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元子,受死!
莫元這下是徹底坐不住,竟然有人想要殺鎮元子,這可比猴子大鬧天宮來的震撼的多!
須知,猴子大鬧天宮,不過是三界一群大佬們陪著這猴兒演戲,不然的話,以天庭的真正實力,除非鴻鈞道祖出手,誰能將有一眾圣人支持的天庭砸個天翻地覆?
但是鎮元子不一樣,這一位,乃是當年紫霄宮中三千客的先天神魔,論及資歷,不比一眾圣人弱了半分,而論及法力道行,亦是圣人之下最為強橫的存在,準圣三重天大能,更是擁有人參果樹這先天靈根與地書這無上先天靈寶,竟然有人要在大劫之中殺他,當真是好大的膽子!
莫元抬眸看向那西牛賀洲萬壽山的方向,卻見得原本仙家圣地一般的萬壽山,此刻方圓十萬里,都是被血水淹沒,在那腥臭無比、煞氣沖天的血水之中,一尊倒提雙劍的年輕道人正一臉殺意的朝著那萬壽山上打去!
這年輕道人舉頭投足之間,都有滔天血浪朝著萬壽山淹去,萬壽山上法陣全開,往日里的氤氳云霧此刻已然凝聚成一條條白龍,在萬壽山上不斷游弋,散發出一股股沉重無比的土系法力,將那血海騰起的巨浪盡數壓下。
血海,冥河老祖!
瞧著那一尊手提雙劍的年輕道人,莫元神色驀然一變,論及身份跟腳,這血海中誕生的第一尊先天神魔冥河老祖,卻是不曾輸于鎮元子半分,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還尤有勝過,只是按照西游原劇情走,兩人沒道理起沖突啊!
毫無疑問,以冥河老祖的道行加上其人手中神兵的厲害,想要斬殺鎮元子并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幾率也是極小,畢竟同為上古先天神魔,鎮元子又豈是好欺負的,如果他真這么容易殺,只怕早就死在了那洪荒大陸早期的幾次大劫中,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莫元對于鎮元子有信心,相較于素不相識,甚至從牛魔王那里論還是仇敵的冥河老祖,他天然站在了鎮元子這一方,畢竟人家給他吃了不少人參果,還給他講了一輪準圣之道。
“冥河老祖這廝,莫不是混了頭,單槍匹馬闖萬壽山,不過不得不說,這廝的時機選的當真是妙!”莫元自言自語道,卻是沒有出手的打算。
一個冥河老祖,想要殺鎮元子難度是極大的,而且鎮元子還未現身,莫元此刻出手,以他的道行,正面迎接準圣三重天強者的攻擊,哪怕是有混沌鐘護體,也是落不著好,等待會兩人如是戰局焦灼之際,再出手相助方是正理。
“冥河,你瘋了不成,膽敢闖貧道的萬壽山!”
萬壽山之上,一名留著長髯的道人飛了起身,立于空中,與冥河老祖遙遙對峙。相比殺氣騰騰的冥河老祖,這道人滿身出塵之氣,仙風鶴骨,賣相當真是好的太多太多。
不過這位鎮元子大仙,此刻面色很是不好看,他素來修身養性,少有在三界之中行走,不過不代表他脾氣好,事實上,這廝的脾氣也很是火爆,不然的話,西游之時,如何會想抽彼時還是凡人的唐三藏鞭子?
更不必提他與冥河本就是有舊怨的,只是往日礙于冥河的道行和其血海不枯、冥河不死的特性,才沒上門尋仇,此刻都叫人打上門來了,你讓他如何能忍?!
“瘋自然是沒瘋的,鎮元子,老祖我今日上門,給你兩條路選,要么,放棄抵抗,任老祖我搜魂,要么,嘿嘿,老祖將你煉化成血神子,叫你永世不得超生!”冥河老祖一臉冷笑道。
鎮元子的臉色頓時變了,原先只是慍怒,這會兒則是黑如鍋底,殺氣沖霄!
他鎮元子是什么人,便是圣人也要禮讓三分,這冥河老祖雖然威名滔天,可是論及修為,也不比他強多少,但是卻在大庭廣眾之下,三界一眾神魔眼前,這般折辱與他,你叫他如何能忍?
