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紅衣走了,一襲紅衣似血也如朝陽,慢慢消失在街頭,一長一短兩把刀都沒有出鞘,幾百人的場子就被她幾句話給說散了。
杜若看著薛紅衣消失的方向,很是疑惑道:“禹兄,這…薛捕頭到底什么身份,為何?”
禹辰將長劍系在腰間,緩緩抬頭說道:“薛捕頭很看好杜兄你呀,不過也難怪,想不到杜兄居然這么有才情,倒是失敬。”
“不敢當,不敢當。”杜若自謙道。
禹辰說道:“薛捕頭對杜兄你都如此高看,杜兄不必過謙,至于薛捕頭的身份,還的確不簡單,有薛捕頭替你出頭了,今后杜兄只要不故意挑釁,這蒼狼幫怕是都不敢在招惹你了。”
“愿聞其詳。”杜若說道。
禹辰一邊走,一邊說道:“看到薛捕頭腰間那兩把刀了嗎,長的那一把叫斬江,短的那一把叫破湖,合起來就是斬破江湖。”
杜若回想了一下薛紅衣那相對有點矮的身子,實在無法將這霸氣側漏刀名放在她身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禹辰繼續說道:“杜兄沒聽過薛捕頭的名頭也正常,你別看薛捕頭看上去像個小姑娘,其實已經三十好幾了,她在江湖上混的時候,杜兄怕是才牙牙學語!”
杜若疑惑道:“薛捕頭以前也是江湖人嗎?”
“對,”禹辰說道:“當年薛捕頭在江湖上聲名鵲起的時候,我還在讀私塾呢,她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江湖上兇名赫赫,只是,一把斬江一把破湖,從青州打到蘇州,可不得了,只是,沒有人知道薛捕頭到底經歷了什么,十年前,突然在蘇州入了緝刑司當了個普通捕快。”
“不過,以薛捕頭的能力,自然不一樣,短短時間,便在金陵打出了威名,金陵的治安更上了一層樓,也因為她,金陵緝刑司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頭都蓋過了六扇門,江湖人提起金陵,第一個想到的絕對不是錦衣衛,而且緝刑司薛紅衣。”
杜若微驚,道:“這般厲害嗎?”
“就是這么厲害,”禹辰眼中盡是佩服,說道:“以往朝廷調和江湖事情的都是六扇門,可如今,金陵府是一州府衙,統管蘇州好幾個郡,旗下幾十個縣,在這片江湖,都只認薛紅衣這個人!”
“另外就是,你別以為薛捕頭是個普通捕頭,她的官身也不弱,金陵府衙在治安這一塊,分為提刑司緝刑司和六扇門三個部門,每一個部門都有四個正旗捕頭,而薛捕頭也是金陵府衙有史以來,最快成為正旗捕頭的人,而且以她的名望來說,在緝刑司肯定是當之無愧的二把手,甚至有傳聞,要不了多久,薛捕頭就會成為金陵緝刑司的掌刑官。”
這么一說,杜若倒是明白了薛紅衣在府衙的身份了,難怪之前在府衙里,她可以直接和知府對話,畢竟是緝刑司的二把手,雖然不是有品級的官,頭上卻只有一個掌刑官和一個知府能管,即便是郡丞都沒權利管。
正旗,正旗,正的什么旗?
當然是堂堂緝刑司的旗,
正旗,正旗,堂堂緝刑司的旗,
代表整個緝刑司的風向,
身份怎么可能差?
禹辰呵呵笑道:“所以啊,不論是薛捕頭的江湖名望還是朝廷官身,可都是一頂一的,所以你明白,為什么蒼狼被這么訓斥,都不敢有絲毫怨言了吧,別說蒼狼,就算是蘇州的那些頂級大派掌門人見到薛捕頭都會恭敬稱一聲薛捕頭。”
“當然了,宗師不一樣,不過這整個蘇州,又有多少宗師了,而且,薛捕頭背靠朝廷,即便是宗師,多多少少也會給幾分面子的,所以,薛捕頭沒有直接把蒼狼抓起來,就已經很給蒼狼面子了,他還敢有什么怨言?”
杜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倒是實實在在的震驚了,沒想到薛紅衣居然還有這么大來頭,自己這也算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啊!
禹辰笑呵呵說道:“所以啊,不論是我還是蒼狼,在薛捕頭面前服軟,沒人敢笑話我們,不過,杜兄啊,薛捕頭如此看好你,是件幸事啊!”
杜若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到了街口岔路時,禹辰拱手道:“杜兄,在下得去一趟蒼狼幫了,拿了賣身契,好早點將我師弟從衙門帶出來。”
“好,”杜若拱手道:“那禹兄你們就且去,我就先回客棧了,這鄉試在即。”
“明白,”禹辰說道:“學業為重。”
“今日多謝禹兄仗義出手,等接了楚兄出來,我在狀元街為你們接風,一定要來啊!”
“杜兄客氣了,不過,喝幾杯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因為知道禹辰等人還要來狀元街,杜若就沒有把馬還回去,而是直接騎著馬回到了狀元街。
回到客棧門口,將馬交給了小二,杜若就看到客棧門口居然又堵著很多的捕快。
客棧里的黑頭和另外兩個手下看到杜若回來,急忙從里面擠了出來,黑頭接過杜若手中的唐刀,小聲道:“公子爺,又出事了,客棧里又有人死了?”
“誰?”杜若問道。
“趙北,公子爺您還記得吧!”黑頭說道。
趙北。
杜若自然記得,之前就是這人帶頭送著他去府衙的,在客棧里這群讀書人中名聲也不錯,挺仗義的一個人,文采學識都是一流,聽說也是個書院弟子。
黑頭繼續說道:“和上次歐公子一樣,都被人一刀封喉,尸體也不在客棧里,而且不止趙公子一個人,聽說昨晚死了三個人,除了趙公子,還有一個也是書院弟子!”
黑頭話音剛落,杜若腦海里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卻怎么都找不出來,他總感覺自己似乎已經抓到了一絲兇手的意圖,卻就是理不清晰。
“公子爺,公子爺…”
黑頭一邊呼喚著,一邊在杜若眼前晃了晃手。
“您怎么了?”
杜若搖了搖頭,道:“沒什么,想起了一點事情。”
“書院…書院,學子,趙北,歐文峰,我到底是忽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