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錦衣衛的人找你做什么?”莫元剛走過來,眾弟子便將他圍了起來,林平之開口問道。
莫元只是搖了搖頭,道:“趕路吧。”
眾人見他不說,也不敢追問,一眾弟子都是朝著衡山城外走去。
茶樓之上,張永站在窗邊瞧著莫元等人的身影消失,嘴角翹起了一絲笑意。他此番來湖南,乃是秘密調查安化王密謀造反一事,順道給劉正風傳旨。
昨日他本已經出了城,只是聞聽莫元單人獨劍以一敵四殺了嵩山派四大高手,這才星夜趕了回來,專門找莫元。
“劉瑾啊劉瑾,任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你的好日子不多了…”張永喃喃自語道。
華山眾弟子出了衡山城,走了約莫四五里路,突然一陣凄哀的胡琴聲傳來,還有一陣瑤琴聲相合,莫元當即止步,凝神細聽。
“六師兄,怎么了?”岳靈珊美眸中閃過一絲疑惑問道。
這兩道琴聲距此約莫有一兩里地,華山眾弟子功力不到,都未曾察覺。
莫元道:“你們暫且在此等我一等,左近似乎有動靜,我去看一下。”
眾弟子一臉茫然,莫元卻不管他們,施展輕功朝著琴聲傳來處而去。
然而他走到一半,胡琴和瑤琴聲齊齊消失不見,只聽得一陣‘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聲,似乎是有人在斗劍!
莫元順著那聲音摸了過去,只見得樹林外的一處空地,兩名老者持劍相爭,一人身材瘦長,臉色枯槁,披著一件青布長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狀甚是落拓,正是那位在茶樓一劍削斷七個茶杯的瀟湘夜雨莫大先生;而另一人峨冠博帶,寬袍大袖,面容清癯,修著三寸白須,卻是莫元見過兩面的魔教長老曲洋。
在兩人附近,還有一座新修的墳頭,石碑上刻著‘劉正風之墓’,也沒有來歷和落款,想來是曲洋所立。
莫大先生年近古稀,劍法更在劉正風之上,一柄細劍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只叫人看見一抹青光忽閃忽現,遠比當日在茶樓那一劍更快。
曲洋的劍法也是不俗,任憑莫大的劍再神鬼莫測,他都一一攔了下來,沒叫一劍突破防御。
然而久守必失,場面上還是莫大占上風,曲洋千防萬防,忽然間莫大身影分化成了兩個,一前一后直取曲洋要害。
這正是百變千幻衡山云霧十三式的絕招,衡山劍法以變幻莫測聞名,這門劍法更是深得其中精髓,相傳是衡山派一位喜歡變戲法的前輩所創,用的是戲法里障眼法的手段,施展開來,叫人眼花繚亂,真假難辨,猝不及防下便倒在劍招之中。
曲洋縱然是魔教長老,武功不俗,但是也不能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分辨出誰真誰假,他竭力防守,可一前一后兩劍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都擋下來的。
只聽得劍風呼嘯,曲洋的左肩處已然多了一處劍痕來。
一劍得手,莫大卻沒再出手,反而是離開戰團,沖著莫元這邊打量了一眼,道:“出來吧。”
卻是已經發現了莫元的蹤跡了。
莫元也不奇怪,這位莫大先生別看穿著寒酸,但一身武功,早已經躋身天下絕頂的境界,比之岳不群也不差多少。
原著之中,他單人獨劍在數招內便殺了嵩山派十三太保之一的大嵩陽手費彬,自身毫發無傷。
莫元從樹林中走了出來,拱手笑道:“弟子參見莫師伯!”
“朝陽劍莫元,原來是你。”莫大沖著莫元點頭一笑,昨日莫元相幫劉正風,與嵩山派為敵,他人雖然不在場,但是事后也是聽說過的。
不過也就是一笑,莫大又把目光放在了那肩頭中劍的曲洋身上,他道:“正邪不兩立,你雖與我師弟以音律結交,光風霽月,沒有什么算計,但是終究是你害死了他,這一劍,便當是你還我師弟的。”
曲洋慘然一笑,道:“縱使老夫身受千劍萬劍,劉賢弟也是活不過來。”
“你是魔教長老,我念你埋葬我師弟的恩情,今日不殺你,日后道左相逢,我必取你性命!”莫大說完這句,伸手取過放在一旁的二胡,長劍插入胡琴中,頭也不回的轉身便走,他身影漸行漸遠,一首凄涼婉轉的瀟湘夜雨卻是響了起來。
“嘿,這二胡的琴聲曲調哀傷,難怪劉賢弟與你不睦,這等市井之樂,登不了大雅之堂。”曲洋也不管自己肩頭傷口鮮血直流,反而品味起莫大的琴聲來。
莫元暗自好笑,剛待說話,然而場中那曲洋突然一掌擊向了自己的左胸處。
這一變化發生的委實太快,前一秒還在說音樂,后一秒就自殺,哪怕以莫元的功夫也來不及阻止。
莫元走近一看,曲洋臉色蒼白,嘴角帶血,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活不成了。
“前輩你這又是何苦。”莫元搖頭嘆息道。
雖說立場不同,對于曲洋,他并無什么惡感。
“高山流水,伯牙子期,沒了劉賢弟,我活著也是無用。”曲洋躺在地上,語氣虛弱的緊,他道:“我心脈已斷,臨死之際,別無所求,只盼小友答應我一個愿望,將我和劉賢弟葬在一起。”
“前輩放心,這點事我還是可以幫前輩辦到的。”莫元點頭道。
“那就好,那就好…”曲洋勉強擠出了個微笑,沖莫元道:“你一定要小心,小心圣姑,她要…她要…”
話還沒說完,這老頭兩眼一閉,赫然是已經氣絕。
小心圣姑?!
莫元微微一愣,難道任盈盈要對自己不利?也是,漠北雙熊是她手下,自己將人殺了,她記恨自己也是尋常。
不過到也沒什么好懼怕的,魔教勢力雖然龐大,但是東方不敗不出手,以自己現在的功力,便是任我行出手打不過也能跑。
莫元搖了搖頭,倒也沒把任盈盈放在心里,他可不是令狐沖,這小娘皮心計再深他也無懼。
在劉正風墓旁,莫元又挖了一個新坑將曲洋的尸身埋入其中,立了塊碑,隨后便匯合一眾師兄弟接著趕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