憤怒到極致,鎮元子反而是冷靜的下來,他一雙眸子深沉如水,冷冷的盯著冥河老祖,極是平靜的道:“今日,貧道非拆了你的修羅界,殺光你阿修羅一族不可!”
話語之中,殺意撲面而來,說出這番話,鎮元子當真是動了殺心。以他的道行,是殺不了冥河老祖的,那便毀了冥河老祖開辟的世界,殺光冥河老祖開辟的種族,這一點,以他的道行,想要做到,卻是綽綽有余!
冥河老祖聞言,又是冷笑一聲,面上俱是不屑。他與鯤鵬二人聯手,除非今日有圣人出手,否則的話,鎮元子必死無疑!
“鎮元子,既然兩條路你都不選,那老祖我便幫你選,受死!”
冥河一聲厲喝,圍繞整個萬壽山的龐大血海,陡然凝聚出一顆魔氣滔天的血骷髏頭,無盡兇戾的狂暴煞氣,瞬息便沖破了那萬壽山的護山大陣,直奔鎮元子殺去!
這一擊,毫無疑問是扎扎實實的準圣三重天一擊,整個天地在這一擊下都在顫抖,萬萬里虛空盡數被震碎,漫天靈氣都被狂暴法力席卷成靈氣風暴,朝著四邊八方肆虐而去,這一刻,便連正將目光放在那猴子身上的一眾圣人乃至天庭的大神通者們,都無法坐視了。
天庭之中,那孫猴子挾剛剛晉升大羅金仙的威勢,正在天庭左沖右撞,殺得一眾來護衛的天兵天將潰不成軍,驀然之間,只覺得一股狂暴殺氣自凡間升騰而起,沒來由的,他自己脊背之上,一股涼氣從尾椎骨直直往上竄!
那是恐懼,是面對巨大生命威脅的恐懼,是弱者在強者面前的絕望和顫栗。
孫猴子從未出現過這種感覺,一瞬之間,他竟然生出了什么都不管不顧,想要逃跑的想法。這也是常理,大羅金仙在準圣三重天的強者面前,根本不堪一擊,更不必說是孫猴子才剛剛邁入大羅境界,感受到的還是早已然站在準圣三重天不知道多少萬年的冥河老祖的氣息!
“糟了!”
遠在靈山的兩尊西方圣人見狀,心中不由一驚,他們培養猴子大鬧天宮,便是想要養出猴子那一股桀驁不馴,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來,為此不惜付出莫大代價,讓漫天神魔陪他演戲,只有在他人生最巔峰的時刻佛門大能出手將他擊敗,從此才能在猴子心里留下一個不可抹滅的印記,方便日后的收服和管教。
可是如今,猴兒還沒將鬧天宮這一幕大戲唱到最高潮,便讓他發現天地間還存在其余足以輕易抹殺他的大能,讓他發現這三界的真正真相,無疑是對他們取經大業的不利。
“這冥河老祖,發的是什么瘋,竟然在這會兒出手!”準提圣人沒好氣的道。
如是冥河老祖沒影響到那猴兒鬧天宮,當下他們也懶得管這廝,可是既然對孫猴子產生了影響,哪有另當別論了。
“阿彌陀佛,此時卻是不能叫這猴兒見著那冥河,師弟,遮了他的法眼,將天地隔絕。”接引圣人平靜的道。
準提圣人點了點頭,伸手一彈,一抹佛光立時沒入空中,出現在了孫猴子的背后,在孫猴子毫無知覺之際,已然沒入到了他的體內。
可憐那孫猴子正張著一對火眼金睛順著正西方尋找著那股讓他膽戰心驚的氣勢之際,他入目所及,一片血腥煞氣,遮天蔽日,恐怖無比,然而還不待他探尋究竟,眼前驟然一花,一雙火眼金睛里,哪里還有什么血氣,卻是一片空白,什么都見不著了!
猴子有些不信邪了,他運轉周身法力,盡數灌注入一對新練成的火眼金睛上,雙瞳之中,立時迸發出兩道奪目金光,然而金光破空,仍是什么都瞧不見,除了虛空,便是虛空!
遠在靈山八寶功德池的準提圣人見狀,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微笑,他衣袖輕輕拂動,一抹七彩斑斕的流光從袖口飛出,朝著南天門而去,正是他的成道之寶七寶妙樹。
只見這根七寶妙樹在南天門前,揮灑下無盡七彩霞光,將整個天界封的是水泄不通,將天地徹底隔絕起來,人間的動靜,一星半點都沒再傳到天界中去!
