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開天辟地，是一切的根基。
萬物造化，是舞臺的搭建。
一族定序，是統一的聲音。
蒼生歸心，是人道的覺醒。
天道運轉，是華彩的綻放。
這是五條道路。
而今，將在人道的藍圖中，支撐起五方天帝，穩定天地秩序，主掌紀元沉浮。
五條道路，便是五塊拼圖。
風曦已得其四！
一路走來并不容易，絞盡腦汁，窮盡了靈慧。
畢竟，能修成這些功業的人物，又有誰是簡單的呢？
想要壓服，那非得是天時地利人和俱在，讓這些豪杰無路可走，才能有落實的曙光。
不然…
“人道陛下且請垂拱而天下治，洪荒事務，還是由我等賢明神圣自行處理！”
架空！
一點都不要奇怪。
這事兒，某些人干的出來。
事實上，巫妖大劫打的這么火熱，就是這么來的！
沒有一點手段，即使敕封了五方天帝又如何？
誰聽你的？
風曦一度被逼的狗急跳墻。
只是，有一柄刀太好使了。
橫沖直撞,與他配合的天衣無縫…姐弟齊心,其利斷金！
巫族伐天，幾經輾轉,終是破滅了妖族天庭，打到妖皇尊位成為泡影，天皇帝俊宏圖霸業一場夢，最終低頭,一時沒了雄心壯志,跟風大善人混了。
天道猖獗，卻被誅仙劍陣血祭了一個時代，在女媧的手里被葬下，生生鎮殺了一次。雖然吧,這誅仙劍陣是風曦給的,但他保密工作做得不錯，迄今為止還讓道祖誤解，是女媧城府如淵。
不過,這也是另有安排——不給女媧遮掩一下，加強一波，又怎么能讓伏羲著急上火呢？
風曦很懷疑。
別看伏羲濃眉大眼的，和和氣氣的，一手扶持人道…等時機到了，這指不定反手就把他風曦給賣了，將女媧給氣炸了，不能容忍的背叛,使女媧陷入跟他對抗的局勢,自己則穩坐釣魚臺——
“哎呀！你們不要打了！你們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跟個攪屎棍一樣，哪邊弱就幫一下,讓其與對面死磕,大搞平衡，便無力顧及于他。
現在好了。
女媧在亂殺,一副勢不可擋的樣子…于是,就該青帝跟黃帝和和氣氣了,大家一起共度難關,攜手按下浪的飛起的媧皇。
到時候，做一場戲…那,女媧不就可以白給了么！
風曦懷揣著莫名的心思，踏過歲月的浪濤,逆轉了時光。
不知不覺中，他走到了最初的時刻——那是后土興沖沖打撈未來，使人道意志出現傾斜的時刻。
也是他跨越時光的節點，是大戲拉開的剎那。
他靜悄悄的站著，俯瞰著那一幕。
有人道的遮掩，他絲毫不起眼，不會驚動到他人。
好歹人道也是有些牌面的。
“唉…”
風曦輕嘆，掩去了種種痕跡線索，除卻一點真相。
那是真相,卻又是不完全的真相。
——他是炎帝！
舍此之外，一切如常。
后土依舊辛勤的像一只小蜜蜂,忙忙碌碌的采集著蒼生的花朵，釀造出香甜的蜂蜜。
只是…
“采得百花成蜜后，為誰辛苦為誰甜？”
“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他惋惜而傷感，是替女媧的…可惜，大勢推動,他無法置個人情感于眾生得失之上，只能是隨波逐流。
“待到時機成熟，炎帝的身份，將化作囚籠，引女媧入甕…”
“此后，造化權柄歸位，我當圓滿。”
“我是人道，人道是我！”
歲月長河的波濤洶涌，將他的身形幻滅，湮沒了太多的痕跡。
“我該去見一見‘昊天’了…拿了許多的好處，多少也是要辦點事情的。”
“他要讓女媧輸的明明白白,我也要是要跟他提前串通…”
“畢竟，哪怕是處理先天神圣，也不能一刀切,需要盡可能的消除怨言…這就需要一個具體的章程…”
他上路，去往之前太昊天帝駐世烙印與演員昊天上帝打假賽的節點,在那里，他們將會面，決定未來紀元時代的興衰沉浮。
不過，走著走著，他一腳踏下，在蒼茫的歲月長河中似乎踩到了什么，堅硬無比。
“嗯？”
風曦疑惑，在長河中打撈，卻撈出了一塊石碑。
石碑很滄桑，無比古舊，被歲月沖刷，上面許多痕跡都模糊了。
只能依稀分辨出一點點線索，似乎就是他留下的，因為帶著屬于他曾為炎帝時很隱秘的個人痕跡。
