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政悄然從東北轉道俄遠東地區。
中國是當仁不讓的全球第一大非轉基因大豆生產國,緊隨其后是巴西、印度,最讓人驚訝的是,是俄羅斯攀升至非轉大豆生產國第四位!
從去年起,俄羅斯大豆產量超過800萬噸,而且全部是非轉基因大豆。其中,90的產量在遠東地區,背后的推手和掌控者,就是嘉谷。
但也是從去年開始,遠東地區潛流不斷。
日韓財團對俄遠東的大豆資源蠢蠢欲動,而老毛子也有意削減嘉谷在大豆生產上的控制力,跟日韓財團眉來眼去。
大概是因為之前丸紅商社折戟于遠東的經歷太過慘痛,最終,日韓兩家的糧企都按捺住進軍遠東的想法,沒有選擇在遠東投資開發農場或建廠,而是“曲線救國”,采取訂單農業的模式嘗試著從遠東進口大豆。
嘉谷開發的大豆種植基地當然不會向日韓供貨,但遠東嘛,地多的是。嘉谷的合伙人,遠東最大的利益集團,自詡跟嘉谷合作多年,對大豆生產已經頗有把握,獨自操盤也不是難事。
在齊政的授意下,嘉谷方面一直按兵不動,冷眼旁觀著瓦西里他們開發自己的大豆農場。
一方面固然是為了避免影響與瓦西里他們的合作,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某人有更隱蔽的反擊手段。
現在,時機到了!
“不得不說,鬼子們和棒子們這次謹慎而行,還真的是歪打正著了。”提前抵達的集團戰略公關部的張澤宏也不知道應該是幸災樂禍,還是該為他們點個贊。
很簡單,今年不但是國內氣候異常,俄羅斯也不遑多讓。
入夏以來,俄羅斯大部分地區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持續高溫和干旱天氣,由此引發的森林火災借助風力肆虐,蔓延到了17個州。
當然,森林火勢與嘉谷無關,但連日高溫、干旱天氣對農業的影響,就與嘉谷息息相關了。
齊政首先關心自家的農場:“我們的大豆農場受災情況如何?”
張澤宏輕松道:“受災很輕微,畢竟我們農場的灌溉條件普遍不錯,又有所準備,今年的大豆產量應該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齊政見基本符合預期,才放下心來——這次他沒有在自家農場里開掛“調雨”,因為遠東地區畢竟受災不嚴重,而且正如張澤宏所說,原有的灌溉設施足以保證大豆的正常生長。
“不過嘛,瓦西里他們獨自開辟的農場,就相當慘了!”張澤宏這次毫不掩飾他的幸災樂禍。
齊政假裝不知,好奇問道:“哦?快說說看!”
老毛子不但慘,而且丟人丟到國外去了。
恰逢歐洲多瑙河大豆協會對俄遠東的嘉谷大豆基地進行品質認證。
歐洲多瑙河大豆協會,總部位于奧地利維也納,由來自22個國家的260余個會員單位組成,是歐洲乃至全球非轉基因大豆的推廣者及、標準制訂者,在全球大豆產業中具有重要地位。
事實上,歐盟是全球非轉基因大豆產業最堅定與最重要的推手,同時是非轉基因大豆的最主要的消費市場。
而對于橫跨當今全球頭號非轉基因大豆生產國和第四大生產國,手握上千萬噸非轉基因大豆產能的嘉谷集團,絕對不是歐洲多瑙河大豆協會所能忽視的;同樣,對于目前最大的非轉基因大豆消費市場,嘉谷也不能無視歐盟。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當你還不是老大的時候,該慫就要慫——嘉谷固然希望建立自己的非轉基因大豆標準,但首先得融入全球非轉基因大豆標準。
眉來眼去幾回合后,嘉谷集團成為中國第一個加入多瑙河大豆協會的企業。
眾所周知,歐盟對環保和各項食品安全指標要求最為嚴格,他們進口非轉基因大豆,不但合同要求嚴格,而且要派專人考察原料產地的環境和種植技術,還要對大豆原料親自做檢測,防止有轉基因大豆原料混入。
嘉谷在國內的大豆生產基地大部分已經獲得歐洲多瑙河大豆協會的認證通過,如今,輪到嘉谷在俄遠東地區的大豆種植基地了。
華萊士是歐洲多瑙河大豆協會的國際協調員,這是他首次踏足俄遠東地區。
對于這片偏僻之地,歐洲人普遍只有兩種看法——神秘和落后。
但不管是神秘還是落后,只要一想到這是俄遠東的土地,但為其申請認證的竟然是中國的嘉谷,華萊士都覺得,嗯,背后很有故事嘛。
對于嘉谷的非轉基因大豆品質認證,基本是沒有什么問題的。嘉谷農場明顯一脈相承——嚴格按照有機大豆的規程組織生產,大力推進減農藥、減化肥、減除草劑,增施有機肥,增加機械作業,采用生物技術殺蟲…
別的不說,華萊士對嘉谷的大豆種植管理水平是非常認同的,尤其是在幾個“嘉谷農場”旁邊,有老毛子管理的大豆農場做對比的時候。
華萊士看著那邊在干旱中枯萎的大豆植株,再看看嘉谷農場內在烈日下不過是略有萎焉的大豆,搖頭嘆息道 :“呵,俄羅斯人,大概是喝著酒種植管理大豆的吧?”
