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圣龍宮內殿,一處裝飾奢華的殿宇內,卻是有兩道身影坐在象牙大床上。
這兩道身影一男一女,女的柳眉杏目、蜂腰玉臀,端的是一副玲瓏有致的婀娜身段,再加上一張煙視媚行的妖嬈面容,任哪個男人見了也是要小腹一熱。
至于那男子,則是一位面容俊秀、氣質出塵的俏和尚,穿著一襲白色僧衣,雙眸之中滿是慈悲溫暖之色,生的倒是一副好皮囊!
這一男一女二人此刻正以一種極為親密的姿態相擁而坐,耳鬢廝磨,說著些彼此的悄悄話,那女的更是面帶紅霞,衣衫凌亂,顯見絕不是光說話那般簡單。
“你這冤家,倒是好狠的心,一年都沒有來看奴家,今日奴家出嫁,瞧你再到哪里去尋奴家。”那女子語帶嬌嗔道。
“好萬圣,這些日子三界動蕩,事情繁多,貧僧亦是不好隨處走動,說起來都怪真武那廝,好端端的非得尋妖師宮的麻煩,連圣人都惹出來了,當真是叫人不省心。”那白衣僧人摩挲著萬圣公主的玉手,沒好氣的道。
這女子正是敖烈今日將要迎娶的妻子萬圣公主,不得不說,當真是一位三界難尋的美人,亦難怪小白龍跪倒在了她的石榴裙下。
她聞聽這和尚口中所說的真武、妖師宮等勢力,心中一驚,美目之中異彩漣漣。她不知這和她幽會的僧人到底是何跟腳身份,不過她卻知曉,這廝一身法力道行深不可測,乃是三界之中的大神通者,隱隱與西方靈山有些許關系,比之西海龍宮不知道強了多少倍,不然的話,她又如何會在覓得佳偶后,紅杏出墻,與這和尚勾連在了一起?
當然,這和尚在男歡女愛一事上的造詣頗為不俗,讓萬圣公主身心俱都得到極大滿足。
“冤家,你可小心著些,真武帝君乃是一方天帝,法力無邊,如是被他察覺到你說他的壞話,只怕是落不得好。”萬圣公主關心的道。
“怕得什么,便是當他面貧僧也敢如此說,他又能如何貧僧?”
那俏和尚渾不在意,將萬圣公主緊緊抱著懷中,笑道:“不過眼下貧僧可不想那真武,只是想好好與你親熱親熱!”
“你這冤家,不行不行,不能再耽擱了,再耽擱只怕奴家那不中用的夫君得等急了,如是讓他發現,總是一樁麻煩。”萬圣公主搖頭道。
她是水性楊花,可不代表不知深淺。西海龍宮再是弱小,也勝過她萬圣龍宮不知凡幾,況且四海水族同心戮力,真要惹惱了西海龍宮,她這碧波潭麻煩便是大了!
“讓他等,左右已然等了那么些光景,再多等一個時辰又如何?”
這和尚說話的功夫,手掌便開始使壞,萬圣公主半推半就,正在這房間內氣氛曖昧到極點時,外邊卻傳來了侍女急匆匆的聲音。
卻聽那侍女焦急無比的道:“公主,公主,您快出來,西海三太子等不及了,已然朝著這邊闖來,只怕就快要到了!”
“什么?!”
聞聽此言,那萬圣公主心里一驚,也顧不得身邊的花和尚,一下子將其推開,一邊收拾衣衫,一邊喊道:“快,快出去攔著他,給我攔住半盞茶的功夫!”
侍女應了聲是,便匆匆退下。而那和尚則是笑道:“公主可是怕他瞧見,便是他瞧見又如何,小小一個西海龍宮,莫非還想翻天不成?”
“你這冤家不怕,可我萬圣龍宮怕啊!”
萬圣公主嘆了口氣,道:“你快走吧,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貧僧可不走,貧僧怎生舍得你這美人?”那俏和尚道。
“便是你不走,我也要走了!”萬圣公主答道,就這么兩句話的功夫,她已然將衣衫整理好,又以法力修復了妝容。
“你走,我也走!”
那和尚嘿嘿一笑,道:“貧僧今日便陪著你出嫁,貧僧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被他將便宜占去,貧僧可不是得虧死!”