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誰能知道呢？
“壞了…我成…”
這是警示！
不過，許是多方原因，讓信息殘缺了。
風曦試著推演，卻感覺到了冥冥中一股阻隔，給隔斷在了虛無，什么痕跡都磨滅了。
這是盤古的手段！
風曦的瞳孔瞬間收縮，站在歲月長河中思索了很久。
“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沉吟著判斷，不過缺少線索，也無可奈何。
躊躇片刻，他還是繼續上路了。
只是，意外顯然并不只有這一件事。
當他抵達目的地，卻見一切都已成空，伏羲版昊天上帝并不在，似乎是剛走不久。
“嗯？”
“人呢？！”
風曦有些發呆。
難以揣測的時空，浩蕩奔騰的長河，從下游逆流而上，是一道璀璨的光輝閃耀。
它絢爛而奪目，隱隱綻放著五德的神妙，讓蹲守了不知多久的“昊天上帝”長長舒了一口氣，“終于來了。”
不過，那道光來的很艱難，似乎觸動著洪荒這尊盤古道果怎樣的警報，有著些許的阻礙。
它似乎不夠圓滿，但又似乎僅是相差毫厘。
昊天見怪不怪，于是上前相助，垂下了繩索，拉了一把。
于是，那逆流而上的光輝，最終有極盡一躍，化作一尊身著冕服的無上帝者…神霄繞其身，九華綴其裳，一絲一縷的仙光流淌，盡情演繹世界生滅、萬靈朝拜的浩瀚氣象。
混沌光華垂落，讓其身形模糊，但其風采不減絲毫，皇者威儀無邊，有真正的蓋世雄姿。
祂到來，祂走過，縱然只是無心為之，也擦除了途經道路上的無數條變動時間線，讓諸天諸元都在無聲無息間融化，無量世界、無盡生靈煙消云散。
這是大破滅！
破滅之下，眾生平等，無人超脫。
只有洪荒證就永恒，所賦予永恒特性護佑著萬靈根本的一點真靈之光，融匯盡不可思議的真靈大海，隨波逐流，等待輪回，等待新生。
這新生，并不遙遠。
只因那帝者，既帶來了大破滅，卻也有大生機。
其身形存在，照映著被歸于虛無的時空地域，至高無上、玄妙莫測的氣息擴散，便在無中而生有，再造無量大千，衍生無窮生靈。
全新的時間線，替代彌補上了被擦除變數，自然而然，無縫銜接！
而這一破一滅之間，世界大同小異，生靈也相差無幾，那…究竟變了什么？
變了人道！
當帝者走過，若有若無間，有人道的頌歌在奏響，文明的火種在燃燒，人道、人族，光輝燦爛，改天換地！
人道壓天道！
在祂面前，天道也要臣服，不能與之為敵！
若為敵，則斬之！
就是這樣的霸道！
甚至于，不止是天道。
在祂身上，除了對天道的統治外，還有萬族朝拜的妖皇氣息，涉及人族的無邊功德，乃至于…太昊天帝的大道神韻！
或許，唯一的遺憾是，缺少了女媧的造化。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來的慢了些。”昊天微微側身，嘆了一口氣，對著這人道的至高圣王開口，有些抱怨。
“是我的錯。”來人凝視昊天，有些沉默，像是隱藏著怎樣澎湃的心情，怎樣的吃驚與不可思議，不過最終都化作了平靜，“下次不會了。”
“哈哈…沒有下次的！”昊天意氣風發，“這一次，我們就把女媧給鎮壓了！”
“想我伏羲何等人物？哪怕女媧她成了氣候，處理起來不是那么容易…可，我既然敢放水養她，成就她，我就有信心收拾她！”
“洪荒，不止是打打殺殺，還有人情事故！”
“這不？”
“我把人道你培養起來了，到時候我們兄弟齊心，女媧只能去面壁思過！”
“…”帝者沉默了下，贊同道，“說的對。”
交談間，祂的氣息起伏，似乎有些不穩。
“你沒事吧？”昊天詢問道。
“無妨。”帝者悶悶道，“些許…后遺癥，人道中終有風波未定，我也不容易。”
“唉…巫族…”
祂欲言又止。
“巫族，注定了下場慘烈。”昊天失笑，“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這里面摻雜了多少黑歷史，就先不說了。”
“何況，哪怕是為了警示后世，也是該殺殺，該抓抓…巫妖大劫前車之鑒，后世當不復為之。”
