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分家
陳遠的車子丟在停車場十幾天了，之前預料到出國會耽擱很長時間，走的時候給車子套上了車衣…
現在，車衣上滿是灰塵。
揭開車衣，打開車門…
陳遠試了一下，車子還能打著火…挺好。
“你準備開車回老家？”陳朵將行李箱塞到后座，后座上已經塞得滿滿當當了，都是陳遠的東西。
“不然呢。”陳遠指了指副駕駛位，等陳朵坐上來后，陳遠開動車子去出口繳了費，道：“這臺車送給陳遠，作為他的結婚禮物怎么樣。”
“他肯定不會要。”陳朵憋著嘴：“小時候，他連你穿過的衣服都不要。還是我穿你穿過的舊衣服，老媽給他買新衣服…”
“還記著？”陳遠笑道。
“不是記著，是擺事實說話。陳運的心氣兒，高著呢。你這臺車可以給老爸，讓他考個駕照去…”陳朵道。
“這個…可以。”
“哥，你是準備移民了？”陳朵說。
“神經病，干嘛移民…辦理永久回頭簽就行了。”
“呃…有什么區別。”
“移民…放棄本國的國籍。回頭簽，不用放棄本國國籍，但可以隨意往返新西蘭…半島牧場在遠離新西蘭大島的一個小島上。持有新西蘭綠卡，再持有小島居住證件，島上居民可以享受的待遇，我都能享受到，為什么要放棄本國的國籍…”陳遠聳聳肩，他可不想晚年和安遠山一樣，連家都回不了，只能隔著太平洋眺望家的方向。
中國人，很多是戀家的，有故土情結。不管走到哪里，大多還是希望可以葉落歸根…
回老家有兩千多公里，陳朵前年拿到的駕照，可之后一直沒有碰過車子，在高速路不敢開…車多的路段不敢開…車少的路段也不敢開…就是不敢開。全程陳遠一個人開車，走走停停，歇息…用了三天才回到老家。
到村子口，陳遠就聽到家里放鞭炮的聲音。
之前因為突發的事情耽擱了幾天，回國后，路上又耽擱了幾天…本來計劃提前回來的，幸好還趕上了夜宴…
家門口外面停了很多車，陳遠只能將車子停更遠一些，走路回去。
“舅舅，二叔…”
“唉，陳遠，陳朵…你們兩個咋現在才回來哦。”二叔說道將陳遠喊了過來。
陳運穿著一身喜慶的紅色西裝：“哥，小妹。”
陳遠過去擁抱了一下陳運：“哈哈哈…做新郎官了，可以啊，走在了我這個大哥前面。”
陳運笑著，臉上笑容卻有些尬。
“你弟弟都結婚了，我什么時候才能喝到你的喜酒…聽你爸爸說，你和之前的女朋友又吹了…你可別太挑了，找到合適的就趕緊結婚，不然等你妹妹結婚了你還單著…”三叔走出來，道。
“急什么急，你以為陳遠找不到老婆似的。”陳遠的舅舅沒好氣的懟了陳遠三叔。今天夜宴呢，這里有很多人，三叔那個人大嗓門，全村子人都聽到了…弄得陳遠也有些尷尬。
“小舅舅威武，嘻嘻…”陳朵說道，趕緊的溜了溜了。
陳遠他們回來的剛好，剛剛開晚宴…
先回去見過爸媽，就找到小舅舅坐的那里。
“舅舅，敬你一杯。”陳遠雙手抱拳，舉起杯子就哈哈大笑起來。
“笑，吃了笑和尚的尿。”小舅舅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和陳遠碰了碰杯子，一口喝掉酒…
小舅舅，陳遠媽媽的弟弟，也是同一個村子里的人，和陳遠的關系最好…
“舅舅，我回來的路上看到村子的山頭在開荒？”
“啊，村子的山頭允許私人承包了。”舅舅挪動了一下位置，坐陳遠更近了一些：“我承包了三十多畝荒山。你爸爸也想承包，但他說要詢問你的意見…今后什么最值錢，土地，土地最值錢…現在可以承包多少荒山就盡量承包下來，免得錯過了機會，你覺得呢。”