——如果知道華萊士的想法,齊政大概會笑出聲來。
“丹心照日陣(二階)觸發,主火系,范圍:方圓一百公里。效果:凝光,聚熱。能使天光廣凝,焚火熔熱。”
那正是瓦西里他們獨自開辟的農場,不是不用心,實在是抵不過某人的暗手啊!
幾乎要被蒸干的農場,很是打擊了親自操盤的瓦西里等人。
“嘉谷農場通過了歐盟進口認證?”看著農場里基本可以確定顆粒無收的大豆田,合伙人之一的諾威爾面無表情問道。
瓦西里郁悶地點了點頭。
現在他理解當年丸紅商社的憋屈了,這與嘉谷的對比太鮮明了,簡直不忍直視。
諾威爾搖搖頭:“這么看來,我們想擺脫嘉谷的影響,難嘍!”
瓦西里沉著臉,不做聲。
削減嘉谷的影響力是他的主意,但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想想嘉谷那些上得談判桌、下地會耕田的農場生產管理人員;想想嘉谷幾乎能吊打遠東的大豆品種培育創新能力;想想嘉谷那用最少的肥料卻能保持豐產和土地肥沃的種植模式…
瓦西里也不得不承認,他們都不是種地的料。
諾威爾想了想,說道:“要么老老實實與嘉谷合作,要么引進新的競爭者,反正我是不會再考慮自己投資開發農場了。對了,嘉谷方面有什么反應?”
“他們希望就落實在哈巴羅夫斯克建造倉庫物流綜合區的投資項目進行討論,主要是用以儲存和晾曬大豆…”
“答應他們!既然目前只能靠嘉谷,那就要安撫好他們。”
“我明白了。”
而這時,齊政已經離開了遠東,只留下張澤宏接受遠東合伙人的“誠意”。
瓦西里他們的反應是可以預料的。
開什么玩笑?東北和俄遠東地區都可以算是嘉谷大豆產業要死保的基本盤,哪容得下外人插足?
——沒錯,在遠東地盤上,老毛子也算“外人”。
無論是老毛子自己想另起爐灶,還是日韓想要摻一腳,齊政都會毫不手軟地一棒敲過去。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黑省要想成為全世界非轉基因大豆的生產、加工、貿易集散地,背后不服的,可是各大非轉基因大豆生產國。
齊政屈指一算,國內和俄遠東已在囊中,印度那邊已經不用管了——印度遭遇嚴重高溫干旱,最高氣溫逼近50c,都不用齊政出手,今年的大豆大幅減產已是必然。
那么,剩下的兩個目標,就是巴西和美國了。
巧的是,巴西方面的氣候也不容樂觀。
在巴西,超過90的大豆是轉基因品種,只有一個地區的農戶仍在種植大量的非轉基因大豆,他們稱之為“傳統大豆”。
馬托格羅索州是巴西最大的非轉基因大豆產區,因為這些大豆可以通過馬托格羅索州西部亞馬遜河的碼頭出口,在碼頭與轉基因大豆隔離。
要說齊政想對非轉基因大豆下黑手真的是蠻方便的,除了禁止種植轉基因大豆的國家,各國種植非轉基因大豆大多是分區獨立的——混種的話,轉基因大豆花粉一旦漂移了,漂移到非轉基因大豆上,便產生雜交,對非轉基因大豆種源造成污染。
這也是黑省要徹底禁絕轉基因大豆的主要原因。
回到馬托格羅索州,嗯,抬頭看著那瓢潑的大雨——據說暴雨創新了當地的記錄,齊政莫名惆悵,真的是想當壞人都當不了。
此時正是巴西大豆播種的季節,要知道,大豆的耐澇能力極差,剛出苗的大豆,遇上洪水災害,莖基部全部腐爛…唉,齊政都為當地的豆農們鞠了一把淚。
不消說,洪災對全巴西的大豆生產影響有多大齊政暫時不知道,但馬托格羅索州的非轉基因大豆產量肯定是懸了。
那么,齊政抬頭望向北美洲,現在只有一個目標了——當前世界第一大豆生產國,美國。
相比于各國“水深火熱”的氣候,今年的美國簡直是風調雨順——風調雨順到美國農業部都將大豆產量預期調至高位。
在美國生產的大豆中,“飼料級”轉基因大豆占90以上,非轉基因“食品級大豆”產量僅占總產量的67。
