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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總是要改變一些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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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收過后,對于嘉谷系的合作社社員來說,又到了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分紅就要來了!

  今年,為了配合嘉谷農業公司的合作社組建計劃,嘉谷系大豆種植合作社成為了最早一批進行分紅的合作社。

  為了安排好外來村民的參觀和宣傳,嘉谷農業上下忙得都要禿頂了。

  在中國大地上,一個村和一個村表面上看都是相似的,但是細看,卻各有各的不同,因此不同意加入嘉谷系合作社的原因也是千奇百怪。

  譬如有的村子是某幾戶村民不肯加入合作社,他們就像是村里的“釘子戶”,往往是一兩戶可能就讓整個村子的耕地連不成片;又譬如有的村子是村干部們,出于權力或利益的考慮,抗拒成立合作社…

  還有的地方甚至連土地所有權、承包權、經營權的劃分都是馬虎的,比如村集體對土地的管理權是空置的,如果村民把土地撂荒了,縣鄉政府和行政村沒有得到法律授權,無法把村民的撂荒地收回來,只能看著土地撂荒干瞪眼…

  為此,嘉谷農業的工作人員組成了專門的評估小組,按照戰略部設計的公式,對每個目標村子評估出一個“攻略指數”。

  這個“攻略指數”,其實就是反映了該村子加入嘉谷合作社的可能性大小。很簡單,只有一兩戶“釘子戶”的村子,肯定比滿村都是“釘子戶”的村子更值得攻略。

  而那些“攻略指數”較高的村子的“釘子戶”或者村干部們,就是這一波參觀嘉谷合作社分紅的主力。

  魯省的老農民曹連福就是其中的一名典型代表。

  他坐在嘉谷農業安排接送的大巴車上,前往嘉谷在魯省最大的一個大豆種植合作社,心里波瀾不驚。

  他所在的村子,不是沒有組建過合作社,而且還是村干部們親自領導組建的,但結果怎么樣?

  不過兩年時間,合作社最終因經營不善,負債累累,合作社所有財產一夜之間被債主們“搶劫一空”。

  你能想象嗎?一輩子和土地、莊稼打交道的,老實巴交的農民——他們不偷不搶,埋頭干活,一年的勞動成果卻比玻璃還要脆弱,拿孩子的學費、家人的生活費和老人的醫療費,向市場的汪洋大海,空打一個水漂——這樣的合作社,要它何用?

  自此以后,老農民曹連福一聽到“合作社”都避之不及。

  但村里的人們就是不知道吸取教訓,當嘉谷的員工上門來溝通的時候,紛紛被所謂的“錢景”迷得昏了頭,嚷嚷著要加入嘉谷合作社,簡直要氣死他了。

  呵,天下的烏鴉都一樣黑,說一千道一萬都不如自力更生,他就看這家叫“嘉谷”的公司要玩出啥花樣來——反正他們包路費和食宿費,權當是出來旅游了。

  等到了合作社,他們被安排進入了一個小學的大操場。操場內的座椅上滿滿當當的全是人,而在高臺處,擺著一堆東西,上面還蓋著布。

  曹連福摸不清嘉谷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順著嘉谷員工的引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差不多是抵達會場的最后一批人了,沒有等多久,儀式就開始了。

  合作社社長在一片或熱切或疑惑的目光中上臺,言簡意賅道:“…現在,我們開始進行分紅,等會叫到名字的社員,請上臺來領錢。”

