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后會無期
“媽，你別哭了，我還活的好好的。海盜看著兇，他們連船都沒上來。”
“回來就把船賣了，以后你干啥子都行，總比著腦袋掛在褲腰帶上要好。”
“這次也是意外，又不是次次都能遇到海盜。”
“那也不干這個了，老娘又不是養不起你。”
周友建接過了電話。“小臻不要把槍扔海里，遇到海盜，海景知道，槍留下來當證物，要申報。”
“我知道。挨了一槍，流了不少血，這會兒有點虛，我先休息一會兒。”
聽到周臻說自己挨了一槍，他媽在那邊又哭了起來。
平日里跟個母老虎似的，今天總算有點女人味了。
周臻他家在北方一個著名海濱城市的郊區，跟南韓隔海相望。
他家所在的村子，早年都是以打漁為生，后來又發展旅游業，當地經濟比較發達。
他老爹周友建是個能折騰的，早年不過是一個小舢板，后來換成近海漁船，再后來走在所有人前面，從東瀛訂購了一艘延繩釣漁輪。
這種船是專門釣金槍魚的，東瀛的造船技術也是最先進的。
那還是2014年，國家提倡鳥槍換炮，他成了第一個吃螃蟹的。
為了這艘船，他在中日關系最緊張的時候，跑了三趟東瀛，才確定下來了船型。
這倒不是不愛國，而是東瀛船廠跟國內的銀行簽的協議，有貸款支持。
訂金都出了，想反悔也沒用了。
這艘船兩千六百多萬，他們搜干家底湊了一千兩百萬，貸款一千五百萬，免息三年，后面幾年的利息也比一般的利息低的多。
2015年交船，第一趟才跑了三個月，他爹的風濕發作，連床都下不來。
在澳大利亞打了兩船魚，賺了個油錢，不得已返航。
二十歲的周臻剛從海事學校畢業，自告奮勇上了船，從2015年夏天到2017年秋天，周臻已經出門整整兩年。
他們這種遠洋漁輪，都是在一個地區打漁，就在附近國家賣。從北太到東太，沿著老美西海岸到墨西哥，秘魯，智利，又到澳大利亞。
在澳大利亞賣掉了南太的漁獲，他們又在瓦努阿圖附近收獲了一船漁獲，這才返航回家。
這一趟出門兩年，收獲也是滿滿的，拋開所有費用，還掉一半貸款是綽綽有余。
不要說周臻這個船主，就連船上的船員，收入最低的，也有三十萬收入。
他們船上大部分都是親戚，跟一般的遠洋漁輪規定不同，底薪定的高，獎金低。
最低的一個月都是一萬工資，一年十四個月工資，這還不算獎金。
工資高，但是也非常辛苦。金槍魚的活躍期在凌晨，每天凌晨兩三點鐘都開始忙碌，有時候十天半個月都睡不到一個囫圇覺。
除了辛苦，在還是最難熬的是寂寞。很多人在船上待的時間長了，就有一點神經質。
脾氣暴躁，喜歡打架那都只能算正常現象。
最怕的是向周臻老爹這樣的，得了不死癌癥。
風濕關節炎是海員們最容易得的病，長時間在海上漂泊，忽冷忽熱，每個人的身體總有些小毛病。
所以，許多船員都是年輕的時候掙幾年錢，年齡大一點，再高的工資也不出海了。
周臻老爹能折騰，家里卻是他媽做主。
他媽是遠近聞名的母老虎，打架，罵架那是打遍全鎮無敵手，人見人怕。
周臻家里姐弟兩個，姐姐周致已經出嫁。姐夫是外地的，當初也是打漁的船員，跟周致結婚以后，在周臻老娘的扶持下，在景區邊開了一個不小的農家樂，生意還挺好。
姐夫是個老實人，娶了周致，房子有了，車子有了，還有個女兒，挺樂天知命的。
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還缺一個兒子。
周臻長的不算帥，但是輪廓深邃，很有男人味，而且繼承了他爹媽優秀基因，身體卻是比一般人都好的多。
上初中的時候，要不是他媽反對，他差點就去當運動員了。
當時當漁民多賺錢啊，高中上了兩年，他媽用一輛寶馬三系，騙他去了海事學院上學。
寶馬車買了，卻是他媽開的多，等周臻一畢業，直接上了船，這兩年在岸上待的時間屈指可數。
當了兩年光棍，每天只能當“魯智深”，只有上岸了以后，才能在各地品嘗一些各國佳麗。
餓的時候餓死，撐的時候撐死。
不過，兩年下來，周臻也確實喜歡上了這種生活。
在船上他就是大王，一言九鼎。
關鍵是，賺錢多啊！
但是這次得到系統，讓他有些猶豫起來。
一出海都是一兩年，有了系統，還用過這樣苦逼的日子嗎？
掛了爸媽的電話，很快海警部門的電話也到了。通過衛星定位，他們聯系上距離周臻不遠，也是要返回祖國的船，讓他們一起返航。
周臻強撐著跟兩艘船的船長在同頻率的對講機里聊了一番，婉拒了他們想要登船的想法，今天太累了，又流了那么多血，他早就疲憊不堪。
