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天的天氣有些讓人不喜,尤其是鳥兒們。
太陽每天都不要命的在空中發光發熱,小鳥們裹著件真·羽絨服,都快讓這鬼天氣給烘熟了。
菜鳥們就更不喜歡說了,他們夏天不喜歡太陽,冬天不喜歡北風,每天被教官折磨之余還要讓太陽爆嗮,實在是難以讓人喜歡的起來。
在林蔭之下,一路上幾乎每隔幾米就能看見三三兩兩的菜鳥們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在道路上前行著,奔跑的動作,散步的速度,每個人都跟三伏天的熱狗似的,口中大喘著氣,好似想要一下子就將一輩子的氣都給喘完。
傘兵和衛生員兩人邁著魔鬼的步伐,一步一步,一步兩步,終于是漸漸靠近了終點,兩米,一米,半米.......
邁腳跨過終點的紅線,“砰”的一聲悶響,兩人都光榮的倒在了地上,謝天謝地,他們終于是按時趕到了終點,這一下,他們終于是想怎么喘氣就怎么喘氣了!!
“時間不多了。”
已經到達終點休息了幾分鐘的陳國韜抬頭看了看天色,烈日當空,已經快是正午時刻了。
“小莊,堅持住,加油!!”
不管身體的疲憊,陳國韜的目光看向了距離終點還有三四十米的莊焱,眼中帶著一絲焦急與擔憂。
小莊那能夠跑贏老炮的體能在這里終于是露出了疲態,狼牙的地域周考核可不只是比體能,各種各樣的極限測試足以將人給弄瘋。
十九歲的小莊,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沒有任何同情心的狼牙!!
“莊,快點,堅持住!!”
“小莊,快啊!!”
“加油!!”
所有的人都在為莊焱吶喊著,同為菜鳥在這里接受老鳥們的折磨,他們之間已經是產生了牢固的友誼,在未來,這份友誼將會變成同生共死的諾言。
小莊一直埋頭往前無休止的挪動著自己的腳步,他的雙腳好似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挪動的艱難至極。
聽見陳國韜等人的嘶吼吶喊后,莊焱抬起頭看向了聲音傳來的地方,看見坐在地上的陳排等人后,嘴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抹微小的弧度。
原來陳排他們已經到了終點了,原來他距離終點已經這么近了!
他為陳排等人高興,也為自己高興。
“小莊,快啊!!”
看著抬頭朝他們看來的莊焱,老炮奮力的高喊著,時間不多了,莊焱是他帶出來的新兵,可不能在這里被落下。
“偵察連!!”
看著精疲力盡已經邁不動腳的莊焱,陳國韜高喊了一聲。
偵察連是小莊最在意的地方,喊出偵察連,能夠激發出莊焱身體深處隱藏的潛力。
“殺,”
“殺,”
老炮和喜娃聽到偵察連,都是喊出了一聲殺字,這是夜老虎的口號,也是夜老虎的靈魂。
莊焱聽到后同樣也是沉著聲音喊了一聲“殺”,但聲音還不夠大!
“偵察連!!”
“殺!”
“殺!”
“殺!”
聲音不夠大。
“偵察連!!!!!”
看著耀眼的天空,陳國韜繃著氣力高高的嘶吼了一聲。
這一聲,他既是為莊焱喊,也是為自己喊。
“殺!!”
“殺!!
“殺!!殺!!!殺!!!!!!”
接連三聲偵察連,終于是讓莊焱爆發了,大吼一聲后,莊焱“殺”聲震天,林中燥熱不想動的飛鳥都是被驚起。
一路狂奔,一路高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讓莊焱吸引了過去,當最后一聲“殺”字落下時,莊焱的雙腿終于跨過了終點的紅線。
身體停在紅線后幾步處,爆發后的莊焱看著躺在地上的陳國韜幾人,臉上終于是露出了一抹會心的笑容,這是他進入狼牙特訓營后笑的最真也最狼狽的一次。
然后,“砰”的一聲,轟然倒地,他累的連讓自己坐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莊,小莊...!!”
“小莊......!!”
看著倒地的小莊,恢復了點體力的人都是嚇得沖了上去,莊焱剛才倒地的樣子太過嚇人了。
陳煜看著小莊從爆發沖刺,到最后的竭力倒地,再到眾人緊張著圍上去,嘴角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容,還不錯,看來電視劇也不全是騙人的。
“陳隊,時間到了。”
剛才莊焱的爆發大吼同樣是吸引了灰狼的注意,此刻莊焱倒地后,灰狼才是反應了過來,趕緊將目光看向了手中的計時器。
此刻計時器的上的數字,已經是全部歸零。
聽到灰狼這話,陳煜的目光從終點眾人的身上挪到了正往終點努力趕來的人,每個人都很努力,能堅持到這你里的都不是弱者,他們或許是運氣不好,或許是受了傷速度減慢,以至于他們沒能趕到這里,但不管因為什么,他們都注定與今年的狼牙無緣了。
“宣布結果吧。”
陳煜沉聲說道,雖然他們也很努力,也很拼命,但狼牙的選拔永遠都是這么殘酷,他不會同情任何人。
灰狼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正往終點趕來的人,最終還是答了一聲“是”。
狠狠的訓練菜鳥他一點都不心疼,但這種時候斷絕菜鳥們的希望,他卻是有些開不了口。
雖然已經訓練過很多屆的菜鳥了,但每次面對這種時候,他還是狠不下心來。
看著這些年輕的面孔,他就像是看見了多年前的自己,但現在,他卻是得親口告訴“曾經的自己”這個不好的消息。
唉,有些殘忍。
跳下車,灰狼走向紅線處。
“菜鳥們,停下吧,時間到了,你們的苦難,結束了。”
說話時,看著菜鳥們那愣愣的笑容,灰狼心中泛起一陣心酸。
陳國韜等人聽到灰狼的話后,也都是猛然抬起了頭,他們都知道灰狼這話的意思。
你們的苦難結束了,但這結束的,真的是苦難么?或許對其他人來說,這結束的是一生的夢想,他們中很多人,或許已經是等不到下一個三年后的狼牙選拔了。
莊焱雙手從地上撐起來,口中依舊是大喘著粗氣,但看見對面那些汗流滿面,甚至不知道到是汗還是淚水的水珠之時,他卻是下意識的放低了呼吸。
這一刻,他似乎模模糊糊的想清了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