陳遠點點頭。
他們這個大山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山多，地多。地和田…田，在他們老家說的田，一般是山坳平地，可以種植水稻的。地，山地，只能種植些紅苕之類的作物，是山坡土地。
他們這個村子是山多，地多，田少。
早些年陳遠動過回老家承包土地的想法，還到村子里詢問過，當時承包土地有些麻煩…沒承包下來。當時如果能將土地承包下來，陳遠肯定早就回來弄果樹了。
“多少錢一畝？”
“10元，1畝1年，10元。不過要按照扶貧工作組的規劃將山坡規劃出來，用來種植果樹…政府補貼下來后，開坑一畝荒山的成本是兩千元左右。”
開墾荒山用挖掘機的，兩千元一畝，還送苗木…政府給予的扶持力度非常大了。
“扶貧工作組到咱們村上了？”
“在鎮上。”
這事情，回頭要和爸媽好好說道一下了。
富貴在天…也有窮則思，思則變…努力一下，生活說不定就好了。
現在有一個可以承包大片荒山的機會，陳遠如果不是好運的中了個牧場，他鐵定了要回來博一手，哪怕是賣掉之前買的房子也要博一手。
不過現在嘛，也不是沒有興趣，就看看爸媽他們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陳遠也去了迎親隊伍，很順利的將陳運的新娘子給接了回來…
兩天的宴席賓客散盡。
早晨，陳運帶著張蘭出來給爸媽磕頭遞茶…陳運還多準備了一杯茶，遞給在旁邊看熱鬧的陳遠…
“哥，您小時候一直寵著我，讓著我…這杯茶，也敬您。”
陳遠抓了抓腦袋，笑著接過茶杯。
在農村…別的地方不知道，就他們這邊大山里…因為很多家庭都不是獨生子女。家庭中，只要有一個兒子結婚了，就會開始分家。女兒不算…女兒通常是嫁出去…在這個偏僻山區，早些年還是重男輕女…即便現在，也還有些…
家里有兒子成婚了，一個家庭就開始分家，將家里的資產均分給兒子們，其中包括一些錢，家里的土地…有條件的會給兒子們在城里買房（首付）。沒條件的，就在村子蓋房子，或者將家宅分了。
陳遠家里現在老二結婚了。這個婚沒有花多少錢，但老二這個人，他自己可沒有存款…都是花爸媽的錢，還動用了陳遠的錢在城里按揭了一套小戶型的房子…
分家，基本上就沒有老二什么事情了。再說家的田地，總共加起來就四畝多點…分給老二，老二也不會去種。
分家在老一輩人主持下進行，是陳遠他們的舅舅和幾位村上老人，吃過早飯就來了。
“哥，二哥…這么說，我以后就自己成一家了？”對這個分家儀式，陳朵有些懵。
“樹大分杈，子大分家。雖然分了家，一棵樹，他還是一棵樹，血肉連著經，一家人始終是一家人。”二爺爺說道，摸了摸陳朵的腦袋。
分家，最直觀的變化就是戶口簿獨立了。
舅舅和幾位老人留下分家協議書離開后，陳爸便將家里剩下的錢拿了出來。
陳運結婚、買房首付…家里總共還剩下16萬。錢，陳運是分不到了…拿了五萬塊給陳朵。二老留下一萬。剩下十萬，還給了陳遠…同時還拿出一張十萬的欠條給陳遠…
陳遠看著欠條，想想還是收了起來。
分家這個事情，不止瓦山村這樣，附近其他村子都是如此。早些年計劃生育的年代，他們這邊就沒幾個家庭執行了的。家里人口多，每個家庭的子女成年后，就有意識的開始獨立…
子女為家庭付出的少，父母為家庭付出的多。可能，有些父母會偏愛其中的某個子女，但也很少會特意為難某個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