下午隨便填了一下肚子，晚飯都沒有吃，讓人不要打擾他，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之間，他感覺自己身體仿佛被吸進了時空通道一般，突然驚醒。
很快，他的身體來到了下午出現的那個陌生空間。
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精力充沛，也沒有受傷的感覺。
“系統，你為什么不幫我修復身體？”
投影屏幕顯示：“修復需要能量點，寄主是否確定修復？”
還要能量點？再查詢，要一個能量點，周臻現在沒有，還要問系統借貸，還要還利息…
這個破系統！
“能量不夠，需要寄主你盡快增加能量。”
周臻又問：“這種穿越是身體和靈魂一起穿越，還是只是靈魂穿越？”
“分支高等世界以下，可以任意穿越，分支高等世界以上，因為有完善的世界設定，世界意志，只能靈魂穿越。”
說實話，周臻不喜歡占據別人的身體，畢竟那不是自己的。
吃飯，拉屎，洗澡，上床，別人的身體，別扭的慌啊！
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除了下午的槍支專精，還有沒有其他大禮包啊？比如隨身空間什么的？”
“能量補充到百分之八十，可創造隨身空間。不同世界的物品和人物，不能相互跨越界面。”
周臻嫌棄了。“人家的系統都能帶活人，你太遜了啊！”
“介于宇宙平衡法則，任何世界資源不得串通。”
“你都奪取氣運了，還平衡法則，騙誰呢！”
系統沒有反應。他又問：“穿越之前，有沒有提前知道進入什么世界的可能？這樣我也會做好準備啊！”
“讓你穿梭不同世界的目的是搜集氣運，自然會以達到目的為優先。不過能源不足，只能等世界開啟才能知道是什么世界。”
“也就是說，給你能量補充的差不多了，就能提前知道。”
“是的。”
周臻又問：“那你的能量要是充滿了，會是什么樣？會不會棄我而去？”
“資料缺失，請寄主準備進入偏支世界，后會無期節點即將出現。”
聽到這個名字，周臻突然有些懵逼了，他褲子都脫了，卻給他來個這…
他想過進入槍戰世界，武術世界，黑幫世界，甚至是武俠世界，可是這給他來個文藝片世界是啥意思？
“等等，這個后會無期是不是著名作家導演的那部文藝片啊？還是我不知道的電影？”
“沒錯，就是你知道的后會無期世界，這是主世界的衍生世界，沒有完整世界意志，不會遭遇世界意志的反抗。”
世界意志的反抗？周臻還沒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就又有身體和意識都抽離的感覺。
當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坐在一輛新車的駕駛位上，身邊是一個帶著客套笑容的銷售小姐。
之所以知道她是銷售小姐，是因為她那豐滿的胸前，還有一個4S店的銘牌。
“馬先生，馬先生，你沒事兒吧？”
周臻楞了一下，腦子里突然又出現了一股意識。
寄主周臻進入后會無期世界，主線任務：改變主角馬浩漢的命運。
支線任務1：給青梅竹馬周沫一個光明的未來。
支線任務2：扭轉被劉鶯鶯欺騙的命運。
支線任務3：扭轉被阿呂欺騙的命運。
還算漂亮的銷售小姐看到發愣的周臻，又開口問道：“馬先生，你沒事吧？”
周臻醒過神來，打了一個寒顫，在銷售小姐有些恐懼的眼神中，飛快開門下車。
幾乎有兩個月沒有登上陸地過的周臻沒有絲毫暈地的感覺，看清了他現在試的新車，就是電影里一直出鏡的那輛大眾。
銷售小姐也下了車來，有些訝異而謹慎地問道：“馬先生，這車你還買不買了？”
“對不起，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改天我們再聊好嗎？”
對方沒有絲毫不滿，甚至帶著一絲慶幸，連忙鉆進了駕駛座，啟動了車立刻就走，留下了一股黑煙。
周臻猶如一個神經病一樣，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里是魔都虹橋機場附近的一個汽車城，雖然周臻從來沒有來過魔都，但是他就是知道。
因為現在，他有馬浩漢的記憶了。
對著一個瑪莎拉蒂的展廳玻璃，他觀察著鏡子里的人。
這個電影中馮少峰扮演的主角，現在變成了更像周臻自己的馬浩漢。
這他嗎的太神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