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一切,唐云表情一黑,盯著最后的成就:“開你麻痹,三千里雷云,破?破你奶奶個腿兒”
三千里是什么概念?
你他么狗幣系統心里沒點筆數嗎?
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加上符文傾力爆發,最不濟能一劍涉及十余里,說是這么說,可其實超過百丈后,控制力就大大減少,幾里外幾乎就隨緣沒法控制了。
就跟子彈一樣,扣不扣扳機你說的算,但扣了扳機,子彈飛出去以后,那你就沒辦法了,除非暴打牛頓大爺,踩著棺材板玩玄學。
譬如…抖槍術,槍斗術,抖槍槍斗抖抖術 現在唐云也是這樣,真氣距離他越近,他操控效率越高,譬如十幾丈內,他一念可分散聚合,百煉鋼瞬間轉為繞指柔,甚至分散萬千金線。
超過這個距離,控制力就大打折扣,再遠一點,就只能讓它們自己飛了,唐云能做的也只有一開始設定個方向,僅此而已。
所以就算武者實力越來越高,但也不會發展到類似仙俠小說中的斗法,動輒隔幾百里,幾千里,還他么能互相放嘴炮,法術對轟…
武者戰斗依舊是在近距離拳拳到肉最保險,能最大化發揮自身實力。
境界越高可能戰場擇取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地上,到后來天上,再到后來天上地下亂他么的打。
所以這個成就很艸蛋,唐云估計甭說他的實力,就算七品,甚至六品武者,全力出手也很難搞出那么大的場面。
或許可以折中一下,比如刺激BOSS雷豹,讓他縮小雷云范圍,越小越好,到有把握的地步時,唐云或許能取巧完成。
不過考慮這個意義不大,唐云能不能干的過這個BOSS,還猶未可知呢。
在他思索的這點時間,四方天穹忽然暗下,緊接著狂風嘶吼,陰云匯聚,短短不過片刻的時間,晴空萬里便轉為黑云壓城。
平心而論,這種場面比不上之前天海郡那事兒,噬天侯率領萬妖攻城,那場面才他么叫嚇人,這個最多有點心里不得勁而已。
卻見道道霹靂隨行,雷霆傳遞著天穹的咆哮,宛若一條條正在的妖龍在云層攢動,能見度瞬間下降許多。
此等異象,自然引起了此地鎮武閣的關注,奈何這里…只是一座府城。
就算雷火州的實力比云州要高一層,就連府主都是九品打底,然而面對這等危機,依舊有些力不從心。
不對!
唐云站在城樓房頂,靜靜的看著壓得越來越低的云層:“不管炎魔有什么算計,他這么做都不合乎常理。
君不見朝廷如今處理掉兩個禁地,手頭空閑力量寬裕幾分,若此地真有大變,那么首當其沖的就是這廝,屆時他面臨的可就是十面絕境,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炎魔能不斷的復活,可這么不斷死亡,復活,死亡,復活有什么意義?且每次他稍有萌芽,就會被鎮武閣及時按死啊。
這么多年以來,炎魔一有點力量就伺機爆發,就算這廝智商為零,純屬沙比,也不至于死這么多次不長記性吧?”
除非…
除非他一次次掀起暴動,每次都能從中獲得好處,且這個好處到底是什么?鎮武閣并無察覺。
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
唐云得到的情報太少了,只能支持到他推到這個地步,再往下就是純屬猜測,沒有任何理論證據,壓根站不住腳。
咂咂嘴,唐云暗暗嘀咕:“鎮壓禁地的朝廷武者,在面臨這種情況定然已經出馬,可實力再強卻也無法分身乏術,只要炎魔分兵行事,總有幾個能取得戰果。”
所幸這一切在現實中尚未發生…等等!!!!
唐云表情一僵,楞了好一會兒才抓住腦中一閃即逝的靈感,繼而豁然轉過頭望向遠處那個標志性建筑物。
他目光閃爍,驚疑,震驚,懷疑,若有所思等情緒爭相迭起,最終在臉上呈現出復雜的表情。
千言萬語。
萬般猜測。
靈光一現。
最終形成一個堪稱荒謬的結論。
“不會吧?”
