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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忠心耿耿(下)

無線電子書    季漢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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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備并未遮掩什么,鄴城中下層官吏能知道的事,沮授等人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沉穩的軍師將軍露出一抹異色,喃喃道:“雖是一個好的切入點,未免太過心急,欲速則不達啊。”

  鐘繇沉吟片刻,搖頭道:“未必如此,若是勝券在握,自然不需要和他們勾心斗角。”

  “勝券在握?他在外一年多,正是鄴城變化最劇烈的時候,權力的分配已經基本完成,縱然大王想要幫他培植羽翼,也不是一朝一夕之事。”

  “可若是有現成的羽翼可以直接使用呢?”

  “現成的羽翼…”沮授腦中一道閃電劃過,詫異道:“他們之間的聯系真的深厚到了這種地步?”

  鐘繇頷首道:“荀陳世交,陳長文甘心給李明遠當左膀右臂,荀家賣面子再正常不過。再說了,荀相與荀令君不同,他也算是元從啊。”

  沮授一對長眉皺起,撫須道:“如此,審正南危矣。”

  “將軍萬不可插手!”鐘繇連忙出言勸住,解釋道:“大王對諸事洞若觀火,他知審別駕忠心,也知其短處。此次也是默許衛將軍敲打一番,斷不會下狠手。可若是將軍插手了,大王必然不悅。再說了,審別駕任人唯親、無原則庇護親友的問題也該解決,否則遲早必釀大禍。”

  鐘繇言辭懇切,沮授長嘆一聲,喟然道:“元常不必擔心,這些關礙吾還是能夠想透的,正南行事太過剛直,得罪了太多人,偏偏己身持家不正,合該受些教訓。只是…當真君心難測啊。”

  “下官倒覺得君心并不難測,大王與衛將軍默契頗深,借衛將軍之手敲打,終歸不會出現大問題。這也是對審別駕的愛護之意。若是真的放縱下去,將來出了大事,審別駕乃至于整個陰安審氏都別想全身而退。”

  沮授一怔,思索一番后點頭道:“元常所言有理,倒是吾一時心急,有些亂了陣腳。希望正南能夠迷途知返啊。”

  “什么?相府之人全力配合李明遠,沒有任何人表現出抵觸之意?”審配一巴掌拍在案幾上,怒氣勃發。

  李澈卸任了青州牧之位,劉備卻是以“代相”的名義召他回鄴,暫代前往河東的荀攸行魏相之權。

  他雖有衛將軍府,但日常辦公還是在荀攸的相府行事,鄴城還有不少人等著看他的笑話,畢竟相府之人即便不抵觸,他接手相權也不會那么容易。屆時李澈就會明白,他的第一步還是要先培植自己的班底。

  結果相府的掾吏竟然熱烈歡迎,甚至用盡各種方法幫助李澈,儼然將他當成了荀攸一般對待。若非時候不對,這些人恐怕還會在相府張燈結彩歡迎李澈。

  這之中透露出的隱意讓審配有些不敢深想,荀攸不怎么參與政局的爭執,平日里也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看起來頗為好欺負。但正常人都知道,這位魏相深得魏王信任,他的話某種意義上就是魏王的話。

  荀攸即便不刻意經營,圍繞著相府還是聚攏了一批不關注政壇爭執的官吏,是鄴城政壇不可忽視的力量。

  如今荀攸將相府盡數相托,可謂是下了血本。李澈可以借著相府之力,配合自己那萬人之上的官爵,足以碾壓一切反對派。

  也可以借雞生蛋,借由相府勢力招攬自己的班底,很快便可以形成一支新的政治勢力。

  至少如今絕不能將李澈再視為沒有班底的光桿將軍。

  審配震怒之處正在于此,政治羽翼不比其他,莫說這等非親之人,便是親生父子,也非得是一方將亡,臨死前才會進行交接。

  因為這玩意兒沒有忠心保障,也沒有什么忠誠度量化,你將它“借”出去,很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即便審配對族人優渥至極,堪稱有求必應,也絕不會隨便將自己的政治勢力交給族人來使用。而荀攸卻做到了,將自己的屬下打包借給了李澈,甚至還特意交代要絕對配合,簡直是不可思議。

  審離組織了一下措辭,醞釀了一下語氣,小心翼翼的道:“兄長,看來這衛將軍來者不善啊。而且…這背后會不會還有荀相的手筆?”

  審配抿緊嘴唇,他也不能妄下決斷。此前鄴城內爭執都城之事,荀攸可是一直作壁上觀,從來沒有下場過。

  李澈提出雙都制,是否和荀攸通過氣?雒陽的尚書令荀彧知不知道這一點?若他們一清二楚,那此事簡直可以說成了定局。

  三位巨擘聯手,除非沮授和他站在一起反對,否則絕無可能擋住。

  審配并不關心都城設在哪,選長安也只是認為雒陽近些年遭難太重,不適合為都城。若最后劉備選擇雒陽,他也不會太過激烈的反對。

  但雙都制在他看來簡直是個笑話,周王朝設洛邑空耗錢財,在西周時期并沒有起到什么作用。更何況李澈還準備讓朝廷時時往來兩地,更是天大的笑話。

  朝廷乃一國根本,樹挪根則死,朝廷又豈能隨便移動?國家威嚴何在?更別說這之中還有不少問題亟待解決,朝廷遷徙不比急行軍,兩地往來至少要月余時間,這段時間里,各地奏折之類的東西難道都要積壓?還是派人追著隊伍跑?

  天子尊貴無比,在深宮是對他的保護,若是時常往來兩地,豈不是給人刺殺的機會?審配隨隨便便就能想到幾種最壞的可能性,例如司隸校尉和京兆尹準備叛亂,輕易便可將天子與朝廷阻截在途中。

  那黃口小兒當真想過這些問題?莫非當國家大事是兒戲?

  審配愈想愈是咬牙切齒,甚至發散思維想到了青州的狀況,李澈執政青州年余,青州恐怕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竟然還欺瞞大王,當真是罪無可恕!

  “一國豈能有二都?千金之子不坐垂堂,豈能讓天子時時出宮?即便拼的這身印綬衣袍不要,吾也必要勸諫大王,絕不能讓佞臣得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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