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昆出生于光緒十九年。
在他那漫長的生命中,他經歷過太多太多。
大悲,大喜,大怒....
以至于,他無論遇見什么情況,都能淡然自若。
即便是從潘科嘴里得知,自己和自己的弟子會是在燕云后,他的心境也僅僅是掀起一陣波瀾,便回歸平靜。
他年幼時家里遭災,與父母失散,被一位老道士收留為弟子。
年少時,鉆研道門法門,成就超凡。被老道士帶上山門,正式成為道門弟子。并與一位師姐互生情愫,但卻沒有更進一步。
中年時,二戰爆發。各派超凡下山抗日。他的隊伍很不湊巧,就遇上了號稱斬斷華國龍脈的‘七刀’。那日本超凡中,最為強大的敵人。在血拼之后,師父和師兄弟們盡數陣亡。那位師姐也帶著遺憾在他眼前死去。大悲大怒之下,他單刀出軍營,扯下了敵人的頭顱。
二戰后,他成就地級超凡。成為了華國超凡界最強的高手,也成為了超凡協會的領導者。并將協會發展為如今的規模。
后來,他全身心的投入到教導徒弟的事情上。
就這么過了幾十年,有一日,他在山中祭拜師尊師姐的時候,意外發現了一個被丟棄的女嬰。
他沒有什么猶豫的就將女嬰帶回了山門。
就如同老來得子一般,他也十分寵溺這個女孩。
女孩雖有缺陷,口不能言。
但十分努力,小小年紀便展露出不俗的天賦。
而那位女孩自然就是十三人杰中的啞女了。
那之后的事情....對于李昆來說,事情開始壞起來了。
那是一個舍粥廟會的日子。
自己帶著啞女和其他弟子下山舍粥,結果自己寵溺的女兒,就被某個混蛋給盯上了。
李昆永遠都忘不了,那個牙都沒長齊的小毛孩,拿著朵花靠近小啞女的一幕。
那時自己還樂的很,還和空蟬等人顯擺說自己的女兒多么清秀伶俐云云...并沒有把這個當一回事。
后來的幾年,他就笑不出來了。
每當想起這個事情,李昆就無比后悔,當時自己為什么要帶啞女下山啊...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再然后...便是現在。
這幾個自稱來自二十一年后的家伙出現,其中一個還是外道天人。
那個外道天人說他燕云人,姓李,且十九歲....
李昆冷靜下來,應該不會這么湊巧...吧?
“前輩?”李長河皺眉,感覺李昆的表情不對勁:“三尸神有這么危險?”
“....沒錯,對于我們超凡者來說。十分危險。”李昆看李長河的眼神有些復雜,但還是繼續說道:“三尸便是我們人類的妄念,很少有人能不受妄念的影響。被三尸侵占身體,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走火入魔。輕則心情大變,重則神魂破碎,變成現在說法的植物人。”
“也就是說,與他交戰。很有可能打著打著,隊友失去戰力,或者直接變成敵人?”秋問天想了想說:“這和中了喪尸病毒是一個道理。”
在災霧中,喪尸病毒一度出現過,但所幸被一位玩家爆頭、點火、揚灰。不然擴散開來,便十分危險了。很有可能發展成滅世級的災厄。
在聽秋問天解釋了什么是‘喪尸病毒’后,李昆搖頭說:“有些相似,但也有些差別。根據弟子們的描述,他們在車隊中便感受到道心不穩。如果繼續呆在那個范圍內,恐怕很快就會被三尸侵占身體。從竊聽的聲音來看,對方甚至是一個眼神或聲音,就能撩撥你的三尸。不然,日本超凡不會一個都沒逃走。”
“那可有什么愈發手段?”李長河問道:“你作為地級超凡,對三尸應該有不少研究。”
“沒錯,我們道門所謂的清心咒,便是先賢專門用來鎮壓三尸的法門。”李昆說:“這個可以用來穩固我們的道心,暫時壓制三尸。但是...”
“但只能鎮壓,不能預防。所以,在戰斗中很有可能入魔。”李長河分析說:“在我們的歷史中,你們中有人是自相殘殺而死。或許就是因為其中有人被三尸占據身體。”
“沒錯,也只有這種可能了。”李昆幽幽說道。
他已經想到當時所面對的場景了。
如果按照原來的計劃,他們在幾天后找到了敵人。
并且為了歷練弟子,各門各派的弟子都參與了圍剿。
那神尸醒來的瞬間,便會有大量的弟子被三尸占據。那將會是一邊倒的屠殺。
境界較低的超凡者,將在短時間內就被占據身體。
如果神尸還有著命令其他三尸的手段,那等于瞬間給對方送去了一大波戰力。
而且,猝不及防下。即便是地級超凡,也有可能被占據身體。
李昆可以想象到,幸存下來的人,是多么驚懼。自己的弟子,師父,師兄弟...都在瞬間變成了敵人。
“從結果上來看,這種亂三尸的手段,顯然也會對常人造成影響。甚至有著一定的傳染性,所以....我們當時應該是用奇門八陣或袖中乾坤的手段,將神尸給困住了。”李昆繼續分析:“而我們自己也不敢離開。可能是,我們自己身上也有了某種不安定因素。所以,我們中的一些人,是為了阻斷這種蔓延而自殺的....唉。”
說到這,李長河和魚塘主等人臉色微變。
如果有傳染性,他們其實是最危險的。
因為,潛入的他們一路上和神尸的距離很近。
“兩位放心,你們沒有問題。我來的時候,已經用天眼看過了。”李昆說。
“這么說,如果看不到因果。其實也不知道對方是否被三尸給占了?”秋問天說:“而想要看到因果,也就只有道門的‘天眼’和層次更高的超凡者了。要是身邊沒有你們道門的人,我們甚至無法察覺對方究竟是敵是友?”
“而且,如果道門的人已經被占據,完全可以謊報。從而害死一些還沒給占據的人。”李長河分析:“還真是麻煩的能力。虧你們當年還能堅持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