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蜂自然就是安茶茶。
長得好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焦點,尤其是安茶茶這樣的女人,臉上總是掛著歲月靜好的柔美笑容,整個人散發著的氣質,都帶著一種如沐春風般的溫和,沒有在眼角掛著伶俐,清澈的眼眸深處也沒有寒意。
腰肢挺拔,身軀坐的筆直,眉目間卻沒有嚴肅,總容易讓人覺得和她隨意的搭訕,她也不會給別人難堪,即便拒絕也會給你一個禮貌的笑容。
剛過二十的年紀,猶自帶著少女的純美和活潑,又有了一點微熟的香氣,對于男人來說,這樣的女人無論是追求的對象,婚配的對象,又或者意淫的對象,都是極佳的。
就像一杯溫茶,浸潤唇齒,爽口,留香,人人皆愛。
當然,這只是旁人眼里的安茶茶。
秦路明覺得她只是一瓶敵敵畏。
裝在很好看的瓶子里的敵敵畏。
秦路明走進了教室,一個坐在前排的男生黃曉明扯了扯秦路明,和他開玩笑,“秦路明,你可是我們班男生的牌面,看到那個大美女沒有?直接拿下來,免得班上那些沒有逼數的女人總是惦記你。”
“切,你是想秦路明有女朋友了,班上的女孩子沒有個惦記的對象,就輪到你了?”坐在黃曉明隔壁的女生張薇薇牙尖嘴利的很,馬上說道。
“輪奸都輪不到我?”黃曉明不甘示弱地說道。
“你找死啊!”張薇薇抬手就打,黃曉明連忙換了位置,坐到后排去了。
秦路明也走了過去,刁立剛和郭高明正想叫秦路明過去說話,八卦下以前沒有在這個教室里見過的超級大美女,結果卻看見秦路明直接走到了那個超級大美女旁邊坐了下來。
“好久不見。”秦路明放下包,也沒有拿出書本,瞅了一眼安茶茶,很顯然她現在正在維持她的人設,不管她外表如何,秦路明對她的印象完全不會改變。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很多人長大了以后沒有了少時的惡習,往往并不是改變了,只是隱藏起來了,或者懂得了再為所欲為,沒有了未成年人保護法的庇護而已。
“好久不見。”安茶茶的手指輕輕撩撥著耳邊的發絲,略微有些羞澀地看著秦路明。
她的眼眸在輕輕顫動,嘴角翹起的弧度十分淑女,一點點的帶著可愛的模樣。
“我聽輔導員說,你找我有事?”秦路明看著這張熟悉的臉,并不意外她這仿佛要顛倒眾生的美人模樣。
基因的力量十分強大,安茶茶繼承了她母親的所有美貌,即便和她的兩個姐姐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是啊,我聽說我被你舉報了,才知道我和你是原來在一個學校…家里人也太過份了,總覺得以前我常常欺負你,就干脆不和我講你的事情了。”安茶茶略微有些嗔意小聲嘟囔著,然后又迎上了秦路明的眼神,眉頭微鎖,猶如水洗珍珠一般純凈的眼眸中滿是愧意。
秦路明微微有些失神,但是很快就轉過頭去,輕輕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什么,他的意志堅定,更何況平常遇到的各種各樣的女子,他遇到的種種誘惑和對美色的審視,已經讓他增加了許多免疫力。
并非有優越感,只是秦路明十分清楚,普通的男生要是沒有遇到過安茶茶這個層次的紅顏禍水,現在早已經三魂七魄不歸位了。
“這些年,你還好嗎?我發現我們的QQ好友并沒有互刪,我進你的空間看了看,基本都只是游戲分享的信息。”安茶茶的笑容十分溫柔,聲音也低低的。
就算是秦路明,也不得不承認安茶茶的聲音很好聽,就是那種耳朵被按摩的感覺,像冬夜里雪一層層累起來細細碎碎的,像手掌在光滑的肌膚上摩挲而過的觸感。
“我挺好的。”秦路明只是點了點頭,和你毫無交集的日子,簡直舒心又安穩。
“那就好…小時候我真的挺壞的,現在想想簡直難以理解當時的自己怎么那么頑皮惡劣,不像你人見人愛,別人看我都是神鬼憎惡吧。”安茶茶的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臉頰,本就粉粉的肌膚,更多了一些血色,她難過地看著秦路明。
“沒錯。”秦路明依然是點了點頭,這是客觀中肯的評價,熊孩子誰都煩,尤其是最熊的那種,即便表面上看顏值和可愛的程度是熊孩子界的熊貓。
“我也不知道怎么補償你…如果有我能為你做的,盡管告訴我,我什么都不會拒絕。”安茶茶伸出手來,猶豫了一下,一點點地靠近秦路明的手臂,捏著他的衣服,輕輕扯了扯,然后等他轉過頭來,就放開了手指,雙手握在一起,用力地捏著自己的手指。
“不用了,都是過去的事情。”
“那好吧,我現在打算考研,還會和你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同校學習。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們像正常的親人一樣相處,我會努力修復過去留下的隔閡。”安茶茶勉強笑出聲來,但是語氣十分堅定。
秦路明看向前方,快上課了,教室里已經坐的七七八八的,往這邊張望的八卦愛好者挺多,甚至時不時還能和秦路明對上眼神。
秦路明可以確定,這些人里很多都在想,原來秦路明不是個基佬,不是對女生不感興趣,只是他的眼光高而已,看他現在不是坐在大美女身邊去了嗎?
