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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申公豹

  頭上青巾一字飄,迎風大袖襯輕綃。麻鞋足下生云霧,寶劍光華透九霄。葫蘆里面長生術,胸內玄機限六韜。跨虎登山隨地走,三山五岳任逍遙。

  申公豹跨黑點虎,好不威風自在,一縷淡淡云霧宛如輕紗,從他身邊飄過,帶著一陣清涼之意。他低頭一瞧,原來不知不覺到了蓬萊島,他撫了撫顎下長須,暗思:“混元一氣仙余元就在這島上,左右無事,不如登門拜訪一番。”

  他未拜闡教門下時,經常來往三山五岳,對世間仙人如數家珍,與余元也有過一面之緣。

  “兀那后生,你莫不是余元新收的童子,看年齡,做童子有些偏大了。”

  申公豹將黑點虎按下云頭,打量了鄧秀一番,豐神俊秀,神氣內藏,到是一個頗為不借的修仙苗子。這余元長得高大威猛,沒想到收個童子這般神俊,怪哉怪哉。

  鄧秀見來人跨在黑虎之上,整個人透著仙風道骨,上前行了一禮,便問:“敢問仙長往何處而來,又去往何處。”

  申公豹笑道:“貧道往來處而來,向去處而去!”

  鄧秀一驚,這只覺這道人出言不凡,話里透著玄機,忙道:“仙長既然來了此處,何不下虎,前往敝處喝杯茶,讓小子一盡地主之誼。”

  申公豹面露詫異,說道:“你這孩子到挺懂禮節的,我與你家主人是舊識,快去通報一聲,就說闡教申公豹來訪。”

  闡教的,鄧秀一怔,有些好奇地看了申公豹一眼,轉身進了洞府。

  “師父,外面有個自稱申公豹的道長要見你。”

  余元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此人是姜子牙的師弟,與我截教中人頗有走動。既然他來訪,我得親自出門相迎,否則失了禮節。”

  截教乃天下第一大教,一言一行要有仙家氣度,不能被人小瞧了,尤其是闡教的人。

  “今天是什么風把申道長吹到這里來,快請進!”

  余元一臉笑道,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申公豹下虎,笑道:“道友不必多禮,你我教派不同,但同屬道門,理應道友相稱才是。”

  余元看了他一眼,說道:“申道長乃是闡教高足,我只是區區一個三代弟子,實在不敢與道長道友相稱,否則失了禮數,讓同門笑話,反而不美。”

  申公豹道:“道友說的哪里話,我與截教道友相交,全憑志趣相投,又豈以身份相論。你我都是修行之人,性子散淡,要受這些約束,那多不在。”

  余元一想覺得有理,于是道:“道友說的在理,那恕我高攀,喊你一聲道友。”

  申公豹笑道:“這樣才好,你我平輩論交,喝茶閑聊才會無拘無束!”自奉師命下山以來,申公豹為保商大計來回奔走,也多虧鄧九公與姜子牙在戰場上僵持不下,他才得空,往來三山五岳,與道友喝茶下棋,探討一下宇宙奧秘,好不輕松自在。

  “道兄,請坐。”

  申公豹剛坐下,鄧秀就將泡好的茶端了過去,他本是內秀之輩,一經修道,人變化很大,性格漸穩,辦事井井有條,根本不用余元操心。

  申公豹瞥了一眼鄧秀,向余元道:“道友,這位是你座下童子,根行不錯,此子大有悟性,來日必有一番成就。”

  余元笑道:“道兄過獎了,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名喚鄧秀。”說著,他喚來鄧秀,“秀兒,這位申道長,乃是得道真仙。”

  鄧秀上前行拜見之禮,修行者最重禮節,這人既然跟師父平輩論交,必然大有來頭,“鄧秀見過仙長,祝仙長壽比南山。”

  “好,好。此子不凡。”

  申公豹贊了一聲,他忽然有些羨慕余元,能收到這樣懂得尊師重道的弟子。只可惜自己有大任在身,不然收一個弟子,將一身所學傳給他,讓他將自己的道法發揚光大,不辜負自己平生所學,豈不美哉。

  余元笑了笑,忽道:“道友,這孩子你不知道,但他父親想必你聽說過。”

  申公豹一驚,道:“愿聞其詳。”

  余元道:“他父親乃三山關總兵,如今任伐西元帥的鄧九公,當初這孩子拜入我門下,便是鄧九公一力觸成的。”

  “原來是鄧元帥的公子。”

  對于鄧九公,他的名號在短短幾個月內已經傳遍三山五岳,連海外的仙人也有耳聞。此人跟姜子牙對戰,不僅不落下風,反而連勝幾場,斬殺幾個闡教三代弟子,可謂是聲名遠揚。

  說實話,對于鄧九公,申公豹是打從心底里佩服,一個凡人武將,能干出這幾件大事,古往今來,只怕他一人。申公豹忽想起一事,向鄧秀道:“提起你父親,當初還是貧道舉薦土行孫去你父親帳下效力的。”

  對西岐戰事,申公豹了解不詳細,所以并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情,土行孫已經叛變,歸順西岐了。

  鄧秀聞言一驚,往申公豹拜了三拜,道:“原來父親口中的高人便是你,來蓬萊島前,父親交待過我,若有朝一日見到一位叫申公豹的仙長,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剛才晚輩眼拙,沒認出道長便是父親口中念念不忘的高人,還望見諒。”

  說實話,鄧九公擁有今天一切,和土行孫這個人分不開,而土行孫是申公豹唆使下山的,所以,在鄧九公心中,還是非常感謝申公豹的。

  申公豹一怔,笑道:“貧道只是做分內之事,當不得鄧元帥如此謬贊!”他也曾未想過,鄧九公憑區區一個土行孫,能打出這個局面,這人絕對是一個人物。

  余元在旁笑道:“想不到其中還牽扯這段因果,看到道兄與我這弟子有緣哩!”

  申公豹眉開眼笑:“哈哈,這話大善,你這弟子,反正我是挺喜歡的!”說著,他又向鄧秀道:“土行孫在你父親麾下可好。”

  當初,自己說土行孫成不了仙道,只可修一場人間富貴,土行孫才肯下山的。對于欺騙這個師侄,申公豹心里有些過意不去,雖然這個師侄境界不夠,經受不住誘惑,沒有自己,他還是會下山。

  鄧秀道:“晚輩自兩個月前去了趟西岐,便一直待在師門,對西岐之事一無所知,更不知土行孫最近的情況。”

  “這樣,那待有空貧道去前線打聽一番。”

  余元看了一眼申公豹,說道:“道兄遠道而來,又與我這弟子有緣,不如留下小住幾日,以全我們平輩論交的情份如何。”

  申公豹笑道:“道友相邀,貧道豈敢不從。”

  余元大喜,端起茶杯道:“道兄,敝處雖小,但也是少有的好地方。我讓秀兒備些酒菜,晚上與道兄在洞中把酒言歡,探討道法如何。”

  申公豹拱手道:“來者是客,全憑主人做主。”

  兩人相視一笑,幾個月了,蓬萊山頭一回來客人,鄧秀心里也很高興,腳步比平常輕盈歡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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