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血!
不但宋其玉被驚得大驚失色,就連簾后也傳出數道女子的驚呼。
“對,就是輸血。”
點點頭,施奕文說道。
“既然夫人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那想要救她,除了補液之外,輸血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果的辦法。”
盡管明知道,對于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輸血有多么的匪夷所思,但是一心想要救治病人的施奕文并沒有想那么多。
“那血從那來?”
簾后傳來女子的話聲。
“從另一個身體健康的人體中抽血,抽取量不大的話,對獻血的那個人,就不會有任何影響。”
“先生,用我的血吧。”
盡管覺得這個辦法太過匪夷所思,但宋其玉仍然沒有絲毫的遲疑,
“宋公子,不是誰的血想用就用,這血液看似相同,可實際上卻有所區別,有…血型上的區別,如果血型不匹配的話,就會發生輸血反應,輸血不僅不能救人,還會引起輸血反應,導致病者死亡,所以輸血之前,需要做一些測試。”
“那怎么測試這個血型?”
宋其玉的問題,讓施奕文一愣,心里頓時一陣苦笑,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在沒有試劑、試紙的情況下測試血型,要知道這鑒定血型分型,直到1920年才由奧地利維也納大學的病理學家蘭德斯坦納發現,這可是讓他獲得諾貝爾獎的發現。
“現在進行測試已經來不急了。”
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施奕文只好搬出了病者的病情作為掩飾,然后,直接將皮條扎在手臂上,然后取出大號的注射器刺入血管。
“你這是?”
宋其玉驚詫道。
“用我的血吧,我是…萬能血,不需要進行測試。”
讀大學時,施奕文曾去獻過血,知道自己是O型血,是萬能供血者,一心救治病人的他,也沒有想那么多,便決定獻血救人。
施奕文并不知道,他的這一舉動,在宋其玉的心里掀起了一陣波瀾,不僅僅是這些匪夷所思的救治手段,更重要的是其中的情義。對于古人而言,體之發膚都是極其珍貴的,而現在施奕文卻用自己的血去救夫人。此時的宋其玉除了感激之外,再也無法形容內心的心情了。
無論最后娘子能否得救,這個天大的人情算是欠下了。若是救下娘子,那也是恩同再造的恩情。
300毫升血被注入到鹽水袋內,在施奕文的指點下,那丫環將輸液管插頭刺入血袋。
忙完之后,施奕文總算是長松了口氣。
“這些血差不多應該夠了。”
看著面色蒼白的施奕文,宋其玉正欲說話,施奕文就先說道。
“宋公子,這里有幾片藥,一會要是夫人醒來了,每天一粒,連續服用五天。”
藥只是幾粒頭胞,在后世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抗生素,但在這個時代無疑于神藥,這個時代惡劣的醫療衛生條件,讓不知多少產婦死于產后的傷口感染。在這個抗生素沒有發明,細菌沒有抗藥性的時代,這幾粒頭胞應該足夠對抗這個時代的細菌。
“施神醫,我…”
看著施奕文,宋其玉激動的幾乎不能言語,不僅僅是因為他看到了匪夷所思的醫術。更多的是因為內心的感激。
恰在這里簾后有丫環驚喜的喊道。
“少爺、少爺,少奶奶醒了,少奶奶醒來了…”
簾后驚喜的喊聲,讓原本已經感動的無以復加的宋其玉,“噗通”跪拜在地,邊行大禮,一邊激動的說道。
“神醫于我宋家,恩同再造、恩同再造啊…”
施奕文急忙彎腰去扶他。
“宋公子,這是做什么?不必如此,不必…”
伸手欲扶起宋其玉時,剛一用力,施奕文便只覺得一陣目眩。
已經一天一夜不曾休息,本身就已經疲憊不堪的他,在獻完血后,身體極為虛弱的他一用力,只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黑,人便暈了過去。
“施神醫、施神醫、你怎么了…”
在意識消散時,隱約的施奕文似乎聽到了宋其玉的驚呼聲,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識。
再一次睜開眼時,傳入耳中的是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這是那?”
打量著這間古色古香的房間,片刻后,施奕文才想起來。
自己穿越了。
疑惑中,昨天的一幕幕再次于腦海中浮現,抬手看著手臂處針眼處青紫。施奕文忍不住笑嘆了口氣。
“哎,也不知道現在那宋娘子怎么樣了。”
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腦袋從門邊探了進來。
瞧見這人不知什么時候起床了,那梳著雙丫髻瞧模樣不過十四五歲的丫環,雙眸一睜,小跑了進來,軟聲綿語的驚喜道:
“神醫,您醒了?奴婢、這,這就去對少爺說去…”
施奕文這才注意到跑進屋小丫環。
少爺?
這里是宋家?
還不等他回過神來,窗外就傳出丫環嬌脆的喊聲。
“少爺,少爺,您看,神醫醒了,神醫醒了…”
然后那模樣秀麗的小丫環,又從門邊探頭對施奕文說道。
“少爺來了,神醫,您不知道,昨天少爺直在這屋子里守了一夜,若不是老爺方才趕了回來,去迎老爺了,您一醒就看著少爺了。”
小丫頭的話聲落下時,門外又傳來宋其玉歡喜的聲。
“爹,神醫醒了…”
前腳剛進屋,見施奕文已經坐起身。宋其玉急聲說道。
“神醫,快些躺著,快些躺著,可千萬別再傷著身子!”
宋其玉情真意切的關心道。
“宋公子,不礙事的,不礙事的,昨天我只是一時疲倦而已…”
施奕文解釋時,一旁跟著宋其玉進來的老者,已經走到床邊,說道。
“神醫快快休息。”
在父親與自己一同勸說神醫休息時,宋其玉便介紹道。
“神醫,這是家父。”
“鄙人宋仁杰,方才從外地回來的,這一進門,就聽到神醫于我宋家的大恩,如此大恩大德,讓在下如何報答…”
“醫者仁心,治病救人,實屬本份,宋老先生,切勿再提報答之說。”
爭不過兩父子的施奕文只得坐在床上,看著他們笑道。
“神醫仁義!”
宋仁杰再次揖手行禮。
“德福叔!”
回頭招呼一直跟在身后的老人,語氣很客氣。
“你去把這趟去遼東帶回來老參取兩盒過來。”
然后轉臉又對施奕文說道。
“神醫醫道高明,鄙人不敢在神醫面前班門弄斧,那些百年老參,是在下去遼東做生意時買來的,說是補氣血的佳品,請神醫一定要收下。”
不等施奕文推遲,宋仁杰又說道。
“神醫切勿推遲,無論是自用還是救人,只是了表鄙人些許心意!”
面對宋仁杰的盛情,施奕文只得笑納了,況且,對于百年的老山參,他也是好奇的很。
考慮到神醫的身體“虛弱”,宋家父子很快便告辭了,臨走時仍然叮囑施奕文只管好好休息。
人是走了,可禮卻留了下來——足足兩斤人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