唐云感覺牙花子有點發酸,不禁咧咧嘴,眉頭凝成一個疙瘩:“其實這般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他跟其他人不同,那些人土生土長在這里,許多東西習以為常,但唐云不一樣,他有著另一個世界的思想,很多時候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
別人不敢猜,猜了也不敢信。
他敢。
唐云瞇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腳尖輕點躍到房頂,悄然朝遠處飄去:“反正是在副本,閑來無事,倒不如…讓我驗證一下。”
如果真的如他猜測這般,那可就太有趣了,這也太厲害了,不但蒙騙了朝廷,糊弄了鎮武閣,甚至忽悠了天下武者。
唐云坐在一處隱秘之地,笑看天穹雷云壓下,無數森羅怪影在雷霆映徹下若隱若現,似有怪物嘶鳴,長嘯,此起彼伏,驚得城內一片慌亂。
鎮武閣出馬了。
唐云看到此地府主迅速帶著人前往城中各處,同時衙門中衙役差人走街串巷,疏散街道慌亂的百姓。
城墻上被推出一坐坐龐然大物,都是朝廷那邊研制出的,針對魔物的器械,有勁弩,有刻滿符文的鏡子,等亂七八糟的。
終于,似是達到了臨界點,云層中涌現出無數魔物,就像是暴雨狂風,呼嘯著朝城中飛襲。
戰斗已經打響。
這黑暗之中,能見度太低,唐云就算坐在樓頂,也沒人發現。
他瞇起眼睛,悠然躺在瓦片上,喃喃自語:“按照我的推算,此地鎮武閣絕不是你們的對手,所以在頑固抵抗后,會傷亡慘重…”
轟隆隆…
雷鳴越加震耳,疾電閃爍越加急促。
時不時更有道道雷柱落地,將房屋樹木一并摧毀,化作廢墟一處,火光昏暗攢動,被狂風吹動牽連臨近,風助火勢越燒越大。
怪物就仿佛是無窮無盡,就算鎮武閣的武者,如今有大規模的武者學院做預備役,人手較之從前充足許多,但漸漸還是落于下風。
武者死亡,百姓大規模死傷,整個府城呈現出凄然之象,混亂越來越嚴重,一切都仿佛計劃好的那樣,朝唐云所預料的方向緩緩駛去。
似指點江山,唐云閉上眼,喃喃宛若夢囈:“鎮武閣傷亡慘重,百姓死傷無數,武者學院受創頗大,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接下來應該是…救世主出現。”
救世主是誰?
朝廷都這么慘了,學院都死多少人了,還能有誰?還會有誰?
當然有。
那就是…唐云身下這座建筑的主人。
赫赫有名的…雷音寺。
怎么樣?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開不開心?
奇不奇怪?
到底唐云猜的是對,是錯,就看…
就在這時,這府城一直沉寂的雷音寺分寺,隨著一陣傳遍四野的暴喝:“大膽妖孽,安敢禍亂百姓?受死!”
柔和的金光陡然乍現,仿若指路明燈,在這昏暗的府城內熠熠生輝,賣相十足的金蓮朵朵綻放,襯的此地宛若那佛經所說的極樂世界,祥和之地,安樂之所…
遂有嘶吼聲響起,龐然大物自云層現身,接下來就是…呵呵。
唐云唇角翹起,微微皺著的眉毛逐漸舒展,喃喃有聲:“接下來就是狗血的,正義與邪惡的戰斗,最終救世主成功急退魔物。
與慘敗的鎮武閣相比,雷音寺自然光環十足,是故他們只需接著做樣子,比如幫忙收殮尸體,蓋蓋房子之類,就可輕而易舉獲得愚民的感激。
如此民心在手,失敗的鎮武閣在其面前自然抬不起頭,接下來雷音寺只需找個借口,便可輕而易舉的將那些所謂的魔物,關押到鎮魔塔,鎮妖塔內。
這么算下來,不但削了鎮武閣的面子,打了朝廷的臉,提高了自己的聲望,打響了雷音寺的名號,甚至還將魔物回收起來。
雷音寺這么做,原因很簡單。
他們明知自己不是朝廷對手,不想硬碰硬但也不想吃啞巴虧,任由朝廷軟刀子割肉,慢慢玩死。
于是乎這才搞出了這種操作,用意無外乎三足鼎立,起碼在這雷火州,是三足鼎立之局不是嗎?
