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共生體的云婷自然也聽到了李長河的嘆息。
另一個李長河?云婷聞言一愣,隨后了然了。
是啊,李長河戰斗至今,所遇到的對手很多。
從不見紅塵、海凌山這些強大玩家,到太陽王和羅羅多亞這種劇情boss。
李長河從沒有因為與他們為敵而恐懼。
云婷算是一路見證過李長河走來的人。太清楚他畏懼什么了。
他最開始對決不見紅塵,到九龍山上冒險釋放廷達羅斯獵犬對抗海凌山,再到大唐岳州城手段盡出對抗血河神選薛申。
他始終都是想要保護自己所珍視的人。
這才是最大的恐懼。
因為他輸了,可就一無所有了。
為此,他必須贏下去。
這是他不滅的意志和必勝的信念。
這也是陳光、水月等人為何會幫助他成就兵武超,卻沒有希望他兵武大圓滿的原因。
或許兵武大圓滿的李長河會變的十分強大,但那本就是他為了保護珍視之人所獲得的力量。他又怎么會讓兵武圓滿呢?
而如今,李長河所畏懼的事物終究還是被災霧具象化了。
某個一無所有的自己,已經化作強大的恐魔來到了這個世界。
云婷無法想象,那個恐魔究竟遭遇了什么。居然會被強大的六翼守門人稱之為邪神。
“當一無所有后,你便會化作這種可怕的存在啊。”云婷心里感慨。
李長河則是看著黑夜,心想既然是另一個自己的話。
那么...他的想法....自己或許也能猜測到一點。
勢必要消滅人類?
恐怕對于那只恐魔來說,想要殺死自己這個塑造了他的悲劇來源。是必然的。
可讓他殺死其他人....對丫頭動手?對盒子動手?對那些曾經守護的珍視之人動手?
“那他也就不再是我了!”李長河對此有著絕對的發言權。
如果那個恐魔真的這樣做,那就和以往的敵人沒什么區別了。
那就找到他,擊敗他!
李長河思索片刻后,打算當面和她商量一下。
這個臨時安全區在其實是某家高檔酒店,雖然比起防空洞和地下停車場,安全系數少了很多。
畢竟有些恐魔會爬墻或飛行之類的能力,防御起來十分麻煩。
但至少能提供一個舒適的休息環境。
而丫頭神性消耗過大,便在三層的一個房間內休息。
李長河在和玩家們商量好守夜班次來到門口后,敲了敲門。
房間內傳來輕巧的腳步聲,隨后房門打開。
開門的卻是陳余。
她穿著一件白色的睡袍,頭發還濕漉漉的,臉頰上還有些微紅,應該是剛洗過澡。
本想進入房間的李長河一愣,下意識退后一步,抬頭看了看門牌號。
“我敲錯門了嗎?”李長河一驚。
好在沒撲進去,不然今天估計是以死謝罪了。
“得了吧,你可沒那膽子。”
陳余見李長河退后一步,挑眉說:“她左手不便,請我來幫她洗澡呢。”
蕭楠過段使用神性后,身體冰冷,同時左手處于癱瘓狀態。陳余便是為此來到她的房間。
其實,這應該讓身為男友的李長河來。
就是如此一來,洗著洗著,可能會干點別的什么事情。
“這個我也能勝任啊!”
李長河語氣嚴肅,一本正經的說:“我嚴重懷疑,你是為了占她便宜。”
“占...”陳余一愣,攤手笑說:“哈哈哈,那你要占回來不?”
“呦呵,你還想占我便宜。休想!”李長河果斷拒絕,認為誰占誰便宜還不好說呢。
“嘶...我能打他一頓嗎?”陳余深吸一口氣,回頭問道。
“不行的呢。”
房間內,蕭楠輕哼。
吵嘴結束后。
李長河進入房間,將自己的猜測告知了兩人。
自己的恐魔或許已經出現了,而且實力十分強大。
至少,比六翼守門人要強大。
不然,兩者同樣是黑泥神性。
以六翼守門人那不管不顧性格,應該不會放過才對。
六翼守門人可是有著對恐魔下手的案例的。
她既然沒能擊殺那位所謂的邪神,想必那位邪神的實力很強。
李長河的分析后,見兩人同時沉默,心里也了然了。
“原來你們官方已經知道了啊?”
“嗯....畢竟,他是位異常強大的恐魔。在他出現在災霧中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被官方察覺了。”陳余回應:“而他的身上穿著一副殘破的山文甲,身上還插著數把混沌神選的武器。也就能夠確定他的身份了。畢竟,在數據庫中,穿著山文甲和混沌神選戰斗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也就是說,他是在大唐任務中失敗的我嗎?”
李長河心里有些復雜,有憤怒,有悲傷。
在大唐如果自己沒能擊敗薛申,或許就會像他這般吧。
李長河從來都不敢去想自己失去一切后會發生什么。然而這一存在,還是以恐魔的姿態出現了。
在得知這一切所發生的悲劇是自己的恐懼后,那位恐魔現在會很想殺死自己吧?
“怎么稱呼他?”李長河低聲問。
“靠近他的人類或恐魔,都會不由自主的流出言淚,即便是淚水流干了,也還會流出血淚。因此,我們給他的代號是。哭泣英雄。”陳余輕語:“他殺死了起碼六位神選。英雄之名當之無愧。”
“什么都沒守住,還算什么英雄?”李長河微微搖頭,情緒有些煩躁。
好吧,官方不告訴李長河這一點是正確的。單單是得知有這種存在,李長河便感覺十分的不適。
他很想質問對方‘你怎么能輸呢?’
可這一切又是因為自己的恐懼而創造的經歷。
以至于,李長河此刻的情緒十分復雜。
“其實,是打算在你知曉前就消滅他的。可惜他的能力特殊,并且戰斗意識和戰術智商都很高。”蕭楠簡單說了說哭泣英雄的能力后,伸手握住李長河的手掌:“不要想太多。那到底是不該存在的苦難,都是災霧虛構的。”
“我知道。”李長河微微點頭:“既然他就是我....我也知道他的糾結和矛盾。”
“也知道他究竟會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