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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魔猿嶺上分生死

  林照在“葫蘆谷”吃完兩只烤全羊,又繼而演練“江海無量拳”。

  這些時日,一直不敢放開全力來修煉,怕耗空氣血,無法應對突發的危險。此時在這葫蘆谷中,林照放開拳腳,暢酣淋漓的全力展開拳式,比起在林氏宗府都要自由。

  其實到了林照這個境界,在家中根本不敢施展全力,否則院中的房屋和墻壁都得遭殃。進入天青山脈,一次是錘死巨蟒,吃的渾身氣血外溢,終于能放開手腳,不需顧忌地演練拳法;另外就是這次,不用顧忌,全力施展之下,拳意又是一變。

  如果說之前的拳法,稱得上精妙高深,但其中總也差了一份拳意韻味。這次全力施展,又經過早先跟蒼狼族群大戰,拳法經過腥風血雨的打磨,終于去掉了一絲平和。

  拳法終究是要用來戰斗,不經實戰打磨,拳法終歸紙上談兵。此刻林照的拳法終于有了自己的拳意,如同一個死物長出了靈智,拳法終于活了。

  勁風激蕩間,林照的拳路充滿酷烈,如同怒海狂濤,拳意拍擊一切,席卷一切,摧毀一切。林照早年攻讀詩書,氣質是腹有詩書氣自華,溫文爾雅。如今看似表面溫和,但已經能讓人感受到無形的威壓。

  經過進入天青山脈后的斗戰搏殺,如今的林照暴露了本心。之前跟蒼狼族群的廝殺,手法可謂暴虐激烈,以不死不休著稱的蒼狼族群都匍匐在其腳下。心神為其所奪,不敢為敵,由此可見一斑。

  第二日一早,林照醒來后,見到谷中白霧彌漫,十步之外不見人影。

  繼續磨煉拳法,林照完成了每日早課。兩個時辰之后見云霧收斂,陽光高照,才背負雙手,在谷中慢慢轉悠。

  昨日草草一瞥,未能仔細打量,此時在谷中轉悠,仔細觀察才發現谷中有大量的珍稀草藥,可惜很多被曲角巖羊糟蹋。

  越是靠近瀑布,珍稀草藥越多,林照暗自稱奇,真是個風水寶地。

  再次來到瀑布之下,抬首望著百米高峭壁上飛流直下的瀑布,心中對于前世詩仙的絕句感受更深。

  摸摸下巴,腦中靈光一閃,這瀑布聲勢絕倫,似乎可以將其意境融入拳招。

  當下展開拳勢,緩緩演練。片刻功夫后,感覺總是少點什么,無法意念通達,當下脫光衣物,足下一點,跨入瀑布之下的大石上面。

  剛落在大石之上,頓覺腳下打滑,身形扭動間,終于腳上十指扣緊長年被流水沖刷,長有青苔的石面,站穩了腳步。慢慢向前挪動,走向瀑布正下方。

  身軀突然一震,被從天而降的瀑布沖刷的差點穩不住身形,好在腰部用力,重新調整過重心,腳趾一起發力,緊扣石面才站穩。

  當林照完全站立在瀑布下方,才發現其中的難度。站立困難只是其中一個影響罷了,重要的是百米高空落下的水流如同大錘一般,連綿不絕轟擊腦袋和身體,雖然林照外功臻至化境,氣血如龍,也有些難受。

  慢慢調整身形,適應水流沖擊,站立片刻后才有所適應。林照展開拳招,不敢隨意移動身形,這種狀況下也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此時,拳招也必須相應作出調整。

  初期縮手縮腳,總感覺施展不開,林照不管不顧,心態平和,繼續演練。一個時辰后,終于出拳開始慢慢變得流暢。

  一直到傍晚,林照終于無法保持身形,精疲力竭的跨出瀑布,回到了岸邊。隨手用石子在湖里打了十幾條大魚,點起篝火開始烤制,片刻后就迫不及待的吞食。

  今日體力消耗實在太大,但收獲簡直讓林照內心狂喜。在瀑布下面練拳一日,強大的外壓令皮膜、筋肌、氣血、骨髓、內腑皆有磨練,本來已經停滯的外功又開始提升。

  同時,在林府時雖然融入了百家外功精髓于“江海無量拳”之內,但有些諸如肉身橫練方面的煉體效果,總是達不到勇猛精進的程度,林照之前也不曉得該用什么辦法提升。

  林府武典閣二樓的“大力金剛勁”,三樓的“混元護體勁”、“大力魔神拳”等功法,都可以在這里單獨修煉成功。

  自此林照每日在瀑布下練拳,餓了就抓湖中游魚烤了來吃,有時太過饑餓,直接用匕首做成魚片,味道也很鮮美。

  時間總顯不夠,三個月過去,林照漸漸感覺在瀑布底下練功沒了效果。好在“大力金剛勁”“混元護體勁”“大力魔神拳”已被完美融入“江海無量拳”。

  同時林照對于自身勁力和氣血的控制,終于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精神意志也在大自然的偉力下得到升華。林照感受到自己隨時能跨入“抱丹境”,只是欠缺一個契機。

