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下雨的時候,最適合殺人

　　那三個人，正是剛剛在茶館里喝茶的那幾個地痞，不過當時是四個人，現在卻只有三個人，還有一個人不知道去了哪里，這三個人走的不快不慢，就只是跟在杜若幾人約摸三丈之外，不落下，也不前進，就只是跟著。

　　街道不寬也不窄，下著雨時，那層次分明的兩邊房屋的屋檐上都嘩啦啦沖著雨水，有的地方是店鋪，開著門，有的是民宅，這下著大雨，基本都關著門。

　　杜若突然轉身，向著一個小巷子走了進去，這小巷子約摸六尺寬，悠長悠長，兩邊都是一丈左右的灰白高墻，一眼望去，很深很深，只有中途有三兩個穿行的橫列巷子。

　　穿進巷子后，杜若幾人突然加快了腳步。

　　跟在后面的那三個地痞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拔腿追了進來，但是，當他們追進巷子后，卻看不到杜若幾人的身影了。

　　巷子很長，他們看了一眼，快速向著巷子另一端跑了過去。

　　這巷子只有六尺寬，容不下三人并肩跑，三個人是你前我后再跑。

　　頭前的是一個個子很高的青年，身上已經被淋濕完了，跑起來時，濺起地上很大很大的水花，大雨飄在臉上，整張臉都流著厚重的雨水，從鼻尖落下，從臉頰滑落，流進嘴里，眼前也有些模糊。

　　那高個子青年再跑到一個十字巷口前時，嘴里吐了一口水，不知道是雨水還是口水，又伸出手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

　　那手剛剛抹到眼睛時，

　　一把明晃晃的唐刀突然從十字巷口那個轉角處探出來，直接割在那青年的喉嚨上，一股鮮血“噗呲噗呲”噴了出來，混合著雨水，快速落在地上，染紅了一片。

　　那青年手還摸著眼睛，直接撲倒在地，身體抽搐了起來。

　　大雨傾盆，杜若提著唐刀，緩緩從轉角處走出來，刀身被雨水沖刷著，血跡流得很快，他微微低著頭，一縷發絲遮蓋住眉眼，一滴雨水流到發梢，滴落下地。

　　另外兩個地痞已經被這一幕嚇得癱倒在地，不斷往后退爬著，驚恐萬狀，哆哆嗦嗦。

　　這些地痞流氓也就那樣，平日里成群結隊橫行鄉里，其實，他們都是一群最沒有脾氣的人，何時真的動手殺過人，平日里吹牛打屁，一個比一個氣質，其實，越是這種人，越是膽小如鼠。

　　杜若眼中泛起微微紅色，用力一腳踏在積水中，濺起巨大的水花，緊接著，另一步踏出，雙腳離地，在空中時，雙手握住刀，狠狠插了下來。

　　“嗤”

　　唐刀插進一個地痞的胸口，杜若落地騎在那人身上，刀插進去很深很深，直接插進了地面，那地痞瞪大了眼睛，剩下最后一抹驚恐，迅速的失去了光澤。

　　輕輕將刀抽出來，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噴出來，發出一絲絲別樣的身上，噴到杜若那雪白衣衫上，混著雨水快速融合，變得有些淡，卻深深地印在了上來。

　　“啊，殺…！”

　　僅剩的最后一個地痞，這時候才從驚慌中反應過來，發出一聲驚叫，很大很大，卻戛然而止。

　　杜若也不知道這個地痞最后想吼什么，但是，他也沒興趣知道，唐刀被他扔出去，插在那地痞張大的嘴中，拖出去很遠很遠，倒在了地上，那瞪大的眼睛，充滿了不甘心和害怕。

　　當杜若抽出刀時，看到了那人的死不瞑目，或許，最后一刻，他還是處于驚恐之中。

　　不知道是哪一堵高墻里突然傳出了犬吠，緊接著，一聲聲犬吠都傳了出來，擾得人心煩意亂。

　　杜若掏出一塊手帕，用力一抹，將唐刀上的血跡擦干凈，然后緩緩轉身。

　　這時候，顧氏母女攙扶著孟青平走了出來，看到巷子里這血腥的一幕，都心臟躁動起來，差點驚呼出聲，卻也都忍了下來，不過，那煞白的臉上都寫滿了害怕。

　　杜若沒有多說什么，走過去接過顧蔓草手里的刀鞘把唐刀放了回去，然后又遞給顧蔓草，接過孟青平，背在了背上。

　　混江湖的人是不一樣，對于孟青平來說，這一幕，早已經是司空見慣，而且，當杜若帶著他們進入這個巷子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這個結局。

　　看了看還有些慌神的顧氏母女，杜若低聲道：“這幾人發現了你們的身份，已經有一個去報信了，他們不死，你們就死。”

　　這幾個人和那客棧掌柜以及店小二不一樣，客棧里那兩人只是有可能泄露行蹤，但是并沒有做，所以，杜若只是打昏了他們，可這幾個人不一樣，他們已經付出了行動，雖然只是幾個瞧不上眼的地痞。

　　但是，善惡不分大小，同樣的，仇人不分尊卑，該死，就得死，沒有任何憐憫和借口。

　　“我…我知道，”顧母結巴道：“杜公子，我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只是…”

　　“不用多說了，”杜若淡淡道：“要害怕，留到后面再害怕吧，現在跟著我做。”

　　杜若微微動了一下，雙腳踩在血跡里，任由血跡浸泡著鞋子。

　　顧氏母女也沒有猶豫，到有些局促，也跟杜若一樣，踩在了血跡了，眼中盡是疑惑。

　　杜若指了指十字巷口橫列的兩個巷口，說道：“你們兩人，一人走一邊，把鞋子上血跡走完，然后調頭回來，回來的時候，不要粘到血跡，一點都不要。”

　　顧氏母女依然很疑惑，但也沒有刨根問底，聽從杜若的安排分別往著東西兩個方向走了過去，往巷子深處走出去，一直盯著腳底的血跡，被一路的積水浸泡，血跡慢慢變淡。

　　杜若背著孟青平朝著南方走了過去，一腳踩在積水里，血水瞬間擴散一大片，他快速有著，一個個血腳印落下，然后瞬間被積水個雨水分散，看不出腳印，一直走了五丈有余，血跡才完全消失，腳底也浸染不出鮮紅。

　　這時候，杜若又調頭往北回。

　　再一次回到那個十字巷口的時候，顧氏母女也回來了，兩人的腳底也都被雨水積水給洗干凈了，站在一處沒有鮮血的高處，靜靜地看著杜若。

　　杜若點了點頭，往之前那條街道走回去，每一步都刻意避開了鮮血，顧氏母女跟在身后，快速向著街道回去。

　　孟青平趴在杜若的背上，輕聲解釋道：“杜老大這么做，是為了迷惑一會兒追過來的追兵，讓他們猜不到我們去了哪個方向。”

　　孟青平說著，深深地看了看杜若的側臉，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