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縣長笑了,道:“修建人民公園的計劃還沒有起草,離形成決議還早呢,你們就開始考慮怎么修公園里的麻石路,是不是為時過早啊?”
錢國棟道:“在座的領導何嘗不知做這種事最得民心,哪有可能反對?
我認為當下其實就是缺錢,黃瀚真的能夠募集到資金,哪怕前期只有幾萬塊,我們的工作都可以先做起來。
許部長道:“對!我會全力做好宣傳,給那里的農民調換土地,或者干脆征用土地,把縣里由于各種工程需要砍掉的大樹改為移栽到那里去,其實花不了太多錢。”
這時基本上沒有保護古樹名木,三水縣在修路的過程中,哪怕有一百年以上樹齡的絕大多數是砍掉的命運。
現在許部長提出來移植到公園里去還就真的可行,只需要花費人力即可,而當下的人力極度低廉,肯給兩塊錢一天,一揮手就能有成百上千。
陳書記和另外一個副縣長都是文化人,心中有保護古樹名木的潛意識,立刻表態,并且要求早日行動起來。
錢國棟不浪漫,他認為地盤最重要,強調道:“羅馬又不是一天建成的,我們的人民公園也可以慢慢建,但是前期工作要扎實,最起碼必須把地方圈住。”
姜縣長道:“那里比較荒涼居民不多,絕大多數是農民,土地都是集體所有,征用的難度不太大,我認為可以進行前期工作。”
沈建華笑道:“我的感覺是我們都入彀了,從修橋到修公園,這怎么越看越像是有預謀的?”
許部長道:“沈書記,我是參與人,我認為應該不是。”
“哦?說說看!”
“沒有賣票時誰也無法預知門票會變成一票難求?
也就是今天,籌備處和我商議賣企事業單位團體票的時候,黃瀚才說出盡可能多的籌集資金,修完“師恩橋”完全可以修公園。”
沈建華畢竟更加熟悉黃瀚,心里不以為然,但是嘴上沒說不同意見,道:
“反正這是大好事,我們肯定予以,但是要經常查賬,有可能牽涉到十萬甚至于十幾萬的資金,萬萬不能讓群眾質疑!”
姜縣長道:“既然是籌集資金做好事,我們都出分力吧,散會后分別打電話問問,看看下屬單位有沒有購買團體票的意愿?話要說清楚了,自覺自愿不搞攤派!”
結果可想而知,團體票大概三毛多一個人,相當于一兩場電影的票價,又是縣里的領導詢問,沒有哪一家單位回絕。
況且《激情三水》晚會已經炒的沸沸揚揚,職工們都想先睹為快!
職工少的小單位也至少花一百塊錢買下一張代表三百人團體票的籌備處介紹信。
本單位只有幾十職工不要緊,加上家屬肯定會湊齊三百人。
最后的結果讓人興奮,團體票售出一百五十張,籌款一萬五千,這就意味著加上這四萬五千人,六月二十九號的預演,觀眾人數應該大于六萬。
然事實證明還是估計少了,預演的觀眾人數不低于八萬,那是因為工作人員放進來了不少親朋好友,買團體票的單位組織職工入場時,孩子不算名額。
還有不少來自太州的小青年混在拿著團體票進場的隊伍里,負責點數的工作人員不太較真。
太州和三水縣是近鄰,三水縣幾乎家家戶戶有親朋好友在太州工作、生活,這些小青年就是聽親朋好友說有預演晚會,才騎車過來的。
邱老師要答謝免費提供設計的羅院長,哪能讓設計院掏錢買票?
她親自帶著韓曉怡和黃瀚、沈曉蓉在大門口等著,歡迎設計院的同志們帶著家屬和孩子跟著領頭人羅院長來看演出。
還有幾百人也沒有花錢,他們是來自“振華”建筑公司的職工和家屬,有幾十人就是參與修建“師恩橋”的建筑工。
三水縣體育場特別大,四面環水,綠樹成林,曾經是黃瀚、劉小明、蕭薔等等小伙伴的樂園。
這地方有特色,曾經是個“圍子”是戰場,相傳解放戰爭時期,國、共雙方投入超過兩萬人的部隊在這里展開數次攻防戰,據說陣亡者數千。
最后得以攻破“圍子”是因為有位國民黨的營長臨陣倒戈。
幾十年后小伙伴們還能從河里摸到刺刀、子彈殼,黃瀚家鄰居一個比他大五六歲的孩子運氣不好,居然摸到了一顆手榴彈。
這小子皮得過了分,不知哪根筋打錯了,居然用火烤濕漉漉的手榴彈。
最后悲催了,這顆沉睡水底三十年的手榴彈居然炸了,差一點要了那孩子的命。
這一次的晚會相比去年十月一日的國慶晚會,不僅僅積累了經驗,還因為增加了新音響設備,連環繞體育場的大樹上都接上了音箱。
試音的效果不錯,體育場的每一個角落都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進步其實是普遍現象,自從突破兩個“凡事”的禁錮,新中國生機勃發,的速度可以用日新月異來形容。
八一年,黑白電視機在三水縣還是稀罕物,收錄機這玩意兒相當少見,然到了八三年就不算啥,有些人家都擁有彩電了,扛著三洋牌收錄機耍酷的小青年有了不少。
為了招商引資,也為了跑計劃物資,沈書記、姜縣長等等縣領導經常來往于省城、市里。
姜曉娟特意帶上土特產去省臺聯系,請省臺領導吃飯,匯報有關于《激情三水——師恩橋籌款晚會》的始末。
這臺晚會的出發點很亮眼,妥妥的正能量啊!樹立典型成為學習的榜樣都不為過。省臺領導哪能沒有覺悟,很期待這個節目,派出錄制組給預演晚會錄像。
演出人員的服裝全部由“風牌”,黃瀚哪能不進行宣傳,在體育場周圍的大樹間拉了三十幾條橫幅,寫了不少宣傳“風牌”服裝的語。
舞臺的背景的醒目位置也有“風牌服裝”之類的宣傳標語。
這時大部分單位的意識不是很強烈,黃瀚沒有特意拉,相當于是所有的位都讓“新風服裝箱包廠”拿下。
獨家,這在后世得花多少錢?
而“風牌”付出的代價僅僅是提供了不到兩千塊錢成本的服裝。
沒有人意識到“新風服裝箱包廠”暗地里賺大發了,以后這效應會帶來多少真金白銀。
許部長和陳書記還夸獎黃瀚不計較個人得失,讓演員們白拿了一兩百件漂亮的服裝,他們都知道“新風服裝箱包廠”其實就是黃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