范圍之內,可以算是公開的秘密。

  那二人份屬這兩房的小輩,本就彼此仇視。

  可不是我故意,挑動他們倆打起來的。”林傲一臉無辜的對師弋解釋道。

  師弋聞言之后,也有些大感意外。

  沒想到韓家內部,居然還有著這樣的矛盾。

  之前在偏廳之內接待師弋的韓顧,應該就是這矛盾源頭的其中一方了。

  師弋這次為了煉丹委托而來,最終卻受到了意想不到的冷遇。

  不知這其中,是不是有韓家兩兄弟內斗的原因在里面。

  就在師弋暗自思量之時,只聽林傲再度開口說道:

  “我剛剛也是煩到不行,想要一走了之,又怕他們二人真拼出個好歹來。

  傷了性命的責任,會被怪罪到我的頭上。

  于是,我也就只能干耗在此地,看著他們二人互拼了。

  哎,我也是沒有辦法。

  如果師弋愿意幫我的話,我也就不用多此一舉尋找別人了。”

  說罷,其人看著師弋嫵媚一笑。

  師弋知道對方這是在揶揄自己,可惜深知對方本質的師弋,根本不會搭理這種惡趣味。

  相反,師弋對于自己的這次委托。

  因何變成了現在這種不上不下的狀態,實在是有些好奇。

  師弋更想知道,接下來韓家之人會如何處置與師弋之間得委托。

  畢竟,這是事關五千元晶的大型委托。

  雖然元晶已經事先被預存在了行棧之內,師弋并不需要直接去問韓家討要這筆委托費。

  但是,韓家畢竟也算是一個二流勢力,就算比不得一流勢力,可也比師弋這個獨行之人有權勢的多。

  如果,事后韓家覺得自己吃虧了,以勢壓人要求行棧返還元晶。

  行棧會不會站在師弋這邊,也是很難說的一件事。

  事關師弋自己得收益問題,為了避免以后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最好現在就,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搞清楚。

  只有這樣,才方便師弋進一步去思考,接下來的應對之法。

  一念及此,師弋看了看眼前的林傲。

  如今,林傲和韓家兩兄弟的子嗣攪合在了一起。

  再也沒有比她,更適合作為打探情報的人選了。

  接著,師弋將此間事情對林傲提了出來。

  林傲雖然不想聽師弋的吩咐,但是她自己用于修煉的血液,都全靠師弋出錢采買。

  如此一來,她也就沒有了拒絕的余地。

  在林傲的美人計之下,事情進展的很順利。

  隔天,林傲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打探了個一清二楚。

  原來,正如師弋所想的那樣。

  韓家作為二流勢力,雖然勢力范圍對得起這個身份地位。

  但是,韓家卻也有自己頭疼的地方。

  那就是整個家族之中,沒有煉丹師的存在。

  這無疑是一方勢力,最大的缺陷。

  如果韓家只是一方小勢力,那也倒罷了。

  身為二流勢力卻無法做到自產丹藥,這說出去就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這么簡單的了。

