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四章:敗敵,追擊
在己方炮兵做好準備之后，陳憲立即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此時雙方大約有著八九百米的距離，正好是陳憲的五斤，七斤炮的有效射程之內。
一百多門大炮，以小角度仰角，向著對面的炮車炮車射出了一顆顆威力可怕的鉛丸。
這些炮彈以低平的拋物線，先落在對面炮車前方不遠處，然后如同水漂一樣，形成一個個更可怕的跳彈，在低空掃過敵人的炮車，將它們一輛接一輛的砸的稀巴爛。
炮擊很快就擊潰了對方炮兵的戰斗意志，讓他們丟下火炮，四處抱頭鼠竄。
實際上就算這些炮兵能鼓起勇氣，向著陳憲的炮兵陣地發起反擊，也無濟于事，因為他們的鐵炮，有效射程根本不到七百米，如果想要反擊到陳憲的炮陣，他們必須使用大仰角射擊，炮彈造成的傷害就會從一條線，變成一個點，殺傷力會大幅下降。
摧毀了對面的炮兵陣地之后，陳憲的大炮調轉炮口，但并沒有選擇對面的步兵大陣，而是瞄準了對面的漢軍騎兵。
在炮彈的轟擊下，漢軍騎兵很快發生了騷亂。
對面統帥反應很快，在第一輪炮彈落入騎陣中不久，騎兵就向著陳憲這邊的炮兵陣地發起了沖鋒。
讓陳憲感到意外的是，這些騎兵頂著大炮的轟擊，竟然沒有潰散，作戰意志相當堅強，頂著炮彈沖到了炮陣前方。
相對于當初金軍對仆從軍的不重視，蒙古人對仆從軍就比較看重，他們會給予投靠的仆從軍，以相當優厚的待遇。
蒙古麾下的漢人世侯的待遇，比當初金國人對投靠漢軍的待遇不知道要好到那里去了，那些漢人世侯，一個個幾乎就相當于獨立王國。
眼前這些漢軍騎兵都是投靠蒙古人的漢人豪強的親族家將，經過蒙古人嚴酷軍紀的訓練，作戰意志是出人意料的強。
這些騎兵以松散的隊形，頂著炮彈沖到了炮陣前方，先是被大炮一輪霰彈打的上傷亡慘重，又被拒馬阻擋，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一些騎兵下馬上前搬開拒馬。
陳憲的炮兵陣并沒有因為敵騎來襲而慌亂，他們在敵人沖到百米距離，打出一發霰彈之后，停止了炮擊，各自在馬車上領取了武器，在大炮和馬車的間隙里組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拒馬陣，等待著敵人上來。
在炮陣后方，那四排馬步兵也紛紛打馬上前，他們騎在馬上，射界越過大炮和炮兵，正好面對被拒馬阻擋的敵騎。
第一排馬步兵來到大炮后方，在軍官的口令下，進行一輪齊射后，又調轉馬頭返回隊伍后面裝彈，第二排馬步兵再次上前…
對面的漢軍騎兵頂著炮火沖到炮陣前，先是被一輪霰彈打的傷亡慘重，人仰馬翻，接下來又被組裝的拒馬擋住，一些騎兵在長官的命令下，下馬上前，搬開拒馬，卻被炮陣后面的馬步兵騎在馬上打了排槍。
這些漢軍騎兵冒著炮火能沖到這里，已經是到了極限，這時候又遭受到三四十米外密集的排槍…
他們再也無法承受，終于崩潰…
打潰了匆忙沖鋒的騎兵，炮兵再次調轉炮口，這一次，他們對準了對面的步兵大陣。
在這邊大炮轟鳴之后，對面的步兵大陣就明顯加快了推進的速度，經過兩輪耽擱，對面大陣已經來到了距離陳憲三四百米的距離。
而這個距離，也正是五斤跑，七斤跑威力最大的距離。
一顆顆拳頭大的鉛彈，攜帶者這個時代的人無法想象的動能，在密集的步陣中犁出一條條血槽，向著血槽兩邊潑灑著血肉和恐懼！
三四輪炮擊之后，對面的大陣開始動搖，開始混亂。
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是發動反擊的好時機，無論是突騎沖擊，還是讓步陣中的長槍兵發起沖擊，都是不錯選擇，但陳憲卻無動于衷，只是讓大炮以比較緩慢的節奏轟擊這對面的步陣。
從來沒有面對過炮擊的步兵，在第一次面對大炮的近距離轟擊時，遭受的心理壓力，是無法用語言去描述的，蒙古漢軍的步兵大陣在越來越混亂…
這個時候，一直在后方觀戰的蒙古騎兵終于動了。
蒙古騎兵一動，陳憲立即就將大部分精力集中在了這支騎兵上。
這支騎兵在戰場外圍繞了個大圈子，來到了陳憲大陣的右側后方，正好躲過陳憲大炮的射界。
這個時候，蒙古漢軍大陣已經頂不住炮擊的壓力，開始潰退，但陳憲卻不敢揮軍追擊，擴大戰果。
蒙古騎兵在陳憲步陣的右側后方，向著大陣側面發動了兩次騎射拉扯。
陳憲在步陣的右側擺放了兩個營，面朝左側，護衛大陣側翼。
蒙古騎兵的兩次騎射拉扯，都被陳憲方陣中占了一半人數的火槍手的齊射堵了回去，損失頗為不小，畢竟陳憲的步兵都穿著相對輕薄的板甲，面對弓箭都有不錯的防御能力，而蒙古射手卻都只有皮甲護身，在火槍子彈面前，如同赤身。
雖然蒙古騎兵拿陳憲的步陣沒辦法，缺也讓陳憲不敢將步兵A出去追該正在潰逃的蒙古漢軍步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潰逃出火炮射程，退到遠處后，又被隊伍中的將官收攏起來。
至于用騎兵去追擊蒙古漢軍步卒，陳憲就更不愿意，對陳憲來說，蒙古漢軍殺多少都沒意義，如果在追殺過程中，被蒙古騎兵撿了便宜，那他可就心疼了。
眼看著蒙古漢軍步陣退回了營寨，蒙古人騎兵也開始退卻。
陳憲終是不甘心讓蒙古人就這么安然無恙的退去，趁著蒙古騎兵后退，他一聲令下，他手下的突騎兵，輕騎兵，楊妙真率領的全能騎兵，甚至是馬步兵全都向著蒙古騎兵殺了出去。
突騎兵一馬當先，輕騎兵緊隨其后，馬步兵則以縱隊形式，跟在騎兵身后提供接應。
發現陳憲這邊開始追擊，蒙古騎陣當中很快做出了應對，他們并沒有一窩蜂的撤退，而是讓甲騎先走，輕騎斷后。
等到陳憲的突騎沖到蒙古輕騎射程內之后，這些蒙古輕騎如同遭到驅趕的垃圾堆上的蒼蠅一樣，突然一哄而散。
但如果你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些蒙古輕騎并不是真的混亂，他們亂而不散，每一股亂竄的輕騎兵，實際上都是百人一隊聚集在一起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