有些“挺轉派”常說,美國人吃的食品80以上是轉基因——毫無疑問這是扯淡。
事實上,美國是轉基因生產大國沒錯,但他們生產的轉基因玉米和轉基因大豆有二到五成出口,剩下的有相當一部分用作生產生物燃料等工業原料,再然后就是用作飼料了。真正能被美國人吃到肚子里的轉基因食品,其實少之又少。
回到非轉基因大豆上,別看美國是孟山都的大本營,但不鳥轉基因的州還是不缺的——譬如馬薩諸塞州就沒有任何主要作物是轉基因作物。
有意思的是,美國的非轉基因大豆基本按訂單生產。而且,絕大部分出口島國 ,只有一小部分供美國國內特種食品加工。
島國對東北非轉基因大豆需求量下降的原因之一,就是在美國有了更好的選擇。有一點不得不承認,美國按照最終用途培育出來的非轉基因大豆,確實更容易獲得充足的市場溢價。
但嘉谷正在帶領國產大豆崛起,雙方必定會在市場上針鋒相對。
對于與老美的競爭,齊政是從不在乎使用“盤外招”的,而且還是相當有技術含量的“盤外招”。
馬薩諸塞州。
安德森是一位大豆農場主,過去十年他一直是非轉基因大豆的堅定支持者。
今年風調雨順,應該可以有一個好收成。而且鑒于全球多個國家氣候異常,農業生產受影響,說不定還能因為價格上漲多賺一筆。
直到他看到自家豆田里密密麻麻如毯子般地覆蓋的闊葉雜草,心里一個咯噔,瞬間一個名詞浮上心頭——“超級雜草”!
2000年,在特拉華州的大豆田里發現了第一種嚴重威脅農業的抗除草劑“超級雜草”。從那時起,問題逐漸擴大,10個抗藥物種在22個州至少為害上百萬公頃農田,堪稱自食其果!
但是,自家豆田里怎么會有“超級雜草”?而且,怎么會蔓延得這么快?
“這是莧菜藤子,繁殖能力極強,一根丟棄的根莖都能快速繁殖。而且,這好像還不是一般的莧菜藤子…”聞訊趕來的雜草植物學家史密斯神情凝重道。
不是安德森自家的農場才出現這樣的狀況,周圍所有的大豆田內,都被莧菜藤子覆蓋,占領了大豆的土地、陽光、養分和水分。
史密斯等雜草植物學家馬上展開研究,結果卻是令人絕望——“我們基本上證實了,不能用三種常用類型的除草劑來控制這種雜草;即使是使用兩倍于標注分量的除草劑,這雜草在一周后依然能夠恢復如初…”
“所有這些累加在一起指向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該雜草種群具備了我們之前從未見過的抵抗機制,最終至少會造成6080的減產…”
周邊所有的農場主都驚呆了,6080的減產?跟絕收有什么區別?
更令人絕望的是,如果大肆使用除草劑,效果好不好先不說,絕對會造成除草劑超標殘留,就算豐收,這批非轉基因大豆也廢了呀。
安德森咬牙切齒:“該死的孟山都!他們制造了‘超級雜草’,卻讓我們承擔了惡果…”
大豆農場主們一片嘩然,都嚷嚷著要狀告孟山都。
——孟山都???我冤啊!
“青竹百靈陣(四階)觸發,主木系,范圍:方圓一千公里。效果:潤澤,生長。生物處于陣中,恍如初生,蓄養紫華,勃然而長。”
其實沒有那么玄乎,抗除草劑的莧菜藤子也沒有再次發生變異。只不過是齊政找到了與其生命波頻百分百契合的靈陣頻率,讓其生命力和抵抗力大幅增強而已。
當然,這確實讓莧菜藤子變得更難纏就是了。
可以預見的是,這片非轉基因大豆種植區,今年肯定是廢了!
大豆農場主們欲哭無淚。
誰能想得到,這場災難,居然是因為太平洋彼岸想要打造全世界非轉基因大豆生產、加工、貿易集散地所引起的?
此時,縱觀前五大非轉基因大豆生產地,天災禍害了兩個,“”禍害了一個,只剩可以看做一體的國內東北和俄遠東地區。
遠的不說,1011季度,非轉基因大豆的市場,無疑將是嘉谷的領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