  緩步走出葫蘆谷,林照對著白色巨狼做出手勢,告知其自己準備離開,以后會再來。三個月相處之下,白色巨狼首領對于林照反倒有了一絲感情,有些依依不舍。

  動物有時很忠誠,一旦認可,一生都不會改變。

  摸了摸白色巨狼腦袋,林照轉身大步離去,白色巨狼首領帶領著一眾蒼狼為其送行,“嗷嗷”之聲劃破長空,激蕩在山嶺之間,透著無盡的蒼涼和幽盡。

  林照將一切情緒排除腦海,無喜無悲地向著一座山嶺而去。

  此去目標明確,之前與蒼狼首領地溝通中,知道有一處山嶺,上面居住著一群魔猿,很厲害很強大。畢竟無法通過言語跟蒼狼首領交流,蒼狼首領表達不了太多東西,只有到了地界才能知道詳情。

  經過兩日行進,一路上林照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林照曾經見過一頭長著三顆腦袋的黃毛獅子,與一頭黑白條紋的巨虎廝殺。巨虎張口長嘯,能發出青色氣流,震得七八人合抱大樹轟然倒下,虎爪拍出,堅硬的巨石如同豆腐碎裂,變成顆粒。行動之間,似疾風刮過,厲害非常。

  三首黃獅一只腦袋口吐火球,沾在石頭上都能繼續燃燒;另外一只腦袋口噴黃沙,磨肌碎骨;第三只腦袋發出震天吼聲。

  兩者血戰不休,半日后兩敗俱傷,最終黑白紋巨虎被三首黃獅口中發出的火球擊中,化為灰燼。

  林照相隔兩公里遠,完整看到了兩妖廝殺,心中也是緊張不已。

  本來感覺這天青山脈中的妖獸也就這樣,看了這場爭斗才知道是自己運氣好,沒遇到真正的妖獸。林照再不敢大意,口念“猥瑣發育不要浪”七字真言,斂息匿形,小心行動。

  終于來到自己取名為“魔猿嶺”的地方,此時正是四月時光,但見山嶺中桃樹遍地,桃花漫山。時有花瓣落入山澗溪水,被帶向遠方。陣風吹過,花瓣如雨,飄飄灑灑散落四方。草叢之中也有各色鮮花綻放,爭奇斗艷。微風吹過,山嶺間花香撲鼻,野蜂如織,四處飛舞。

  林照踏入“魔猿嶺”,六識全力展開,查看周圍動靜。只見山上小徑眾多,只是眼中并未見到魔猿。

  繼續小心翼翼前進,轉過一處山崖,但見一條只供一人通行的石道現于眼前,蜿蜒崎嶇,旁邊就是幾百丈的懸崖。

  思忖片刻,林照還是決定繼續前行。拿好手中蟒筋,慢慢行進于石道之上。好在一路沒有意外,通過懸崖間的崎嶇石道,林照看到一片開闊的石林。

  石林邊上三面環繞著石壁,上面有幾十個天然洞窟,如同亂糟糟的蜂巢一般。

  林照正要仔細打量,突然感到耳邊一陣勁風傳來,接著聽見一聲刺耳尖叫。身形一轉,躲向十米開外。

  扭頭一看,只見一頭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的金毛巨猿手持一根棍棒,看著自己,剛才耳邊響起的勁風是一塊石頭,顯然是眼前的巨猿打向自己。

  隨著剛才金毛巨猿的尖叫,聲音回蕩在懸崖峭壁之間。剛才看到的石壁洞窟處竄出一只只體型仿佛的巨猿,皆是翻騰跳躍,快速向著這里沖來。

  林照臉色一變,身形連閃,直逼眼前黃毛巨猿中宮,右手一拳如同神魔裂空般擊向其頭顱。

  “啪”的一聲脆響,巨猿腦袋直接炸裂,紅白之物濺向四方。看似威武的黃毛巨猿連反應時間都沒有,直接被一拳擊斃。當真是深得“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精髓!

  反轉身軀,林照一聲長嘯,直接對著猿群反向沖鋒。當先一頭黃毛巨猿被其一拳打飛十幾米遠,撞斷兩個石柱后,在第三根石柱上軟綿綿落下。

  此時身前已經有七八只猿猴,不遠處有只身高五米,渾身筋肉虬結,身影如同魔神的黃金色巨猿正口中急嘯,對著周圍巨猿指指點點,貌似是在調兵遣將。

  林照也是性起,心頭有絲絲暴虐之意環繞,也就不急于動手,看看這群妖猿能玩出什么花樣來。不一會兒功夫,巨猿分成六隊,每隊有八九個巨猿,分別由兩只身高接近四米的巨猿帶領。兩隊去守在石道入口,其它四隊分成四個方位,將林照圍繞在中間,看樣子是要把這個侵入棲息領地的家伙來個甕中捉鱉,困殺于此。

  嘶吼之中,四面皆有巨猿攻擊,林照身形閃動,準備沖出包圍,卻被外圍三頭巨猿合擊,失去突圍時間。向著幾處分別嘗試,皆是如此。林照內心狂怒,臉上卻是冷如霜雪,既然如此,咱們就硬對硬,看看誰生誰死!

