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僅僅只是憑著自己,肯定是做不成的,尤其是在對門頭溝煤礦有了整齊的規劃之后,心知自己勢單力薄的施奕文,自然想到了宮里的那位合伙人。
其實,朱翊鈞早就想到了施奕文,要不是耐著性子,估計早就派人去尋他了。
這陣子,朱翊鈞很少出宮,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出去,而是被人靠了黑狀——馮大伴又打了他的小報告,結果被母后一通訓斥。
自然的,也就只能呆在宮里頭老實一陣子,可除了課業之外,閑來無事的他,差點沒閑出毛病來,瞧見皇爺心煩,客用便說道。
“皇爺,奴婢聽說晨報現在在京城賣的可火了,城內城外,沒有不知道晨報的。”
“哦,是嗎?晨報?聽著怎么有點熟…”
朱翊鈞一時間還沒有回過神來,客用便在一旁提醒道。
“皇爺,您給題的報名,您忘了?”
客用這么一提督,朱翊鈞才想起來,那兩字可是賣了五千兩銀子,怎么把這事給忘了。
“你是說,那報紙賣的好極了?”
一聽說自己的字進了千家萬戶,朱翊鈞自然來了興趣。
“可不是,”
見皇爺來了興致,客用才說道。
“說起來,那晨報讀著您別說,可真有意思,非但有京城內個的稀奇古怪的事,還有小說,那西游記里頭的孫猴子寫的可精彩了。”
“西游記?孫猴子?”
愣了愣,朱翊鈞就對客用吩咐道。
“你去把那個什么西游記找給我找來看看。”
其實,客用一直都藏著晨報,他知道那報紙的名是誰寫的,這會聽著吩咐,立即就把晨報找了過來,然后遞給了皇帝。
“這就是報紙?”
接過報紙打量著報紙上,尤其是仔細看了晨報兩字,確定和自己的字沒有差池后,朱翊鈞照著報紙看起小說來。
和任何時代一樣,少年人總容易被西游記的小說情節吸引住,甚至連吃午飯的時候,朱翊鈞都忘記了規矩,在那繼續看著報紙,一直到半下午才把小說給讀完。
“剩下的呢?客用,怎么沒有了?”
看得正起勁的朱翊鈞立即問道。
客用連忙答道。
“皇爺,這小說只連載到這里,明天早上才能有新的章節出來。這晨報就是靠這引人呢,奴婢聽說,現在京城差不多人人都知道那個孫猴子,宮里頭也是一個樣兒。想看,就得等明個,想急著看,還得自己買份報紙,”
“哪兒那么麻煩,”
朱翊鈞不耐煩的擺手說道。
“你去趟報館,讓致遠…那這個西游記的小說,全都給朕送過來,有這么斷斷續續急人的嘛!”
作為皇帝,朱翊鈞追更的方式粗暴而直接。在讓客用去取書的時候,他又往外看了眼,然后說道。
“客用,你說咱們有陣子沒出去了吧,你說,馮大伴還那么盯著咱嗎?”
“皇爺,奴婢估摸著,應該松了些,皇爺,您老又想出去了?”
能不想嘛!
外面多自在啊!
朱翊鈞暗自尋思著,然后又說道。
“這兩天咱們尋個機會出去一趟,你先到外面通知一聲,致遠這有陣子沒見我了,估計也想我了,給他個面見,省得他說我不夠朋友,還有,讓他把這個西游記都帶來…”
其實,朱翊鈞自己倒是挺想施奕文的,尤其是因為被馮大伴告了黑狀,被母后罰著跪在那一個時辰之后,在他看來,天下底也就只有施奕文最能體諒他。
不過,做為皇帝,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說。甚至剛一見面,他就說道。
“致遠,這唐僧又收了流沙河河里的沙悟凈了,然后呢?他又收了什么徒弟?”
朱翊鈞的話,讓施奕文一愣,然后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么。
“哪,西游記都在這呢。”
施奕文隨手拿出了一盒書,其實書坊已經印出了西游記,只是他沒有想到皇帝也是書迷。
“都在這?就這么幾本?”
朱翊鈞急忙打開書盒,然后詫異道。
這也太薄了吧。
“對,西游記是咱們書坊印的第一部小說,一百回,一共印了五冊。”
匆匆打開書,看到書中的字,朱翊鈞先是一愣,然后說道。
“致遠,你這書的字可還真是小了不少。”
“還是你有眼光,一眼就看到了這個。”
施奕文笑了笑。
“字小,一頁的字就多了些,要是按其它書坊的印法,一部西游記至少要有十冊,可在咱們這,只需要五冊,這還是因為多了不少插圖,要不然還能再少出一冊來,甚至兩冊也能印完,當然字還要再小一些,但太小了,看著也就累了。”
聽著施奕文的解釋,朱翊鈞看著面前的西游記好一會才說道。
“這字刻的精細,當初我沒說錯,你既然辦書坊,肯定有你的用意,現在看來,我是猜對了。就憑這字,咱們家的書肯定比其它人的便宜不少,也能多賣一些。”
最重要的是,這書坊里頭有我的份子,又一次,朱翊鈞在內心里稱贊起了自己的精明,要不是自己慧眼識珠,恐怕施奕文現在還被“埋沒”著呢。
“嘿,就這么一點雕蟲小技而已。”
施奕文只是微微一笑,然后看著皇帝說道。
“其實,如果你不讓人來找我,我也要找你的,最近我做了一個生意,這筆生意呢,要是做成了,肯定能掙大錢…”
一聽能掙大錢,原本非常“潦倒”的朱翊鈞,立即來了興趣,剛剛掙到錢的他,那里會把大錢拒之門外。
“哦,致遠,是什么生意?快點與我說說。”
盡管身在深宮之中,可是朱翊鈞卻對生意買賣一直都頗有興趣,甚至于,在皇宮里還有太監們開設的市場,盡管只是模仿著市井的繁華,可是他骨子里充滿了對財富的渴望,這或許是他的與古往今來所有皇帝最大的不同。
看著來了興趣的皇帝,施奕文笑著說道。
“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