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火爆
電影沒有開拍之前，一切都很順利。
不管是各部門溝通，還是角色交流，還是尋找合適的拍攝地點，可謂一帆風順。
無聲電影雖然不用對臺詞，但是臺詞也很重要，因為語言同樣是情緒的表達。
即使沒有聲音，也要隔著屏幕讓觀眾能體會到演員想要表達的感情。
這也是一開始的電影演員，大部分都是戲子的原因，因為他們受過嚴格的訓練。
最開始的拍電影的，也大部分都是開照相館的，他們才懂的基本的照相知識。
但是等到電影開拍，什么問題都出來了。
攝影師只會固定鏡頭拍攝，根本沒有美感。
燈光師總是找不準自己的位置，經常入鏡。
演員磨合不夠，風格不相符。
至于演技，周臻根本沒有敢奢望，就連好萊塢，法國的那些電影大師們，都還沒有形成所謂的表演體系呢。
現在的電影，只要能把一個故事講通順，就足夠了。
而且還有一個地方，是周臻也不習慣的。
后世的拍攝，能夠直接看到拍攝的鏡頭，哪里不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但是現在不行，除了攝影師的取景小鏡頭，就連導演也不知道拍攝出來的場景是什么樣的。
每天拍攝出來的膠卷，必須要取下來之后，沖印之后，才能在電影放映機上播放出來。
然后會發現，許多鏡頭根本沒有拍出想要的效果，重拍。
這個時候的剪輯，是真的拿一把大剪刀剪膠卷。
導演根據經驗，將拍攝出來的膠卷一點一點剪開，然后拼湊，最后再重新把排好順序的膠卷沖印成完整的底片。
所有人都在周臻的“嚴格”要求下叫苦不迭。在他們看來，這部電影已經派的足夠出色了，但是周臻就是不滿意。
前面說過電影女星王漢倫自己拍攝，自己剪輯，自己參演，拍了一部電影。
如今的電影拍攝，都是如此的粗制亂造。
后世香港電影半個月拍一部電影，這個時候更快，甚至還有三天就拍一部電影的。
周臻不管他們的叫苦，利用自己的身份高壓強制。在他看來，這部電影依舊是粗制亂造，只不過是矮個里面拔高個而已，也沒有強到哪里去。
孫慈美跟后世的國際章的外形，風格都有點像，雖然談不上演技，但是自小學習唱戲，扮演一個角色還是能勝任的。
主要是現在的演員風格難以統一，為了讓鏡頭和諧，周臻精益求精，重拍了不少場景。
這一部電影，他耗費的膠卷就超過了別人五部的數量，成本大幅度上升。
而且光是拍攝過程，就耗費了“整整一個月”。
原本的電影導演孟光祖已經徹底拜服了，他原本認為周臻只是一個玩票的公子哥，但是周臻的專業，卻比他要高深的多。
他從導演變成了一個副導演，專門給周臻打下手了。
在拍攝的過程中，劇組的每道程序，周臻似乎都“精通”，就連演技，也高明的可怕。
他不止一次給男主和女主講戲，不僅把男主的角色扮演的非常到位，就連女人的形態，也展現的栩栩如生。
要不是顧忌他的身份，孟光祖不止一次想跟他說，干脆讓他自己來扮演男主算了。
現在跟后世不同，電影演員跟戲子，幾女一樣，都是屬于下九流行當。
他要敢蠱惑周臻參演電影，金榮敢直接拿槍把他崩了。
經過半個月的剪輯，周臻給電影的每個片段都加上了中英文的介紹句子。
如今的電影跟后世的漫畫差不多，還不能在情節推動的時候加上字幕。
所以電影分成了一個個的段落，每個段落開始之前，會有五秒鐘左右的字幕介紹。
觀眾通過字幕介紹，就能了解下個階段發生的故事劇情。
如果有人看過卓別林時代的默片，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過以前的魔都電影，只會加上中文提示，現在周臻精雕細琢，加上英文提示，就是想要打開國外市場。
《馬路天使》屬于悲劇片，情節跟《茶花女》有些相似，包括后世奧黛麗赫本主演的《蒂凡尼的早餐》，其實也是同樣的模式。
周臻都已經想好了在西方宣傳口號，東方的《茶花女》。
在電影中，他著重展現了魔都的優美風光，黃楚九的大世界，在這部電影里面也展現了東方的奢華。
文化入侵嘛，誰還不會？
十月底的時候，這部電影全部完工，在大世界進行首映。
四間電影院，全部放映這部電影，而且還在積極推銷。
這個時代沒有網絡盜版，也根本不在乎是不是同時上映，只要拍出來了，就開始回本。