也只有圣人才擁有這樣強橫的法力,能將三界隔絕開來,哪怕是眾圣之中,公認的最弱的準提,也是高居一眾洪荒神魔之上,擁有不可思議的無邊偉力。
“那股氣息沒了?”
正找不到冥河老祖氣息的孫猴子在七寶妙樹封住天地之際,覺得渾身上下一陣輕松,那一股讓他元神都震顫的強大氣息一瞬間便消失無蹤,就如從未出現過一般!
這下子孫猴子徹底迷茫了,按理說他的感知是不會錯的,火眼金睛分明也發現了異常,可是隨后什么都看不見了,那氣息也沒了,就如同是他出現了幻覺一般!
此時這孫猴子已然殺到了通明殿前,一眾守衛的神將星君都被他以莫大法力打傷,縮在遠處不敢靠近,他一人在此思慮之際,那通明殿內,驀然傳出了一道大喝,只聽得有一員神將厲聲喝道:“妖猴,擅闖凌霄寶殿,還不束手就擒!”
猴子聞聽這道聲音,頓時顧不得思考那什勞子血氣了,抬眸一看,只見通明殿內,走出一尊身披金甲的三目神將來,那神將生的赤面髯須,身材高大,氣勢極其威武剛猛,他左手持風火輪,右手持金鞭,一身氣息,赫然也是大羅金仙,與孫猴子不分伯仲!
“拜見大靈官!”
殿外諸神將見得來人,都是躬身行禮,神色俱都恭敬無比。
來者卻是雷部太乙雷聲應化天尊,天庭五百靈官之首的都天糾察大靈官王靈官。此人乃是玉帝嫡系的神魔,常年侍奉在玉帝左右,深得玉帝器重,某種意義上,便是玉帝的化身和代言人,在天界位高權重,誰都不敢小覷。
孫猴子上天日短,整日里只知道飲酒作樂,或者胡作非為,與天庭一眾仙神玩樂,對于王靈官這樣鮮少露面的仙神自然是不甚了解,他一掄手中金箍棒,遙遙一直,高聲喝道:“俺老孫看你才是好大的膽子,敢讓俺老孫束手就擒,口出狂言,速速給俺老孫磕頭請罪,俺便饒你一條性命!”
“妖猴好膽,眾將聽令,隨本座擒敵!”
王靈官整日跟在玉帝身旁,哪里受得了這般折辱,他此番正是受玉帝之命,將孫猴子攔在凌霄殿外,此刻猴子出言侮辱,他一聲令下,便化作一道金光直奔孫猴子而去!
外圍一眾神將齊聲應諾,隨后各自領著天兵圍了上去,結成戰陣,為王靈官加持助力。
王靈官所化金光,卻是迅捷無比,氣勢駭人,孫猴子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一根金鞭已然當頭打來,他此刻再用鐵棒抵擋已經為時已晚,當下將頭顱往旁邊一側!
一聲金鐵交擊的巨大響聲在這天庭之中回蕩,卻見得金鞭狠狠砸在了孫猴子左肩之上,濺起了無數火星,兩股強橫的法力碰撞,余波朝著四面擴散而去,一眾結成戰陣的神將當下被兩人的法力余波震的橫空飛了出去!
“嘿嘿嘿,不疼不疼,小靈官,你是沒吃飯嗎,下手這般沒力氣,給俺老孫撓癢癢呢?!”
孫猴子八九大成,鋼筋鐵骨,便是大羅金仙如沒特殊的手段,等閑也是難以奈何他的,王靈官光憑借法力,根本傷不得他的肉身,這猴子發覺沒事,本能的張嘴嘲諷了一波。
王靈官聞言,眼神一瞇,怒道:“吃本座風火輪一擊!”
他左手之中的那風火輪當即有狂風涌起,帶起無盡煙火朝著孫猴子席卷而去,那火自然不是凡火,乃是王靈官苦修多年的三昧真火,便是對付大羅金仙,亦是有著不小的殺傷力。
孫猴子在八卦爐里被困四十九年,最是厭煩這煙火,眼見得狂風卷起濃煙大火撲來,當即臉色一變,厲聲嘶吼道:“給俺滾開!”
他的身影一分二,二分四,轉瞬分化成千千萬萬個,一時之間,難分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