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在老張頭的小賣部里買了一包煙,在老張頭的建議下,來到了井口查看。
聊了幾句,就聊到了菜窖地向下張軍的事(情qíng)上。
張軍對唐浩,那是恨的牙癢癢的人。
“浩子這人,我真不想說啥,反正你們相處久了就知道咋回事了。”張軍不服氣的說道。
老張頭打斷兒子:“你說啥呢,不會說話別別說話。”
張軍不服氣的走到一旁,不再吭聲。
老張頭賠笑:“我兒子不懂事,別當真。”
王富尷尬的不知道說什么。
張軍蹲在一旁:“那還不讓說了。”
王富笑笑:“人無完人,沒事的,我也不會道他面前告狀。”
老唐頭為難的嘆了口氣,這意思還不明顯嗎?
等著你問吶,你問了我就說了。
王富是生意人,這怎么能看不出來:“這怎么回事?”
“浩子這人我是打小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偷雞摸狗的,我們都當他是不懂事,可長大,還是那樣子,今年也不知道怎么地,進了幾趟縣里,突然就發家了。”
“你是說他這錢來路不正?”
老張頭擺擺手:“我可沒說,我就是好奇,你看他養豬場一直倒搭錢呢,飼料廠才開始干沒多久,他這錢哪來的,才半年,給他爹家給他自己蓋了新房子,聽說城里頭還有買賣,還有兩(套tào)房呢。”
張軍插話:“四(套tào)。”
“對對對,四(套tào)房,干啥能掙這么多錢。”
“他家里有錢?”王富問。
“不可能,我是和他爹一塊長大的,他家什么條件村民們都有數,家里頭是有點存款,也就兩千塊錢這么樣兒的 短短的一年內,能有這么多錢?外頭的錢是白撿的?”
王富不語。
張軍忍不住抱怨:“本來我是要競選村長的,他家怕我當上村長,他家的買賣就干不成了,私下里搞小動作,背地里說我的壞話,競選村長也被他攪和黃了。”
老張頭拉住王富:“你是城里的大老板咧?”
王富搖搖頭:“我就是來考察考察,他家飼料廠質量看著還不錯,就是規模不過關。”
“那就不能跟他做買賣了?”張軍問。
“不是,就是規模不過關,怕他的飼料供應不上,不過他要是供應上,我們還是能合作的,我們仔細聊了一下,簽訂合同,如果違約,受損失的不是我們。”
張軍蹲在井邊,沉聲:“哦。”了一句。
老張頭心思深:“買賣上的事,我們農村人不懂,你是城里人,上過學,腦子肯定比我們聰明,肯定不會被騙的。”
王富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移話題:“我打聽了一下,你們這邊的農作物長得不錯,我倒是有個小建議。”
“啥建議?”
“你們最擅長的是什么?”
“下地干活唄。”
“多種地也能有出路,我是開飼養場的,我們飼養場的粗糧以前都是在種子站收的,每個月的糧食成本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后來我們發現,如果自己去農村收,價格可以降到一半,甚至更低。”
老張頭眼珠子轉動著:“這營生我干過,每到年前,村里棒子曬干了,搓成粒,就有鎮子上的人收棒子,說是給縣里收的,我幫著收過,落的錢不多。”
王富:“我打個比喻,如果你們有自己種地,自己收成,種出來的玉米,直接送到縣里,那中間人掙得錢,是不是就是你們自己掙的?”
老張頭摘下棉帽子,帽子里面掉下幾張紙:“是能掙不少的錢,我給他們忙活一個月,我能掙一百來塊錢,鎮子上的人能掙好幾百呢。”
“做買賣的人,腦子就是好使,對了,我兒子有個買賣,您給參考參考。”
張軍得意洋洋與王富說了關于花卉的事(情qíng),王富提出的問題與唐浩提出來的問題大致一樣,都是現有的市場還不足以支撐花卉這個行業。
一下午,老張頭拉著王富嘮嗑,在老張頭眼里,王富說的比學校老師教的還對。
在老唐頭家里睡覺的唐浩,迷迷糊糊醒了,一看時間都四點多,老唐頭還在編繩兒。
唐浩的臉被草席子印上了花,迷迷瞪瞪的兩只眼睛:“爹,王老板呢?”
“王老板說在村里轉轉,我想跟著,他不讓我跟著,說我跟著他就不去了,轉悠完就回來了。”
唐浩這才放心下來,繼續趟回了炕上。
“爹,晚上我想吃餃子了?”
老唐頭編著繩子的手停頓了一下:“打小就不愿意吃剩飯,晌午那么多的飯菜,留著給我和你媽吃呢,先吃剩飯,吃完了再想。”
唐浩從自家編織的小筐中抓了一把瓜子,繼續舒舒服服的看著電視。
老唐頭將繩子編織好,走出東屋,對著老伴道:“我拴牛的鐵頭呢,試試好使不好使,不好使我趕集還得再買一個。”
老媽就是乖乖聽話的人,停下手中的活,現給老唐頭找東西。
老媽給老唐頭找完了東西,老唐頭隨口說道:“晚上吃餃子吧。”
“咋又吃餃子了,晌午剩了不少菜呢。”
“你那寶貝兒子想吃,你當我跟他似的沒眼力見啊。”老唐頭說道。
唐建國前幾天就嚷嚷著要吃豬血豆腐,奈何家里要招待客人,家里的剩菜都吃不完,唐建國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了。
等了許久,也不見王富回來,唐浩擔心怕是掉進哪個溝里了,出門尋找。
在村里找一個城里人很好找,村里好不容易來一個城里人,小(屁pì)孩們都跟看大猩猩一樣跟在城里人(身shēn)后,都不用你開口打聽。
小(屁pì)孩們:“浩子,你們家來的城里人在老張叔家里頭呢。”
唐浩只是在心里咯噔了一下,隨即就淡然了,去了老張頭家里,老張頭那對父子倆肯定就跟臭蟲一樣,對唐浩各種臭。
唐浩走到老張頭家墻邊,墊著腳尖,也看不清楚屋里有幾個人,農村冬天窗戶上都會用塑料布封著。
唐浩就坐在老張頭家門口的木樁子上等著。
等了十多分鐘,王富才從老張頭家里出來,老張頭說話那叫一個親,還要和人家處親戚,過年還得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