有時候，一部電影在南方放映半年了，才會到北方放映。
與此同時，周臻也在積極跟各大領事館溝通，想要把這部電影運作到國外去上映。
這個時候，他的身份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各國領事看了這部電影，不管喜不喜歡，都愿意給他這個總理公子提供便利。
他沒有跟各國的公司打交道，直接跟領事館溝通，并且愿意提供百分之十的利潤提成，通過領事館再與各國的商人洽談。
電影公司原本的經理孔茂，帶著四個下屬，專門負責這項業務。
有了領事館的這層關系，雖然會增加一些成本，但是那些洋商不敢詐騙，更不敢私下印了膠卷放映。
很快，馬路天使就在民間引起了轟動，引發了觀看狂潮。
這部電影的服裝極盡華麗，置景奢華，演員漂亮，情節緊湊，劇情完整。
周臻把后世的拍攝經驗提前一百年應用到現在的電影上面，不要說跟國內的電影比，就是跟拍電影最厲害的法國相比，也要遠遠超出。（好萊塢電影一開始一直是法國電影的徒弟。）
所以《馬路天使》火了，成為了爆款。
五毛錢一張票并不便宜，但是魔都的電影院，只要引進了這部電影，就觀眾如潮。
十一月中，金太太從京城來魔都，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兒子在魔都生活的好不好。
這個時候，正是電影火爆的時候，各大媒體都在夸獎這部電影。
周臻帶著自己的媽媽到大世界電影院的包廂里看了這部電影，老太太看的眼淚嘩嘩的流。
原本她對這個小兒子最偏愛，最不放心，但是周臻來了兩個月，就闖出了如此聲勢，讓她再無半點憂慮。
在屏幕上看電影，身邊還坐著參演的演員，讓金太太格外興奮，一會兒看看電影，一會兒看看孫慈美，這種感覺顯然讓她很舒坦。
母親伺候好了，周臻也就放心了。
他雖然對金太太沒有多少感情，但是畢竟占據了她兒子的身份，總要讓她舒舒坦坦，才對得起她。
金太太對兒子格外滿意，白秀珠卻有些不滿意了。
她就希望周臻一直陪在她身邊，享受浪漫的生活。
可是來到魔都，周臻大部分時候都忙的不可開交，應酬各方人士，還拍電影。
現在電影拍出來了，如此受歡迎，雖然滿足了她的虛榮心，但是對孫慈美，越發看不慣了。
這個丫頭長的漂亮，現在還成了大明星，而且傻瓜也能看出她的眼神對周臻充滿了迷戀。
她不怕一個戲子會威脅到她的地位，只怕她分享了屬于她的小七的愛。
租界一棟漂亮的房子里，黃楚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多少？”
“已經五十萬了。”
“電影公司能分一半…，也就是說，短短半個多月，魔都加上周邊，就能分二十五萬！”
“是的。”
“那要是全國…”
黃楚九面前的中年說道：“其他地方的票價不會有魔都這么高，許多地方的門票只有一兩毛。不過根據估算，在國內，這部電影也能賣出五百萬。”
黃楚九倒吸了一口冷氣。“不得了啊，以前一部電影賣到幾萬塊錢就大賺特賺，這一下，提升了一百倍。真沒想到，拍電影這么撈錢…”
中年笑道：“賣藥是幾分幾厘的利潤，電影拍好了，就是幾倍，幾十倍的利潤，我這次也算是開眼了。”
黃楚九說道：“你馬上要去歐洲了，好不容易能跟總理公子拉上關系，你做事一定要用心。”
“我明白。”
另一處的黃公館內，另一個黃老板也被得到的消息給震驚了。
“五十萬啊，老子要賣多少大宴才能賺到這么多錢，這前前后后一個月，錢就流水一樣流進來了。”
身為底層大亨，他對周臻這個總理公子更加重視。
他很清楚自己只是在底層人士面前牛批，真正的上層人士，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要不然，也不會一個督軍衙內，就把他弄得苦不堪言。
他想要向上層奮斗，周臻的身份就很重要。
幾十萬并不放在他的眼里，他現在的家產最少也有幾百萬，但是他被來錢的速度給驚住了。
原本以為是個衙內，現在才發覺，這是個肚里有貨的能人啊！
再看看，如果這個總理公子真的可靠，就舉家投靠。
據說那金銓如今聲勢正旺，說不得過兩年，總理公子就變成總統公子了。
（下午五點還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