  在頂尖勢力的眼中,這就如同是一個不設防的肥羊。

  只需要照著這個命門輕輕一卡,不費一兵一卒就能讓整個韓家,落得個土崩瓦解的下場。

  介時,就是大勢力下場,對著韓家這頭肥羊大快朵頤的時候了。

  一個煉丹師看似是很小的一件事,可這已然是事關生死存亡的問題了。

  韓家作為當事者,當然也知道其中利害。

  他們也曾經未雨綢繆,嘗試培養過煉丹師。

  可是,最后都因為種種原因,沒能進行下去。

  而另一面,韓山童雖然以女子之身成為了韓家的家主。

  但是她對外行事卻頗為狠辣,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女子的行事風格。

  可能也是因為強勢的關系,這些年韓家在她的帶領下蒸蒸日上,勢力范圍也隨之擴大了好幾倍。

  也正是這種極速擴張的原因,才進一步凸顯了韓家的丹藥供給問題。

  而擴張到了現在這一步,慢慢再重新培養煉丹師,很顯然已經跟不上形勢了。

  那樣不僅見效慢,而且還勢必會拖延韓家的擴張速度。

  于是,在家主韓山童的拍板之下。

  韓家決定付出些代價,從其他地方挖一個煉丹師回來。

  而韓家不時的,在行棧之內發布報酬豐厚的煉丹委托。

  除了為囤積丹藥,以備不時之需外。

  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為了,篩選合適的煉丹師人選,好方便他們韓家挖人。

  所以,韓家所發布的委托,才會不止包括了虛影丹的煉制,還有納氣丹和暴精丹這兩種。

  為了和煉丹師套近乎,好方便他們挖人。

  韓家甚至故意弄出了,這種一周的長時間委托。

  然而,韓家之人設想的很好。

  可是,他們卻忽略了一件事。

  其他勢力也都不是傻子,煉丹師這種砸了大把資源培養起來的戰略性人才,怎么可能讓別人輕易挖走。

  那些煉丹師之所以會受到,所在勢力傾盡資源的培養。

  哪個不是提前,就簽下了相關符契的。

  有著符契制約別說是韓家了,就算是頂尖勢力,也別想把人輕易給挖走。

  除非韓家能夠幫煉丹師,解除符契的制約。

  否則,再怎么豐厚的報酬也無法打動對方。

  畢竟,再豐厚的回報也要有命去用啊。

  違反了符契之上的條款,很可能直接被反噬給弄的一命嗚呼了。

  如此一來,這基本上是絕了韓家想要挖人的念頭。

  畢竟,相比于大勢力投入大量資源培養起來的煉丹師,像師弋這樣的野生煉丹師實在是鳳毛麟角。

  然而,就在韓家對于挖人不抱希望之時。

  韓山童的大兒子韓仕,居然不知從哪里不聲不響的帶了一個煉丹師回來。

  起先韓家眾人都以為,這是韓仕在行棧臨時招募來的煉丹師。

  所以,韓家之人都沒有在意這些。

  而對外挖人的提議,曾經是韓山童的二兒子韓顧所提出來的。

  而韓顧也一向負責,對行棧發布煉丹委托。

  雖然挖人之事就像一盆冷水一般,將韓顧澆了個透心涼。

  但是作為此事的提議者,韓顧還是不想輕易放棄。

  其人抱著萬一的想法,依舊在行棧上發布了煉丹的長約委托。

  而最近的這份委托一經發出,正好撞在起了個大早的師弋手上。

  在行棧的服務人員將師弋完成委托的履歷,用符傳轉告了韓顧之后。

  韓顧也對于師弋,近乎完美的委托履歷感到驚詫。

  雖然行棧對于煉丹師的身份保密,但是韓顧可以十分確定這煉丹師并非出自這周圍任意一家勢力。

  因為當初在準備挖人之前,韓顧就對各家勢力的煉丹師,做過一個非常細致的了解。

  韓顧可以肯定,他所看過的煉丹師履歷,沒有一個能比眼前這份更出眾的。

  除此之外,讓韓顧更加確信自己判斷的,就是這份履歷言明了煉丹師的流派乃是冰道。

  而煉丹之道向來是,火屬性修士的專利。

  韓顧清晰的記得,這附近勢力的煉丹師那可是清一色的火屬性啊。

  這意味著什么,這意味著接取委托之人,很有可能是一名獨行煉丹師。

  想到這里,韓顧馬上興奮了起來。

  他一邊用符傳告知了行棧那邊,決定與師弋達成委托煉丹的意向。

  另一方面,他快速的前往了韓家家主的書房。

  打算將此事告知他的母親,想要以此討得她的歡心。

  這已經是韓顧和他的哥哥韓仕,從暗斗轉為明爭的日常了。

  然而,在韓顧敲了敲門。

  爭得韓山童的同意,進入到了書房之后才發現。

  母親韓山童的書房之內,已經有了一位客人了。

  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韓顧的哥哥韓仕。

  韓顧見此率先和哥哥韓仕,打了聲招呼。

  兄弟二人在他們的母親韓山童面前,假模假樣的演繹了一番兄友弟恭的戲碼。

  然而,韓顧心中所想的卻是,打算一會兒在韓仕面前狠狠地出一口惡氣。

  畢竟,當初韓顧所提議的挖煉丹師的事情,在陷入了無以為繼的境地之后。

  韓仕可是不止一次的,當面奚落過他。

