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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 于貧困中渴望讀書的孩子

  “我們鎮一共8個村,一共有3個小學、1個初中,沒有高中,咱們現在先去初中吧。”

  “說起這個初中,最早是廠校,是某個國企自建的,后來企業不行了,再加上鎮教育得跟上來,這廠校就對外招生轉為公辦的,不過念高中的話還要去東邊市。”

  “小學的話有三個,一個是鎮教育局弄的,一個是青松村自建的,還有一個是2010年前后建的希望小學。”

  談及教育這一塊,吳科員明顯算不上‘如數家珍’,但可能是后排余山彤看上去端莊冷艷,這吳科員談興倒是挺足,一些有的沒的可勁說。

  比如說曾經在光明鎮紅火的國企,比如說東北的山貨特產等等,這吳科員雖然嘴碎了一些,但內容上大差不差,大多還都環繞在教育口上。

  鎮子不大,開車十來分鐘就到一個看上去不大的學校。

  吳科員和門衛老大爺溝通一下,就帶著趙啟明三人進去了。

  一棟兩層的小樓座落在操場國旗后面,左右兩邊是分別是一棟兩層、三層的小樓,能從左邊兩層小樓中聽到郎朗的讀書聲。

  薄薄的雪花落在土質操場上,沒有畫線的足球場兩端,只有兩個鐵質不帶網的足球門,水泥地的籃球場上,籃球架上的擋板是木頭做的,籃筐下也沒有網兜,光禿禿的很是難看,而且木頭擋板有開裂的痕跡。

  趙啟明兩輩子都沒見過這么破落的學校了,哪怕上輩子的小學,也還有一棟五六層的教學樓,而這邊最高的居然也不過是三層。

  吳科員前面引路往正中央的辦公樓走去,與此同時,辦公樓那邊也下來幾個人過來迎接。

  吳科員簡單介紹一下后得知,眼前這個頭發烏黑、40多歲的眼鏡男是個校長。

  如同之前王所長的辦公室一樣,這位校長的辦公室也不咋樣,雖說有沙發,但沙發皮都褶皺到裂開的程度了。

  簡單寒暄幾句,趙啟明接過對方遞來的一支紅雙喜,一邊抽著煙,一邊聽著這位校長介紹學校環境,全然不顧身邊余山彤因他不抽自己煙而不高興的模樣。

  “全校教職工一共22人,全校同學一共有402人,一二三年紀分別是157人、126人、119人,其中有一半以上的孩子是住校的,就在旁邊三層的宿舍里,剩下的離家近,都是走讀的。”

  “目前學校有什么困難嗎?”并未計較紅雙喜味道比長白山還差,阮正業手上夾著燃起的煙,看著對面的校長。

  “嗯…困難有太多了。”稍微沉吟一下,校長抬手摸了摸窗邊的暖氣片來暖手,說:“教師層面上來講,我們這留不住人,語數外、道德、體育一共五門課,三個年級最低配置事15個老師,但實際上我們每年都會有教師流失,甚至有一年全校語文老師就兩個,三個年級8個班級就靠倆老師來授課。”

  “學生層面的話,主要還是失學率,雖說我們學校是公辦的,收費很便宜,但每年還是有學生輟學,去家訪吧,有的學生家里經濟環境是真的不好,需要孩子下地干活充當勞動力,更有一些家庭重男輕女,覺得女孩子未來都是潑出去的水,念不念書一個樣。”

  “教育環境的話,雖說現在互聯網發展迅猛,但實際上學校根本就沒計算機的課程,而且也沒圖書館,甚至學校老師想要教輔書,都必需去東邊市那邊買才行。”

  “住宿方面倒也能維持,不過學校財政是個問題,暖氣始終沒辦法燒足,吃飯…”

  零零碎碎地,校長面容愧疚得很,仿佛這一切的不如意都是他個人造成的,尚屬年富力強的他,眉頭上卻有兩道深深的抬頭紋,想必平日里沒少為這些事情發愁。

  茶續一杯,煙過兩支,甚至校園內都響過一次下課鈴與一次上課鈴了,這校長才把所有東西都復述一遍。

  前些日子這校長接到民政所王所長的電話,得知最近有人想來這邊支援一下教育,這校長自然不會藏私隱瞞什么,當然了,他也不會夸張某些內容。

  看了看一臉沉靜的趙啟明,阮正業再次具體問了些問題,這校長對答如流,偶爾還會起身去書架那邊拿出個別檔案給趙啟明三人看。

  教學樓一樓,趙啟明站在窗外,隔著帶有些許水霧的玻璃看向里面,一張張專注于講臺的小臉有些模糊,模糊到如同一個概念化的產物:于貧困中渴望讀書的孩子。

  出了初中,再入鎮里的小學。

  這小學的情況與初中情況相似:教育力量不足、教育環境不足、學生家庭情況不好。

  鎮上的小學和初中,如同鎮上的人均收入一樣,處于國家貧困級別的。

  可能是心情影響到了食欲,趙啟明晚飯吃得并不多,人也愈發地沉默。

  一路上的沉默,讓阮正業和余山彤都有些擔心,擔心他的心理狀況。

  “趙總,你覺得目前就鎮里的教育情況,咱們應該怎么做?”不愿趙啟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到旅店后,阮正業敲開了趙啟明的房門,與之陪同的還有余山彤。

  “錢,不缺,但不能只捐錢啊”趙啟明嘆了口氣,順手扔過去一支煙。

  接過來一看發現是中華,隨后瞥了眼長白山的煙盒,阮正業很明智地沒在這上面糾纏。

  打火機引燃這支煙,深吸一口煙,隨后長長地吐出一口咽氣,隔著騰升地煙氣,阮正業搖搖頭,卻是不悲不喜地說:“但咱們只能解決錢的問題。”

  頓了一下,趙啟明隨即繼續抬手吸了一口煙,卻并未再說些什么。

  誠然,育德慈善只是個民非,能做的也只能和錢掛鉤了。

  從根本上振興光明鎮的經濟,讓人均收入提升,然后全年提升人民素質,進而提升相應的教育質量和教育環境?

  別鬧了,且不說趙啟明有沒有那本事,就算是有,他又能做幾個貧困鄉鎮呢。

  ‘教育,還是教育啊!’

  趙啟明心中感嘆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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