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方隱川將這一道神識放出,在場的所有胎息境修士如遭雷擊。
接著,他們就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般,嘩啦啦全部都倒了下去。
而師弋最終也沒能幸免于難。
師弋的神識雖強,但是和胎神境這種專注于神識修煉,并凝聚出法身的高階層次相比,還是完全不夠看的。
一時間,現場除了方隱川之外,再無一人能夠站著的。
在這種大范圍的神識攻擊之下,但凡是神識強度不夠的,唯死而已。
這就是胎神境這個修神境界,對于中低階修士的碾壓效果。
唯有高階才能戰勝高階,這絕不是一句戲言。
做完這一切之后,方隱川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看都沒看倒在地上的那些胎息境修士一眼。
接著,方隱川將目光轉向了那處白云泉泉眼。
只見方隱川手持折扇隨手一招,位于泉眼之中師弋還沒有來得及收取的泉水,竟然毫無依憑的飛了起來。
眨眼之間,那泉水就被方隱川攝入了手中。
隨后,其人一仰頭便將那團泉水吞入了腹中。
感受著體內的暗疾在飛速復原,方隱川的臉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做完這一切之后,馬車之上的門簾隨之放下。
位于馬車之前的兩匹天馬打了一個響鼻,拖著其后的馬車再次移動了起來。
隨著馬鈴聲由近轉遠,方隱川所乘坐的這駕馬車,也最終消失在了遠處。
此后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泉獨有的“叮咚”聲讓師弋恢復了意識。
強忍頭暈目眩的感覺,師弋勉力支撐起了自己的身體。
好不容易才維持住搖搖晃晃的身形,這時師弋才放眼朝周圍望了過去。
當看到周圍一地的死尸之后,師弋這才回想起來。
之前自己和這幾十名胎光境修士一起,遭遇到了高階修士的襲擊。
而那高階修士就是自己的老仇人方隱川了。
對方一道神識攻擊,在一瞬間幾乎殺死了在場所有人。
想到這里,師弋在自己的胸口摸了摸。
很快,師弋拿出了一直掛在胸前的玨佩。
此時玨佩之上密密麻麻的布滿了裂紋,已經達到近乎徹底損毀的地步。
此次如果不是這塊經過開光,并擁有了防御神識攻擊的玨佩,師弋恐怕也難以幸免。
當初在那家店鋪之時,師弋一門心思都放在了增幅法器之上,只將玨佩當做了一個意外之喜。
沒想到,最終卻是這件玨佩在關鍵時刻,救了自己的性命。
時也?命也?
師弋卻覺得都不是。
看似老天刻意安排師弋不死,可是師弋卻在此次劫后余生之后,有著自己的一番理解。
師弋從不認為,自己是一個天生命格很好的人。
從自身平平無奇的修煉資質,再到早年間所遭遇的各種意外,無不在說明著這一點。
可是,自從在傳承試練上遇到方隱川,并在被其人種下赤馬紅羊之劫并僥幸不死之后。
師弋的運氣似乎,便沒有再像一開始那么糟糕了。
在那之后,師弋不僅得找到了羅盤法器,徹底解決了螟蟲的搜尋問題。
還如僥幸一般,從本該直至現在也無法脫身的丸山戰場逃了出來。
更是在其后得到了劫修傳承、共工氏血脈、心協鏡碎片、胖啾,乃至于滅日佛盒。
這些不乏有師弋憑本事獲取的,但是師弋必須要承認,這其中運氣成分確實占了不少的分量。
更別說如此之多的事件集中于一人身上,本就是一種運氣的表現。
師弋自己并非運道修士,這種情況的出現本就是不同尋常的。
師弋也曾翻閱過不少資料,試圖尋找這種狀況的原因。
最終師弋在一份古籍之中,找到了一種關于運道的說法。
書中有言,運道集天地之運氣加諸于自身,可以說是對于天地規則利用最為充分的一個流派了。
修士在修行之中,最大的敵人就是這一方天地了。
修士想要跳出輪回,而生老病死本就是天地規則的一部分,雙方的矛盾一開始就注定了。
順則成人,逆則生胎。
如果不逆天而上,哪里能夠有打破規則獲得長生的機會。
而在這眾多流派之中,運道是獨特的。
善用天地規則的流派特性,使得運道修士的修行之路最是順暢。
當年方隱川家道中落,倉促之間接過家主之位。
短短幾十年的時間,其人不僅進階成為高階修士。
更是將方家從一介巧國小勢力,發展成了巧國三大家族。
最后,借國戰這種災禍,方家更是一舉成為了巧國第一大勢力。
這其中如果沒有運道能力作祟,說出去誰人會信。
當年師弋就曾聽天膳老人提起過,方隱川雖然只有胎神境修為。
但因為運道流派的關系,就連圓覺境修士都不敢小視于他。
結合以上種種,運道修士確實有足以令所有人羨慕嫉妒恨的地方。
可是,師弋在那古籍之上發現,如同天命之子的運道修士,也并非是無所不能的。
運道流派還有著一個很特別的弱點。
運道利用運氣就如同滾雪球一般,運氣良好雪球就會越滾越大,那么其人做事也會越來越順。
運道修士的修為越高,自身所積累的氣運也會越龐大。
正因為如此,方隱川身為高階修士憑借自身運氣,才可以扭轉國戰的不立局面,使方家一躍成為了巧國第一大勢力。
而反之,運道修士一旦在某件事上受挫,后果也是相當嚴重的。
輕則運氣的雪球停滯不前,重則積累的運氣會直接崩散掉。
尤其是這種事一旦牽扯到其他人,運道修士積攢的運氣甚至會在受挫之后倒灌給對方。
而師弋就曾經是,導致方隱川受挫的對象,并且還不止一次。
當年方隱川處心積慮的動用運道手段,想要幫助他的女兒獲得傳承功法。
最后被師弋無意中破壞了,而后其人惱羞成怒,想要用赤馬紅羊之劫殺死師弋。
可最終還是被師弋給躲了過去。
這兩次的狀況形容起來,就好像是方隱川推著多年積攢的運氣雪球,從師弋的身邊經過。
師弋在無意之中將那運氣蹭掉了一塊,并沾了一袖子。
接下,方隱川對師弋起了殺心,想要推著雪球把師弋碾死。
可是師弋卻憑借之前沾了一袖子的運氣,還有自身的機敏沒有死。
反而使得從身上壓過去的雪球,將更多的運氣留在了師弋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