  話畢,他大手一揮,就卷起了面前的布。

  下方,是一堆紅彤彤的百元大鈔。

  一疊又一疊,一摞又一摞,緊緊密密,生動而又沉靜,像是一張用錢做成的床。

  會場內,猛的一靜,靜的落針可聞。

  幾秒鐘后,屏息凝視的人們,又齊刷刷的“呼”出一口氣,整齊得像是訓練出來似的。

  沒有人知道那里面有多少錢,也沒有人見過這么多的現金。

  而這,正是嘉谷想要的效果——嘉谷系大部分合作社,每年隨著分紅金額的提高,已經改為銀行轉賬了。但現在為了展現“壕氣”,今年的大豆合作社再次采用現金分紅。

  很顯然,一摞摞實實在在的百元大鈔,確實比一個個冷冰冰的數字更能震撼人心。

  更加震撼人心的,是一個個上臺領錢的村民。

  “石良國,入股土地46畝,分得紅利38180元;石良順,入股土地63畝,分得紅利52290元…”合作社社長挨個點名上臺領錢。

  “我的天哪,他們1畝大豆分紅800多元!”臺下的人群中不知哪位喊這一嗓子,話音剛落,人群就陷入了瘋狂的討論。

  “多少?”曹連福拍拍耳朵,整個人都呆住了,“他們的產量是有多高啊?”

  他已經知道了,這個合作社今年已經是第二次分紅了,這次主要是種植大豆的分紅——魯省地區大豆的播種時間一般于麥收后才進行。

  他也種大豆,因此很清楚,他自己種植的大豆,即使不考慮土地和勞動力成本,在最好的年份,每畝收益也不過是在500元左右。

  而這個合作社呢,已經是扣除包括人工成本在內的所有生產成本了,而且據說還只是按照盈利的80進行分紅,居然還能拿到差不多是他今年兩倍的畝均收益。

  前面的一位社員聽到他的話,傲然道:“我們種植的是高蛋白大豆‘嘉豆9號’,今年的產量比去年高,差不多每畝460斤吧。”

  另一位社員也轉過頭來,認真道:“關鍵是合作社統一整地、品種、播種、施肥、田間管理、收獲等規模經營,每畝成本至少降低了200元,而‘嘉豆9號’的收購價也比普通大豆每斤要高出五毛。”

  “你舒服嘍,除了每年有固定分紅,還在合作社上班掙工資,哎,你今年工資加分紅超過十五萬了吧?”前一個社員問道。

  “你又差到哪里去了?現在不種比自己種收入高出一大截,你還騰出身來打一份工。別說你今年的收入少于二十萬…”后一個社員撇撇嘴道。

  “唉,收入再多都不夠花啊。我兒子今年要結婚,對方彩禮就要幾十萬,還要在市里買房,想想都頭疼。”

  “慌什么?社長不是說了嗎?明年我們會種植一個新的大豆品種,據說產量能翻一倍,你想想明年分紅會有多少?”

  “嗨,我也聽說了,要不然我兒子還真不敢買房…”

  旁邊的老農民曹連福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是什么神仙合作社?

  還有,農民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體面了?

  幾十萬的彩禮,至少幾百萬的市里的房子,都只是頭疼而已——想想自己快三十歲還在打光棍的兒子…他都不敢想好嗎?

  恍惚中,他聽到一句話“當初把土地交給嘉谷合作社的決定一點兒也沒錯”,頓時一個激靈。

  想想自己來這里的原因,不由得心跳加速:對哦,我好像,也能有這樣的機會…

  在臺下的人群中,他不是唯一這么想的。

  最樸實的語言是最有力量的,不用嘉谷的員工去特意描述,在場諸人,都能從金錢的魔力中,體會到加入嘉谷合作社的“錢途”。

  而他們憧憬的表情,被外圍的攝影機清晰地記錄著。

  “這場面,煽動性太強了,我都不知道該不該放上去。”同時在外圍,央視的王導演對身邊的齊政苦笑道。

  這不是在采訪,而是在拍攝紀錄片。

  剛收到央視請求的時候,齊政都陡然一驚。

  紀錄片是好東西啊,它雖然不賺錢,但格調滿滿。想當年,嘉谷一部《舌尖上的大米》,將“嘉谷大米”這個品牌宣傳得家喻戶曉,甚至成為了商學院經典的一個商業案例。

  而央視的紀錄片尤為高逼格,正如王導演拍攝的,是一部類似于《輝煌中國》的電視紀錄片,全面反映新世紀以來中國經濟社會發展取得的巨大成就。其中,嘉谷被選為“農業線”的典范之一。