  這一次,借著委托之事,就是他韓顧扳回一城的機會。

  在韓顧興致勃勃的將之前委托之事,告訴了母親韓山童時。

  其人正說到興頭上,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遭到了他哥哥韓仕的打斷。

  隨后,他哥哥拿出一封信箋一樣的東西,遞給了他的母親韓山童。

  韓山童看罷之后,露出了一臉的驚喜。

  只有被打斷了話語的韓顧,一臉懵逼的愣在了那里。

  最后,他的哥哥看似好心,實則炫耀的將那份信箋一樣的東西遞到了他的手上。

  接過之后韓顧方知,那東西乃是一份符契。

  并且,還不是一份普通的符契,因為簽訂一方乃是一名煉丹師。

  原來,幾日之前韓仕身旁的那名煉丹師,并不是其人臨時雇來的。

  韓仕不知通過什么手段,竟然將對方徹底收攏到了麾下。

  如今,更是連相關符契,都已經簽訂了。

  對于非頂級勢力而言,煉丹師只存在有和無的差別。

  大部分二流勢力也都僅僅只養一名煉丹師,以防止被人針對。

  也就是說,在韓仕自己為韓家爭取到了一名煉丹師的前提下。

  任憑韓顧說到天花亂墜,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用處。

  對于韓家而言,煉丹師只要一個就夠了,再多就屬于浪費了。

  更何況,韓顧的委托也只是推測而已,八字還沒一撇呢。

  從韓山童的書房出來之后,韓顧狠狠的瞪了韓仕一眼。

  韓顧氣憤的是,他這個哥哥還真是沉得住氣。

  身上揣著符契早不說晚不說,偏偏要在這個時候說出此事。

  分明就是要在韓山童的面前顯擺,并打擊韓顧在母親韓山童心目中地位。

  看著韓仕一臉的洋洋得意,韓顧就氣不打一處來。

  而這個時候,恰恰也是師弋和林傲趕到韓家的時間點。

  正在氣頭上的韓顧,面對報信而來的守衛修士,直接就是置之不理。

  這才是師弋在偏廳之內,被晾了這么久的原因。

  待韓顧的氣稍微消了之后,他這才來到了偏廳,出現在了師弋的面前。

  如果沒有符契之事,韓顧對待師弋的態度。

  必然會如師弋以往,所見到的其他委托人一樣殷切非常的。

  不,帶著想要招攬師弋的想法,韓顧只會表現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那一紙符契的出現,徹底改變了狀況。

  他的哥哥韓仕已經為韓家,帶回來了一個煉丹師。

  在韓顧眼中,師弋徹底失去了吸引力。

  甚至在偏廳之中和師弋交談時,聽到師弋乃是獨行之人,韓顧都沒有做出什么特殊表示。

  當時,韓顧眼中流露出了一絲絲的遺憾,也只是在遺憾師弋出現的太晚了。

  在這之后,韓顧僅僅只是安排了師弋的住處,直接就匆匆離開了。

  甚至,就連委托煉丹之事都懶得提了。

  其實,關于這一點也很好理解。

  韓家自己已經有了煉丹師,那自然是不會再用師弋這個外人了。

  哪怕自家煉丹師煉丹手藝更差,韓家也不會選擇師其他人的。

  畢竟,中低階丹藥就是熟能生巧的過程。

  只要煉制次數足夠多,總能夠把成丹率給提上去的。

  對于這一點,師弋最有發言權。

  畢竟,師弋的不俗煉丹能力,都是在鴆血的加持之下堆出來的。

  所以,從長遠角度來看,把藥材扔給自家煉丹師敗家,多少都能增加一些煉制經驗。

  總比送給外人煉制來的強。

  有此想法,韓家原本的煉丹任務,自然是要交給新近加入的煉丹師的。

  這樣一來,自然就沒有師弋這個外人什么事情了。

  韓顧深知這其中的道理,所以他面見師弋之時,索性就沒有去提委托之事。

  聽林傲說完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后,師弋不由放下了心來。

  整件事情可以說是,因為韓仕和韓顧兩兄弟明爭暗斗而起的。

  那韓仕很明顯不是當天,才與那煉丹師簽下符契的,其人是故意想要陰自己的弟弟。

  如果其人早點將此事說出來,韓顧就不會發布煉丹委托了。

  有此間事情作為佐證,很明顯可以看出過錯方在誰。

  即便韓家后悔,想要拿回那五千元晶。

  如此明了的事情,行棧為了自身的名聲著想,也不可能偏幫韓家的。

  想清楚其中利害,師弋輕松了不少。

  弄清楚了來龍去脈,師弋在韓家清閑也清閑的理直氣壯。

  接下來,只需要在韓家待滿七天,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想到這里師弋不由心中暗爽,什么都沒干只是跑了一趟,就能有五千元晶的收獲,真就跟白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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