“你這人,那是我夫君,若說是占奴家便宜,卻都是你!”萬圣公主嬌嗔道。
“夫君,貧僧才是你的夫君。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可遠不止一日的夫妻,可別想撇開貧僧!”那和尚狀似吃醋的道。
“好好好,好冤家,等奴家去了西海龍宮安頓下來,再與你尋個隱秘地方幽會,奴家如何會撇開你?”萬圣公主安撫道。
此時,敖烈的聲音突然從外邊傳了進來:“公主,公主,你梳妝好了嗎,如何還不出來?”
萬圣公主又是一驚,正待想法子藏好這和尚,卻見那和尚奸猾一笑,身上佛光一閃,瞬息化作了一名姿容俏麗的小小侍女。
還別說,這和尚當真有幾分法力,所變化的侍女卻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萬圣公主面色一喜,心中卻是定了下來,她笑道:“你變做奴家的小侍女,卻是想如何?”
“啟稟公主,奴婢自是要貼身侍奉公主,陪公主一起入西海龍宮!”那和尚捏著嗓子道。
這萬圣公主本就是個膽大包天的,不然也不會在出嫁之日還幽會情郎,眼見得這廝的變化之術確實是沒什么破綻,心中不由得一熱,她點頭道:“好,你這小婢子便隨本公主入西海,可要日日夜夜都侍候在本公主,寸步不可離開!”
“奴婢遵命!”和尚笑嘻嘻的道。
門外那小白龍喊了一聲,眼見得半晌無人應答,只殿內隱隱傳出些許女子的歡笑聲,心中卻是又急又燥,抬腿便欲進內一探究竟。
那萬圣龍母老早便得了侍女的傳話,豈會讓他硬闖,當下將其攔下,道:“賢婿莫急,女兒家出嫁,總是要細細梳妝,你此時闖將進去,如是老身那女兒正在換衣又當如何?”
“岳母大人見諒,我實在是等不急了,左右過了今日,公主便是我妻子,便是撞見她換衣,也與禮數無礙!”
小白龍拱手一禮,語氣卻是極為強硬,他抬手便將那殿門大開,大步朝殿內走去。
殿內傳來一聲嬌呼,他定睛看去,卻見他心愛的萬圣公主一襲大紅嫁衣,正對著鏡子戴上鳳冠,而她身邊則是一位婢女伺候,并無什么異樣。
“敖烈,你…你怎么闖進來了!”那萬圣公主一臉‘驚嚇’的質問道。
“公主,請恕敖烈無禮,只是時間緊迫,吾等再不起程,只怕便趕不上吉時,還望公主見諒!”敖烈拱手致歉道。
在見到了一身盛裝,明艷的不可方物的嬌妻之后,敖烈猶如烈日之下置身冰窖,滿心的焦躁已然被盡數消弭一空。
萬圣公主點頭道:“原是這般,倒是奴家的不是,奴家這婢子手腳粗苯,這才耽誤了功夫,三太子勿急,奴家這便收拾完畢!”
敖烈道:“公主請便。”
卻見萬圣公主在那婢子的服侍下佩戴上鳳冠,又蓋上蓋頭,隨后便在那婢女的牽引下朝著外邊走去,敖烈則是在頭前引路,不多時,幾人便到了前殿,匯合了魔昂,之后萬圣龍宮的陪嫁隊伍和西海龍宮的迎親隊伍便匯為一隊,在魔昂和敖烈的帶領下,架起云霧直奔西海而去。
西海龍宮,熱鬧非凡。
此刻雖然一隊新人尚未歸來,但是殿內的神魔已然就這仙果靈茶開始暢談起來,這聊的話題有兩個,一個是這四海水族的好氣運傍上了真武神殿的大腿,第二個嗎,則是前不久發生的真武神殿和妖師宮的一場大戰。
四海龍王俱都坐在主座上,陪著殿內的一眾神魔交談,心中則是樂開了花。
往日里他們四海龍王也算是一號人物,可是又有哪一回辦事能媲美這次?
婚喪嫁娶,四海龍族也不少發生,可是往日他們便是派人去這些仙家門上送請柬,往往來的也是十不存一。
就在這殿內眾人交談正歡之際,殿外突然再次鐘鼓齊鳴起來,眾仙聽得鐘鼓聲立時便肅靜下去,心中暗道:當是真武大帝到了!
鐘鼓禮樂響起,意味著來了貴賓,可是三界之中,連玉帝的使者都到了,還有什么貴賓?