  對此,齊政當然是舉雙手支持了。而合作社分紅的場面,就是拍攝組要記錄的素材之一。

  對于王導演的“抱怨”,齊政聳聳肩:“什么時候,都不能小看大疊鈔票的直接沖擊力。”

  至于如何在紀錄片中起到激勵作用,而非引來仇富的目光,其中的尺度把握,就是王導的工作了。

  王導演點點頭,看著攝像機中一張張面帶憧憬的臉龐,突然道:“我之前采訪過袁老先生,他說過一句話,現在看來,真的挺有道理的。”

  “什么話?”齊政也想知道水稻雜交之父是怎么評價嘉谷的。

  “他說,嘉谷之于中國農業最大的貢獻,可能不是培育出了多少新的作物,而是嘉谷的合作社組織體系。”王導演輕聲道。

  齊政張張嘴,又停了一下,最后搖頭道:“…過獎了。”

  王導演先是一笑,像是陷入了回憶:“我倒覺得不夸張。我當年下鄉到東北,在黑龍江邊上種過地,也開過拖拉機,所以我知道什么叫機械化。那個時候我們一臺東方紅54的機組,三五個人,就可以種3500畝,當時就覺得效率已經很高了。但是你現在看看最現代化的,配了GPS和數字地圖的最先進的拖拉機,一晝夜翻地的規模可以達到5000畝。所以它一個作業季節,一個臺套,至少要三萬畝的作業規模,才可以充分讓它發揮作用。三萬畝,如果靠老百姓自己流轉土地,要流轉到什么時候?所以只有自上而下地將龐大而分散的小農組織起來,才是中國農業生產的‘二次革命’完成的希望。”

  齊政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作為一個導演,他還對于農業有這樣的認識?

  不過再一想想,又能理解了,如果不是對農業有一定了解,央視也不會讓他來拍攝紀錄片的“農業線”了。

  “嘉谷系合作社現在有多少個了?”看到分紅進入了尾聲,王導演好奇地問了一句。

  齊政想了想,說道:“目前,嘉谷在全國成立了1300多家農業合作社,平均每個合作社自主經營土地面積為6.14萬畝;戶均大中型農機2.8臺套,比散戶經營高2540…”

  王導演輕吐了一口氣,指著鏡頭里的社員們,問道:“真好。你知道我從他們臉上看到的是什么嗎?”

  齊政配合地搖搖頭。

  “是希望,是干勁,是嶄新的精神面貌!”王導演哈哈大笑道。

  看著那些抱著錢的社員們,笑得跟佛祖一樣;仿佛他們擁抱的不是純粹的鈔票,而是新的生活,齊政不禁默默地點頭。

  特別是分紅大會結束后,抱著錢的社員們,坐上了一輛輛汽車,漸漸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中。泛起的青煙下,顯露出各自不同的臉孔。

  這一幕也被央視的攝像組如實記錄下來。

  “這是?”王導演挑挑眉毛,看向齊政。

  齊政攤手,道:“以他們的分紅,擁有一輛普通的私家車,很奇怪嗎?”

  “他們都有汽車?”

  “想買的都有吧。嘉谷沒有做過這方面的統計。”

  兩人的對話,引來一陣古怪的表情。

  現在的私家車,當然不算什么難得的東西了。

  但是,如果車主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還是一群農民的話,那就有點違和了。

  曾幾何時,中國的農民,這么富了?

  王導演意味深長地看向齊政,道:“看來,嘉谷啊,確實是改變了一些東西。”

  “總是要改變一些東西的。”齊政遠望著汽車離開的尾煙,微微昂首,“嘉谷總是希望大家把生活過得越來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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