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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章 韓遂之敗(下)

  長安城門大開,呂布率眾一馬當先沖了出來,韓遂此時反倒是頗為平靜,并不驚訝于馬騰主動開戰。

  屬下勸他早些撤退,他卻堅持帶著一萬人殿后,既是收攏梁興等人之心,也是想看看馬騰到底會派出誰來。

  一座長安城,看似牢不可破的聯盟轉瞬間土崩瓦解,雄踞涼州近十年的叛軍也將宣告覆滅,從極盛轉至極衰。

  素信天命的韓遂已經隱隱在懷疑是否前漢帝王顯靈,恍惚間似乎真的在長安城上空看到盤旋騰舞的金龍,宣告漢祚未絕,長安不可輕動。

  “若真是如此,當年為何不顯靈助吾誅宦?若十常侍早伏誅幾年,如今天下局勢也不會羈縻至斯啊。”

  韓遂喃喃自語,眼神略有飄忽,但轉眼間便回過神來,大戰將至,并非傷春悲秋之時。

  “大軍撤退進展如何?”喚來親信,韓遂問起了他最關心的問題,只要這數萬大軍能撤回涼州,他仍然是涼州一方霸主,漢廷若不想勞師遠征,終歸還是要招安加封。

  “將軍,一個時辰前梁興等部已經過了茂陵,進入右扶風,閻校尉帶著我軍主力兩萬人也已至平陵。”

  韓遂回首看了看僅剩的一萬多人,嘴角掛起一抹弧度,他沒用任何迷惑之法,馬騰卻仿佛看不到一般,任憑他撤軍,這態度當真有趣。

  然而笑意還未消散,一條消息傳來,讓韓遂的神情陡然凝固:“將軍!鷹鷂都尉士孫瑞等人領一萬長安軍在平陵左近截住了閻校尉!”

  “士!孫!瑞!”韓遂雙目幾欲噴火,如果說馬騰還有養寇自重的心思,士孫瑞等人簡直是恨不得生啖韓遂之肉。

  三輔的五位都尉以及一萬精銳,本就是蓋勛為了防備涼州叛軍特意募集,他們存在的意義便是抵抗韓遂和馬騰。

  雖然迫于無奈降了馬騰,但是如今有機會覆滅韓遂,士孫瑞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一萬人要擊敗閻行所率本部人馬是不可能的,但拖延其腳步卻不成問題,只要半日,朝廷大軍便會壓上來,屆時便是兵敗如山倒,再無回天之力。

  而韓遂此時也別無他法,甚至自身難保。對面的呂布與他也算是有仇有怨,統率本部八千人馬而來,其也是驍勇之將,一個不慎,韓遂自己都要交代在這里。

  “先退了呂布,再破士孫君榮!列陣!”

  騎著駿馬,手提長矛,身后跟著數百騎精銳緊隨,呂布異常興奮。非戰之時,他逐利忘義,謹小慎微;但若在戰時,他又極其渴求敵人的鮮血,享受以數十人在萬余大軍中來往沖鋒的樂趣。

  因為只有在這種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強大,能實現自己最大的價值。

  當看到韓遂軍列陣以待,呂布不驚反喜,若是一鑿就穿的亂軍,又如何能展現他無雙的武勇?

  深吸一口氣,氣聚神凝,呂布微微繃緊持矛的手臂,左手一鞭抽在馬身上,隨著一聲長嘶,疾馳的駿馬速度驟然加快,輕輕一抖馬韁,奔跑的方向出現了些微的偏移,隨后便迎來了普天蓋地的箭雨。

  呂布憑借自己無雙的臂力,將一桿長矛在馬上揮舞的密不透風,射來的箭支幾乎盡數被格擋在外,少許幾支箭也被呂布輕松避過,數息之后,數百騎便如同一支利箭一般扎進韓遂陣中。

  作為征伐多年的宿將,呂布自然不會和馬超一樣天真,中軍是一支軍隊防御最嚴密之處,尤其是韓遂這種不以武勇為憑的將領,其身周防御堪稱可怖,若是徑直以中軍為目標,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除非對手也是以驍勇聞名的將領,中軍前移,才有憑武勇將之斬殺的可能。

  正常情況下,如呂布這種以精銳先行沖陣的勇將,目的在于打亂敵軍陣勢部署,而非造成殺傷,戀戰、接戰、尋戰,都是不智之舉。

  是以呂布鑿入陣中的方向是略向右傾,斜刺入陣,頓時將韓遂前軍一部分沖的七零八落。

  戰陣相連,一方受損,其余自然不會毫無反應,整座軍陣都產生了動搖,身處中軍的韓遂擰緊了眉頭,閻行重傷先走,他麾下確實沒有可與呂布匹敵的勇將,若是任由呂布鑿穿陣勢,大軍極有可能被呂布主力一擊即潰。

  “不惜一切代價圍殺呂布!”這道命令也只能是聊勝于無,呂布不是馬超,他武力比起馬超強的有限,但經驗卻非其可比。

  尤其是當年在雒陽險些栽在賈詡的暗手上,呂布沖陣愈發謹慎,看似一往無前,實則始終留有余地,連沖入陣中的回旋半徑都短了許多。

  他并不求擴大戰果,只是盡力沖垮韓遂的第一道防線,為主力掩襲提供幫助。

  “將軍,擋不住了,呂布主力已經突破第一道防線,再不走就來不及了!”親衛苦勸韓遂先行撤退,卻不見韓文約握著馬韁的手已是隱隱泛白,骨節突出。

  雖然知道呂布驍勇難擋,但韓遂自覺萬人戰陣經驗遠勝呂布,擋住他應該不難,卻不料被這并州兒給了當頭一棒。

  梁興那廝聲稱呂布偷襲才刺死楊秋,現在看來,若非呂布當時有所顧忌,梁興能跑掉才叫見鬼。

  這邊戰事不利,閻行恐怕也陷入苦戰,如果不舍棄掉麾下兵馬,高層一個都跑不掉。

  一時間,韓遂又懷疑起馬騰的居心,呂布本就與韓遂有仇,派出呂布豈不正是趕盡殺絕之舉?

  但一想到茂陵、平陵左近并無馬騰主力出現,顯然還是留了余地,但這種余地顯然也不能拖太久,若再僵持下去,馬騰難保不會全力以赴,畢竟朝廷軍也越來越近了。

  “走吧。”無奈的吐出兩個字,韓遂的心氣幾乎泄光了。他隱隱有些后悔自己的自負,梁興、侯選、馬玩等人保住了自己的兵馬,他此次卻元氣大傷,從此以后,再無與馬騰并列的資格,涼州雙雄并立的局面宣告終結。

  而這一切,都起源于那面飄揚的“呂”字旗幟。

  “呂布!”怨憤的韓遂將一切歸咎于呂布的陰謀,最后恨恨的看了那面旗幟一眼,頭也不回的撥馬便走。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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