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閣二十四劍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可以在江湖上獨當一面的人物,類似于明教九大堂口的副座一職,二十四劍中有強有弱,像死掉的谷雨劍在其中也不過是中等之姿,
但是近幾十年來,天璣閣身為白道領袖,門中弟子出外歷練,各方勢力懾其威望都會給點面子,當初谷雨劍下江州,即使姜閥都是由姜沛寧親自接待,若不是對方直接威脅到贏貞,姜沛寧也不會親自出手將其擊殺。
長久以來,天璣閣都享受著各方勢力的尊崇,別說是二十四劍之一,就是普通弟子,也沒有幾個敢挑釁的,這一次谷柔兒出事,自然在閣內引起軒然大波,尤其是她的師傅徐統機,
長老會商議一番后,徐統機親自點將,帶著七劍出了遼東。
姜沛寧心中猜想,谷柔兒身為二十四劍,在天璣閣自然享有極大的資源傾斜,當初她找到贏貞的時候,說不定已經以秘法通知了閣中之人,如果她身上還懷揣某種可以確定方位又或是保留信息的異寶,天璣閣這一次這么大的陣仗,保不齊現在的徐統機已經知道了自己就是兇手。
大意了啊 “還有其它的消息嗎?”姜沛寧眉頭緊鎖,沉聲問道。
“回閥主,閥中最近似乎與總管府鬧的很不愉快,聽說是因為咱們閥內的一位子弟打傷了王總管下面的一個小小校尉,往常來說這只是小事一件,花點銀子也就解決了,但總管府那邊似乎有點上綱上線,游騎將軍邵奇良竟然還帶兵甲五百想要入閥抓人,被六少爺給攔住了,雙方鬧的很不愉快。”
張文仲在一邊聽的連連冷笑,“王奎讓這是要動貴閥了,至于打傷校尉這只是一個小借口,以此為由頭將事情進一步鬧大,便有了更好的借口與貴閥談條件。”
姜沛寧冷冷的看向對方,“難道你早就知道王奎讓會對付我姜閥?”
張文仲搖頭道:“不,首先,王奎讓絕對沒有這個膽子,畢竟姜閥在山南道是頭一號的大族,樹大根深,不是他一個外來人就能動的了的,但看眼下的局勢,他如果不能讓姜閥站在自己這邊,他便不能真正的控制山南道,換句話說,他就沒有資格做李隸的盟友。”
姜沛寧疑惑道:“張大人請說詳細一點。”
張文仲沒有立時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贏貞,見對方正笑呵呵看著自己,站起來揖手道:“敢問這位兄臺,可否就是魔皇贏貞?”
贏貞笑道:“這不是什么秘密,張大人早該猜到的。”
張文仲搖頭苦笑:“非是猜不到,而是不敢相信,誰能想到堂堂魔道之主會是如此溫文爾雅,平易近人,別說是鄙人,就算老師在此,只怕他也不敢相信。”
贏貞淡淡:“張大人這個時候問這些,與姜閥又有什么關系?”
“自然是大大的有關系,”
張文仲負手而立,長袖綸巾,儼然一儒生狂士,肅然道:
“當今天下六大閥門,李閥李文弼,女兒嫁給了河間王李隸,家族在河北道的經營算是穩如泰山,獨孤閥的獨孤靖則是依附于楚王李洵,元閥元守缺與秦王李亨關系密切,就連宋閥,如今都攀上了贏兄這顆參天大樹,榮鳳堂自不必說,獨坐洛陽如虎踞,與各方勢力都是既不親近也不疏遠,唯獨便剩下了姜閥,而且姜閥主又與光明頂女帝是生死之敵,說句實話,姜閥如今實是六閥之中最式微者。”
姜沛寧插口道:“張大人的意思是我姜閥不但沒有靠山,反而四面樹敵?”
張文仲笑呵呵的搖了搖頭,“錯了,我觀平日里贏兄對閥主多有謙讓,只此一點,姜閥主已有了最大的靠山,就是給他王奎讓十個膽子,他都不敢動姜閥,但目前的情況是天下間誰也不知道閥主與贏兄的這層關系,若是由一威望之人將消息傳出,姜閥與王奎讓之間的對峙立時便可化解。”
姜沛寧先是幽怨的看了贏貞一眼,后又看向張文仲問道:“你覺得我和他是什么關系?”
“如果張某猜的不錯,兩位應是眷侶,漢水一戰驚天動地,而且當初閥主只身硬闖光明頂一事,在人間也是傳為美談,與女帝之間難以化解的矛盾想必也源于此。”
姜沛寧聽了默不作聲,閥中危局她不是不擔心,張文仲說的這個辦法也確實可行,但難點在于,贏貞是否愿意?雖說她早已將自己視作他的妻子,可贏貞呢,一直以來,他都沒有給過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不想去問,也不敢問,她害怕得到一個不想要面對的答案,
張文仲見姜沛寧突然陷入沉默,心里也是萬分好奇,他覺得自己這個辦法可以說是最省力最不費工夫的絕佳妙招,既不影響幾人的北上行程,又能解除遠在長沙府的姜閥危機,可是看對方愁眉不展的樣子,難道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贏貞當然也看出姜沛寧到底在為難什么,因為自己一直以來都刻意在避免一些感情上的糾纏,對蔣珊如此,對江清惠也是如此,但姜沛寧不一樣,
我若贏了,記得娶我。
這八個字一直縈繞在贏貞腦海,如果面對這番一網深情還能無動于衷的話,那自己豈不是石頭做的?
贏貞直視姜沛寧,笑呵呵的說道:“張大人的這個辦法不錯,就讓婉兒去信嶺南,由正光將消息放出,再由宋令輝派人與姜閥修好,至于婚期,咱們再定,寧兒覺得如何?”
姜沛寧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贏貞,剪水雙瞳中隱有淡淡水霧,那楚楚動人的模樣,就連一旁的張文仲都看呆了,幸好夫人許韶華暗地里踢了他一腳,這才回過神來。
姜沛寧一瞬不瞬的盯著贏貞,嘴角的笑意逐漸放大,這一刻,姜沛寧絕美玉容上如花笑靨,不輸芳華榜任何一人。
“按我長沙府的習俗,彩禮可是要不少,贏大教主拿的出來嗎?”
贏貞一聳雙肩,“你是知道的,我很窮。”
姜沛寧臉上,笑容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