“這就沒有必要了。有事你就直說吧。”秦路明終于笑出聲來,美女這種生物人人趨之若鶩不是沒有道理的,除了心理上的疏離和抗拒,客觀地感受,安茶茶身上的香氣,說話時那種溫軟動人的氣息,還有眉目間所有細微的動作表情,都美艷動人,就像一副清明上河圖,每一個細節都值得把玩鑒賞。
“我主要就是來看看你。”安茶茶柔聲說道,頓了一頓,“我那個評選也不是我自己報的,評不上就評不上吧,只要你心里能舒服一點就好了。”
“我也是閑的…要不…”秦路明頓了一頓,看著安茶茶露出發絲間的耳朵像兔子耳朵一樣跳了跳,接著說道,“要不就這樣吧,我出爾反爾去找評選委員會撤回,別人還以為我是誣告你。”
安茶茶神色微僵,然后釋然地笑出聲來,“沒事兒,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我今天真的就是來看看你。”
“其實也沒什么好看的,你才好看。”秦路明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安茶茶也害羞了,雙手放在桌子下,按住了自己的珍珠手包。
老師走進教室,安茶茶這才和秦路明告別,往教室外走去。
她臉上依然有著春風一般和煦的笑容,和每一個對上眼神的人點頭示意,站在教室門口和認識她的老師聊了兩句,揮了揮手離開了教學樓。
安家原本就是扎根海外的豪門,九十年代才因為安茶茶的母親楊阿蠻開拓大陸市場回歸,安茶茶兩個同父異母的姐姐,都是豪門千金的優秀范本,安茶茶長大以后,也以兩個姐姐為目標和學習對象,一舉一動都無可挑剔。
安茶茶回到教學樓外停著的紅色保時捷,坐在了副駕駛座上。
“我一定要把秦路明打一頓!”安茶茶沉默了一瞬,頓時變得氣急敗壞,用力捶打著自己的珍珠手包,“這個混蛋,我都跟個賤人一樣地討好他了,他完完!完完全全!沒有把老娘放在眼里!”
“又不是小時候了,你還能打得過他?”駕駛座上的女子和安茶茶年齡像若,嘴角微翹,輕輕搖了搖頭,“你這叫咎由自取,惡人自有惡人磨。”
“他小時候被我欺負!長大了也一樣!”安茶茶猛地把手里的珍珠手包拍在車窗前,那一粒粒精細打磨串聯而成,耗費無數工時的定制手包,頓時變成四射飛濺的珍珠顆粒了。
“哎呀,你這脾氣…”駕駛座上的女子抬手撥開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珍珠,“你們真是的,小時候的事,都這么能記仇…你看小時候我不也特別討厭你嗎?沒有修不好的關系,就看有沒有機緣和誠意了。這事兒你別急,慢慢來吧。”
“要不是被這么剔除評選,特沒面子,我能來找他?我可不想被石山燕那群賤人笑話。”安茶茶扭頭看著旁邊的女子,“喂,不過你來都來了,你不和你的圓圓哥哥見見面?”
“自從他改了名字,他就不是我的圓圓哥哥了。”女子輕哼了一聲,“走吧,我要去拿演唱會的門票了。”
“孫大嬸的人氣是越來越高了,我們不走后門,都難拿到票了。”安茶茶放下車窗,瞅了一眼身后的教學樓,總有一天要把秦路明給收拾了,“換個位置,我來開車。”
“討嫌啊。”駕駛座上的女子聲音真正的輕輕軟軟,猶如溪水在青石上緩緩流過,本來想要下車,安茶茶卻直接從副駕駛座上擠了過來,她只好后靠著座椅,配合著安茶茶換了座位。
“…廖團子,嘻嘻。”安茶茶和叫廖團子的女孩子換了座位,發動車子一溜煙地跑出了校區。
廖團子放下車窗,回頭看了一眼學校,以前她和秦路明的關系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馬,可那時候真的都不懂事吧,因為一些現在看來毫無必要的爭吵而生了隔閡,如今也有許久不曾見面和聯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