  身軀一晃,如云龍現身,已經到了一只巨猿身前,一手抓住揮舞來的棍棒,身形欺入巨猿懷中,一式肘擊,正中巨猿胸口,只聽巨猿體內骨骼發出連續不斷的脆響,口噴血霧,直接倒地而亡。

  肩頭一縮,躲過一頭巨猿的拳頭,右手格擋開右側攻來的一拳,趁勢一個滑步,接著左拳擊飛右側的巨猿,飛在空中的巨猿體內又是一陣噼啪聲,落地之后沒了聲息。

  林照如同刺猬,全身各處,都能出招搏殺。巨猿擦著就傷,挨著就死。偶爾躲避不及,被巨猿擊中,都是挨著肌膚就被卸掉力道,肌肉反彈,反令其身形不穩。

  一聲震天吼聲傳來,周圍巨猿立刻開始后退,林照只覺眼前一暗,一個拳頭如同巨錘般砸來,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一拳擊出七八米開外。還在空中就口噴鮮血,之前巨猿受到的傷害,這次換做林照來承受。

  連續撞斷兩三根石柱,林照才跌落在地,之后又是一口鮮血吐出。快速感應全身,骨骼沒事,只是全身有些乏力,明顯是被五米高的巨猿首領打的受了內傷。

  沒有時間思索,林照站起身體,看著魔神般的巨猿向著自己一個跳躍,就已經到自己身前。

  林照深吸一口氣,壓下所受創傷,拳起腰間,力發全身,一個跳躍,原地飛起,直接向著空中的巨猿首領擊去。悶雷般的炸響還未傳入巨猿首領耳中,已經被林照一拳橫空打在胸口。

  悶哼之聲傳來,巨猿首領身形倒沖而回,卻又被林照一招纏絲勁抓住,接著一招猛虎下山擊向巨猿首領腦袋,拳風強勁,吹拂的巨猿首領頭上的金毛呼呼后倒,但卻是未能擊中目標,被巨猿首領反拳一檔,另外一拳閃電般打向林照胸口,林照胸口內含,向后一縮,卻是猿臂修長,無法完全躲開,依然是胸口挨了一拳,有些氣悶。

  雙方同時落向地面,林照身形一矮,朝著巨猿首領腿部蹬去。巨猿首領身形靈活,輕輕一閃直接躲開,接著猿臂一伸,五根利爪破開空氣,發出刺耳尖嘯,狠狠朝著林照臉上抓去。這一抓要落實了,毀容都是輕的,直接會被撕裂頭顱。

  林照雙目如電,右手一記掌刀如幻影般劈出,正中巨猿首領五指縫隙。巨猿首領指骨碎裂,痛徹心扉。反手一把握住巨猿首領的幾根指骨,猛然一抖,直接抖散猿臂氣力,帶歪巨猿首領身形。同時左手一招“定海神針”以掌力擊出,正中黃金巨猿右耳。

  這幾手交擊,林照和巨猿首領皆是發招如電,勢若奔雷,眨眼間完成交手。

  巨猿首領如同喝醉了酒,被一掌打的頭暈目眩。林照直取中宮,硬打硬沖沒遮攔,雙拳急似閃電,猛烈如雷霆,拳拳擊中巨猿首領腹部,只聽陣陣如同擊打沙袋似的悶哼聲不絕于耳。

  林照的拳勁如同流水浸襲,深入巨猿首領五臟六腑后才猛然炸開,完全沒法阻擋,沒法閃避,當真是陰狠毒辣。

  口中血沫如噴泉一般凌空飛舞,夾雜著無數細小的肉沫。林照轉身一躍,看也不看巨猿首領一眼。

  一眾黃金巨猿眼睜睜的看著自家首領倒下,卻無法做出絲毫救援。頓時怒火四濺,一個個雙目發紅,嘶吼咆哮著沖向林照。

  沒了五米高的黃金巨猿首領威脅,剩下的這些巨猿根本不足為濾。林照就在石林中展開游擊戰,完全掌握局勢,片刻功夫將追殺的巨猿殺的一干二凈。看向石道處的兩隊巨猿,此刻早已逃走,不見蹤影,林照也不追趕。

  今日一戰,真是驚險異常,能與黃金巨猿首領在片刻間分出生死,也是運氣好,否則怕是要設法逃走,慢慢算計才行。

  看了看周圍殘肢斷臂,林照神色寧靜如大海。

  慢慢走向萬丈懸崖,在不足一米處站立。看著腳下層云跌宕,深吸一口氣,全身勁力和氣血朝著下丹田涌去。

  正是:魔猿嶺上居魔猿,桃花時節綻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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