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煜的擔憂來得快,去得也快。
在他猶豫之際,巴雷特狙擊手又一次開槍了,凄厲的哀嚎聲緊隨著槍聲響起。
陳煜背靠大樹,眉頭一刻也沒舒展過,他心中的擔憂在這一聲槍響之后,終于是徹底的煙消云散了。
這一聲槍響,徹底的暴露了那個狙擊手的位置,陳煜心中最大的問題已經被這一聲槍響給解決了。
槍聲是從那個小土包傳來的,這意味著什么已經不言而喻。
陳煜的猜測是對的,那個小土包下的確隱藏著一個人,而且還是那個巴雷特狙擊手!
陳煜心中有一些微喜,知道了狙擊手的位置,那他接下來行事就方便的多了。
狙擊手此時是背對著他的,他如果運氣夠好,那說不定還能給那個狙擊手背后來一悶棍。
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波動,陳煜緩緩起了身,他得行動了,再拖下去,那個一直在慘叫的人可能就真的得掛了。
拿起九五,陳煜貓著身體朝那個狙擊手慢慢摸了過去。
總部里的各國領隊,看著陳煜的動作,他們的呼吸也是漸漸的緊張了起來,如果陳煜真的能夠干掉那個狙擊手,那憑著那桿巴雷特,說不定真的還可以拖到應急預備隊或者救援隊的到來。但如果干不掉,那結果自然也就不用說了,干掉了,那陳煜就是英雄,干不掉,那也許就是烈士!
陳煜自然是不可能知道這些人的想法的,此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前面的那個小土包上,他現在做的事情代表著什么他很清楚,成功了,那他就可以帶著榮耀回去,等待他的很可能就是升官加銜,而如果失敗了,回去的也許就是一具冰冷的尸體,或者是一個蓋著紅旗的骨灰盒子,等待他的,將是戰友的一個軍禮以及熱淚盈眶的父母。是榮耀還是死亡,將全在他接下來的行動之中,他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腳輕輕地落在地上,陳煜不敢發出一丁點的聲響,因為他距離那個狙擊手的距離以經不足五十米了,能夠潛進馬爾斯大賽舉辦場地的人,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善茬,他可不因為他的一點小錯誤而丟掉自己的小命。
此時陳煜的九五已經被他背到了背上,他手中的武器已經變成了他之前用來殺魚和殺兔子的那把匕首,相比于裝著空包彈的九五,他還是更加相信他手中這把鋒利的匕首。
五十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幾秒之間的距離,只要他的身手足夠好,速度足夠快,心也足夠狠,那最后的勝利絕對是屬于他的。
三十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此時越靠近小土包,陳煜的內心反而變得更加的冷靜了起來,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緊張了,他必須得有一擊必殺的決心,否則最后躺在地下的那個人很可能就會是他了。
越靠近小土包,武鋼幾人就越是緊張,比陳煜這個當事人還要緊張。
“咔嚓”
林中的寂靜被這突如其來的咔嚓聲給打破了。
陳煜聽見這聲音,臉色立馬就是一變,來不及作其他的反應,瞬間便是飛身朝著小土包一個泰山壓頂,那個狙擊手在聽到“咔嚓”后,也是立馬就有反應,但終究是比陳煜慢了那么一步,被陳煜給結結實實的給壓在了地上。
第一擊得手,陳煜沒有絲毫的停頓,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朝身下刺去,那人也是足夠狠,在陳煜像他壓下來的瞬間,他便已經是翻轉了身體,此時見陳煜一刀向他捅來,他直接用手狠狠的捏住了刀刃,將匕首硬生生地擋在了他身體上方的幾厘米處,沒能刺入他的體內。
接下來就是二人一番角力的過程了,見匕首久落不下,陳煜直接一頭朝著身下之人撞了上去,他頭上的頭盔狠狠的砸在了那人的身上,狙擊手吃痛之下,心神一失,陳煜的匕首終于是突破了狙擊手的阻攔,“噗”的一身刺入了身下之人的肩膀。
刀子見紅,鮮血瞬間便是浸滿了那人的衣服,也許是疼痛讓他爆發了自己潛在的力量,陳煜被他一下掀翻在地,不過受傷了就是受傷了,在他站起身,想要拔出匕首反擊的瞬間,就又被站起身來的陳煜給一下子撲到再地,陳煜右手再一次按在了匕首之上,借著下壓之力,匕首入肉更深,鮮血更是不要錢一般的冒了出來。
那人一聲慘叫,臉色猙獰的盯著陳煜,眼中布滿了血絲,好如一個惡鬼,不過陳煜可沒有被他的樣子給嚇到,趁著那人疼痛之際,他的右手握拳,一拳砸向了那人的面部,狙擊手躲避不及,結結實實的挨了這一拳。
陳煜這一拳勢大力猛,狙擊手似乎被他打給懵了圈,一時有點眩暈,趁著狙擊手迷糊之際,陳煜右手瞬間拔出匕首,抹過了那人的脖子。
“噗嗤”一聲劃過,狙擊手再也顧不得陳煜,雙手死死的捂住了脖子,不過他的掙扎是徒勞無功的,猩紅的鮮血像噴泉似的從他的手指之間冒了出來,浸濕了他的衣服,染紅了地上野草的綠葉。
一番無助的掙扎,隨著鮮血的大量流失,狙擊手的雙手最終無力的擱在了脖子上,他的臉色依舊猙獰,眼睛依舊是死死的瞪著陳煜,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成了一具即將變得冰冷的尸體。
兩人生與死之間的較量,最終還是陳煜贏了,而他,則是成了一具尸體,這就是殘酷的戰斗,一場生與死之間的戰斗,雙方都不會有任何的留手。
贏了的陳煜翻身躺在地上大喘了幾口粗氣,這一番戰斗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不過他不能停下來,他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側頭看著臉色猙獰,雙眼緊瞪著他的狙擊手,陳煜強自壓下心頭的不適,翻身拿過那把靜靜地擱在地上的巴雷特,再從狙擊手的身上翻出幾個彈夾放在了自己的兜里,最后拔出一把格洛克手槍插在腰間后,陳煜再不作任何停留,貓著身體朝旁邊離去。
他不能繼續停留在這里,他們剛才打斗的動靜很可能已經被狙擊手的同伙發現,而且這個狙擊手的位置,和他一起的那些人絕對是知道的,繼續留在這里,對他有害無益。
陳煜離開,這里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之前一直在慘叫的那個米國參賽選手此時也因為失血過多而暈了過去。
現在這個狙擊手的戰斗結束了,但是陳煜的戰斗卻是從此時才剛剛開始,他軍旅生涯的第一次實戰就這樣毫無預兆的來臨了,甚至現在,他都已經親手殺死了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