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12名年輕人乘著一艘小漁船,從加拿大溫哥華啟航,駛往安奇卡島,以環保之名,去阻止美國在那里進行的核試驗。
他們中有記者,有醫生,有工程師,還有科學家。雖然這艘小船在半路上遭到了美國海軍的攔截,不得不打道回府。但在那個風起云涌的喇叭褲年代,這樣的英雄主義舉動,上則吸引了媒體的關注,下則吸引了民眾的追捧。
這就是“綠色和平組織”的成名之戰。此后,他們開始了狂飆突進之路,國際影響力越來越大,組織不斷擴大,在全球多個國家都成立了分部,成為了環保運動的一面旗幟,甚至是世界上最有影響力的國際NGO之一。
“不可否認,綠和組織為環保事業作出了不可忽視的努力,在不少環保事件上扮演了關鍵角色,譬如禁止輸出有毒物質到發展中國家;阻止商業性捕鯨;50年內禁止在南極洲開采礦物;禁止向海洋傾倒放射性物質、工業廢物和廢棄的采油設備;全面禁止核武器試驗等等。”戰略部的丁顯簡單地向不了解綠和組織的管理層介紹了其由來。
“所以,他們為什么會盯上我們?”有人還是不解地問道。
聽起來,站在綠和組織對立面的,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反派”。那么問題來了,嘉谷何德何能,成為了這樣的反派?
“大概是因為,有人要搞嘉谷!”齊政一字一頓地插話道。
當齊政聽到“綠和組織”的名號時,就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哪怕十年后,綠和組織依然活躍在環保斗爭的前線,也依然是國際上最有影響力的環保組織之一。但是,隨著網絡通信日益暢通,越來越多關于綠和組織的幕后故事也被扒了出來,充分證實了一點:拋頭顱灑熱血的革命人士不可能永遠年輕,激情也會慢慢消退,理想主義的火種也會熄滅。
——也許綠和組織的創辦初衷是保護原生態,但最后,最終卻變成了一種生計、一門生意,甚至是被某些利益集團變成了“打手”。
丁顯也點頭贊同:“綠色和平組織這個名稱,讓很多不了解西方國家制度的人以為它像聯合國環境保護署、聯合國糧農組織、世界衛生組織一樣具有權威性和公信力,其實不然,它只是一個國際性的非政府組織。”
眾所周知,任何組織的任何活動都是需要經費的,非政府組織的經費主要來自募捐和贊助。而只要接受贊助,組織就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顏色”。
這一點,齊政想到了,在座各位也都想到了。
“所以說,綠和組織很有可能只是擺在臺面上的一條瘋狗,背后有人在推動?”王昱業的眼睛也瞇了起來。
“十有八九。”齊政篤定道。
要說綠和組織針對嘉谷的沙漠開發是“一心為公”,齊政都能笑掉大牙。這個世界上,破壞生態的活動數不勝數,相比起來,嘉谷對沙漠的開發一向保持低調,這都能被綠和組織專門鬧開來,難不成只是運氣不好?
“是要好好查一查!”王昱業嚴肅地說道。
“其實,就算沒有人推動,甚至沒有沙漠開發項目,綠和組織與我們走向對立,也是注定的。”嘉谷實驗室的陳建章慢悠悠地補充道。
“要知道,綠和組織一向是毫不保留地否定轉基因技術,尤其是喜歡攻擊我國的轉基因。前一陣子我們推動農業科研聯合攻關計劃時,公開表示會對加大轉基因技術的研究,這就已經戳到他們的心肝肺了。”
作為科研人員,陳建章對于在反對轉基因領域跳得最高的綠和組織,可能比齊政還要熟悉。
宣布在鄂省發現“非法轉基因稻米”;聲稱已證實中國種植的轉基因抗蟲棉對環境帶來了明顯的負面影響;揭露農業部批準兩種主糧轉基因安全證書…
諷刺的是,綠和組織在中國抵制轉基因做得細致入微,卻在轉基因第一大國的美國停止采取任何行動。
對此,綠和組織的管理者大義凜然道:“美國的轉基因食品問題非常嚴重,但是我們在美國得到的社會支持比較少。在哪個國家開展行動,取決于這個國家的社會支持程度。”
陳建章只想“呸”一聲。這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們忽悠不了美國人,只能忽悠中國的科學素養不高而又對社會抱有不滿情緒的人,并帶領他們給科學家添亂、給政府添亂…”
回到現在他們掀起的針對嘉谷的聲討輿論,跟以往在國內多次搞事情的套路如出一轍——炮制易誤導人的信息,通過多家媒體發布調查報告制造恐慌,打著“國際權威機構”和“環保公益組織”名號騙取民眾信任。
關鍵是,這還賊特么的好使。
畢竟,想要一夜之間改變國民素質是不可能的,魯迅做不到,政府做不到,嘉谷更做不到。
所以,對于這樣的輿論浪潮,還真的不能掉以輕心。
什么?你說嘉谷對于阿拉鄯沙漠的治理開發是國家支持的,不用慌?
03年,綠和組織在怒江水電開發項目上掀起了類似的“造成生態災難”的反對輿論潮,引起社會高度關注,最終,怒江水電開發項目被擱置,至今還沒有定論。
怒江水電開發究竟會不會對生態造成嚴重威脅,這里不做討論,但綠和組織的威力可見一斑了。
現在的輿論是還沒有造成什么實質性的損傷,但如果任其發酵,會有什么的后果就不敢想了。
——如果嘉谷的沙漠開發項目被叫停,那就是相當于超過一百億的投資打水漂了,不說傷筋動骨,也肯定是元氣大傷了,更不要說會打亂了嘉谷的發展戰略。
幕后黑手可以慢慢查,但不能任由輿論發酵。
眾人都將目光轉向公關部的張澤宏。
對于輿論聲討,無非是退縮或抵抗。
退縮就召開發布會,各種說明,各種解釋,各種委屈…風聲過了,興許就沒事了。當然,也有可能會遭受重創。
抵抗的話,就要號召各路專家,各路媒體,擺事實,講道理,正面懟綠和組織一臉。
但張澤宏胸有成竹道:“退縮是不可能退縮的,但直接抵抗也不見得是好辦法!”
在他看來,現在這些預設了反對立場的媒體們,甭管你是退縮還是抵抗,總歸是能做出一堆堆的聳人聽聞的結論。
所以,在這種聲討呼聲正盛的時候,講道理是沒什么用的。
“我們開發的綠洲就擺在那,落在反對者眼里當然是靶子,但落在普通人眼里,未必是壞事。”張澤宏眼里精芒一閃:“我計劃這樣…”
聽完張澤宏的計劃后,管理層無不點頭。
齊政最后首肯道:“很好,那我們就先把瘋狗打發了,就不信打了狗,主人還能穩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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