雷音寺是名門大派,天下眾多勢力的頂尖,也是門面之一,且又有雷火州的民心在此,朝廷不會妄動。
朝廷派遣鎮武閣坐鎮在此,天下之主自有大義,只要朝廷不崩,單憑單一的宗派決不可能撼動其地位。
炎魔被鎮壓于此,存在許久,魔氣繚繞成云,火山綿延成脈,地勢錯綜復雜,魔物數不勝數,自也不可能被趕盡殺絕。
固然朝廷調遣了強者坐鎮,但炎魔這般分兵行事,鎮武閣也分身乏術,但凡有那么幾支兵力突擊出來,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一旦禁地暴動,鎮武閣自會出手,有強者坐鎮的地方,自然會被鎮武閣占據上風,但強者有限,沒有強者坐鎮,自然會讓雷音寺出風頭。
有來有往,這樣一來雷音寺自不會被壓得太慘,這也就是為何雷火州鎮武閣州主周巡,這么多年不斷試圖削弱其名望,卻收效甚微的根本原因所在。
因為,周巡壓根不知道,雷音寺會跟妖魔勾結。
是啊,若非在副本,若非唐云能有機會親身經歷,若非他知道皇天九道的事情,若非…誰能猜得出?猜得出誰又敢信?”
…呵呵,好算計。
炎魔唱黑臉,雷音寺唱紅臉。
還真是你方下臺我登場,接連一場有一場。
且除了這些以外,這次暴動的原因或許還有…一個。
那就是,武者學院。
顧名思義,武者學院的存在對宗派產生了何等影響,他們互相看看彼此慘狀就知道,是故搞出這么一出,自然也有打壓學院的意思。
雷音寺此舉,方可傳遞出一個消息:“看吧,去學院有個錘子用,還是來我雷音寺吧,我們雷音寺才是大家救世主,才能保護你們。”
他們巧妙就巧妙在,沒有直接進行翻臉,畢竟大勢不在其手,這么做無異于逆天而行,下場絕對不好受,所以他們采用的是曲線救國。
通過搞出這事兒,讓老一輩的百姓得到切身體會,繼而借他們的嘴,去動搖年輕的學院的武者。
換個比方:父母催婚。
是不是很像?
啪,啪,啪 似是想到笑話,唐云放聲輕笑,屹立塔尖遙望下方,似笑非笑的拍著手鼓掌:“好,這出戲唱得好。
我倒是為何,朝廷連年對雷火州派出人手,然禁地范圍卻愣是沒有減小太多,本以為這其中有火山地脈的關系。
其實不止是我,所有人包括朝廷都這么認為。可誰曾想,這暗地里竟然還有個脫后腿的玩意。
不錯,你們雷音寺可真不錯。
這么多年下來,折騰那么多次,你們有了名,有了利,有了好處,有了民意,怪不得能躋身天下十一個勢力圈子之內。”
面善慈悲,手持念珠,身披袈裟頭頂戒疤,慈眉善目,頗為和藹的老僧,聞聲抬頭望去,合十誦了聲佛號,問道:“施主何人,為何出現在我寺內,又在鎮魔塔上?”
唐云蹲下來,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們:“我是何人沒有太多意義,倒是你們,是不是人,我卻是挺好奇。”
老僧仰著頭,面帶微笑:“這位施主,可否下來說話?”
“我這人懶,不想動腳。”
唐云歪歪頭,繼而咧嘴一笑,聲音變得格外冷厲:“不若這樣,我把這座塔拆了,不就能下來了嗎?”
“不可。”老僧大驚失色,連連出聲:“施主可能不知,此為鎮魔塔,關押魔物…”
轟隆…
場面頓時為之一靜,下方眾人呆呆的看著這座廢墟,有面色大變,有驚恐萬分,有憤怒無比,也有若有所思。
“魔呢?”
唐云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笑吟吟的來到老僧面前:“你說,這魔到底去哪了呢?難不成…跑到你們佛祖的極樂世界?還是跑到你們心里了?”
老僧勃然色變,慈眉善目陡然變得陰翳肅然,目光逐漸陰沉,盯著唐云一字一句的道:“施主慎言,此屬謗佛,是要下拔舌地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