而就在眾人猜測之際,那門口龜丞相的唱喏卻是大大出乎群仙意料,只聽這龜丞相莽足了氣力高聲喝道:“南海觀世音菩薩攜南海龍女到!”
觀音菩薩?南海龍女?
眾仙極是詫異的看向了四海龍王,尤其是那位南海老龍王身上。
須知這位南海紫竹林的觀世音菩薩乃是三界一等一的大神通者,大雷音寺諸事雖然是如來佛祖掌總,可是行走三界間的多是這位菩薩,從某種意義上講,說她是佛門僅次于如來佛祖的二號人物也不算是夸大,地位足以比之六御天帝中的任意一位。
四海水族何德何能,竟然能勞煩這位親臨龍宮,為一位區區龍子婚事祝賀?
眾仙的目光重點放在了南海龍王身上,如果說關系,那這位南海龍王是最有可能與觀世音攀上關系的,畢竟他家龍女可是在觀世音菩薩座下修行。
“二哥,觀音菩薩可是您請來的?”西海龍王有些疑惑的問道。
按理說這種存在的到來,南海龍王不會不告訴他,好讓他提前安排,可是之前南海龍王并未和他說過這些,莫不是想給他一個驚喜?
南海龍王見眾人都死死盯著自己,忍不住輕咳兩聲,他也不知道什么情況,之前讓自家龍女送請柬,結果那龍女說菩薩不在紫竹林多年。
他笑了一下,掩飾尷尬,隨后道:“好叫諸位知曉,小女與三太子素來交情篤厚,想必是她要來祝賀三太子大婚之喜,菩薩聞訊,這才動念親臨西海。”
“這般說來也有可能。”
太白金星點了點頭,道:“諸位,咱們還是速速前去迎接菩薩,以免失禮!”
群仙紛紛應是,隨后便在四海龍王的帶領下朝著殿外而去,不過這大殿之內,東岳大帝、上洞八仙等人則是穩如磐石,一點也沒起身的意思。
觀世音菩薩雖說法力高深,地位尊崇,可是其人畢竟是昔年的闡教叛徒,三教弟子,又有哪一位會給這樣的人好臉色?
卻說四海龍王與群仙到了門口,見了手托凈瓶的觀音菩薩,都是紛紛見禮。
待見禮完畢之后,那西海龍王陪笑道:“菩薩,菩薩大駕光臨,小神當真是不勝歡喜,只是不曾遠迎,還望菩薩恕罪!”
“阿彌陀佛!”
觀音喧了聲佛號,道:“貧僧亦是一時起意,靜極思動,才至西海湊一湊熱鬧,龍王不嫌貧僧叨擾,貧僧已然感激不盡,又如何會怪罪?”
靜極思動是真,一時起意卻是假,她自從接連處置了天蓬元帥和卷簾大將后,便一直在閉關試圖突破境界,好參悟鴻蒙紫氣,連妖師宮覆滅一事都不曾關心,如不是為了那早早定下的取經人選,她又如何會從兜率宮下界,跑到這西海龍宮浪費時間?
“菩薩言重了,菩薩能來,是犬子和小神的榮幸,菩薩請隨小神入內奉茶。”西海龍王邀請道。
觀音點了點頭,朝前方走去,邊走邊問道:“貧僧聽座下龍女講過,真武陛下也會親至,不知陛下此時已然到否?”
“南海侄女的消息倒是靈通。”
西海龍王笑了一笑,道:“陛下日理萬機,此刻又主持平定北俱蘆洲妖魔一事,忙碌無比,現在還未曾到,不過想來也要不了多久了。”
“那煩請龍王,將貧僧的座次和真武陛下的安排在一起,貧僧卻是有幾句話要與陛下講。”觀音說道。
“這…”
西海龍王不禁面露為難之色,莫元和佛門的恩怨,旁人不知,他們四海龍族豈會不知?
妖族佛門,便是莫元最大的兩個對頭,沒有莫元的同意,他擅自這般安排,只怕會惹怒了莫元。可問題是不安排,觀音他也得罪不起!
群仙聽聞這番話,哪里還不知道這位觀音菩薩此來正是沖著那位真武大帝而來?
“怎么,龍王可是有不方便之處?”觀音問道。
“三弟是一時想不好將您和小神那女婿放在哪里就座,倒不是不方便。”
東海龍王敖廣笑道:“三弟,盡管安排便是,賢婿那里不必擔心,自有本王去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