“一場量劫，死了多少生靈？”昊天冷笑，“崽賣爺田不心疼，那群神…該殺！”
“我等不治他們的罪就不錯了，他們還妄想以此上位？”
“此風斷不可漲！”
“也是。”帝者低聲附和，“我軒轅鎮守人族，定鼎人道，怎能容忍他日，此等悲劇再度重演？”
“巫族覆滅，自有取死之道！”
“不過，巫族好說，女媧呀…”
帝者情緒復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昔年女媧為圖壯大人族陣營，不惜代價組建同盟，四處拉人入股…諸多大羅古神投資其中，因此讓人族劃分出無數氏族，各有圖騰依附。”
“正是靠著這條策略，才撐起了對抗妖族天庭的骨架，是一手妙棋。”
“但今朝，我們要對女媧下手，這些古神…”
“唉！”
帝者長長嘆息。
“三千氏族，八百諸侯…慢慢來，遲早都能給炮制了，回歸到中央集權。”昊天笑笑，“主要是女媧…把這出頭鳥給關小黑屋了，剩下的都好說。”
“也對。”帝者看著昊天，點了點頭，“把蹦跶最歡的收拾了，剩下那些角色，也不過是彈指可滅的螻蟻。”
“走吧…我們趕緊行動。”
“女媧娘娘，那么圣德聰慧，狡黠睿智…時間一久，恐變數橫生，于我等不利。”
“好說！好說！”昊天大笑，“一些事情，是該早點解決。”
“不過，你要說女媧她多睿智…那我可就不這么認為了。”
“我看著她從小到大長大的，我還不清楚她？”
“她聰明是聰明，但本質上就是個老實人…講真的，我能把她賣了，她還要給我數錢呢！”
“萬一！萬一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帝者與昊天漸行漸遠，離去之后，一道光落下，斬斷了種種因果，難以追尋。
若有若無的話音，沉墜在歲月的塵埃，漸漸歸于虛無，飄渺難尋，“萬一女媧她大爆發了，開竅了哪怕就一次，膽大妄為起來…豈不是麻煩？”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昊天的話音也變得渺渺了，“我俯視了她一輩子，她還能翻了我的天不成？”
“不過，你這么一說…我也就順便防上一手好了…”
“誒？我也就是說個笑話，你還當真啊？”帝者有些無語，也有些好奇，“你要怎么防？”
“這，是個秘密…”
歲月葬下太多隱秘。
現實卻仍在前移推進。
巫族撥亂反正、正本清源，不是請客吃飯的。
祖巫是要顛覆人皇法統。
而那些大巫，則是去救駕，守護輪回中的后土！
一桿旗幟，成為最醒目的口號。
一口大鼎，成為最絢爛的流星。
在帝鴻淫威無邊，肆虐在輪回，連后土辛辛苦苦打造的地府都要搶走的時候，乾坤神鼎橫空出世，劃破了紀元的天空，要掀起軒轅的頭蓋骨！
“殺啊！”
乾坤鼎的出現，為諸多大巫振奮了士氣，他們咆哮吶喊，不畏艱險，奮死沖殺。
“也就這樣了。”
可惜，軒轅半點不慌。
“我軒轅，哪怕獨對三千神，需一手鎮壓后土，一樣無敵世間！”
他意氣風發，有豪情壯志。
不過，當幾道橫貫歲月的殺機沖擊而來、是屬于太易級數的祖巫兇威，他叫起幫手的速度，絲毫不遜色于后土。
“有德多助，失德寡助。”
“后土…就你會叫人嗎？”
“我等五方天帝，候你多時了！”
話音落下，紀元崩塌，有染血古琴奏響了永恒仙曲，連綿不絕的音波，甚至掀飛了流星天降的神鼎！
伏羲琴對決乾坤鼎！
“撥亂反正，就在今朝！”
同一時刻，古史中有巨頭吼嘯，立起了全新的旗幟，在號召，在指引。
許多不是跟女媧一條道走到黑的神圣，這一刻目光雪亮，精神震動，回憶起了古老的誓約，追隨曾經的旗幟，向同樣橫空出世的領袖擁簇而去。
甚至，有人因此背離了巫族的陣營，就地跳槽了！
“吼！”
歲月中，馳騁光陰的蓋世祖巫，紛紛遇見了對手，與人道的五方天帝對決，殺伐氣驚震了古今未來！
有鳳凰展翅，卻被青帝懾服。
有祝融縱火，卻見白帝橫空。
巔峰的博弈，各自難解難分。
古神的戰場，糾纏到舍生忘死。
最后，也僅有一點殘兵，跨過了刀山火海，往地府馳援后土。
可是…這一點力量，又能有什么用呢？
“怎么可能？！”
后土變色。
“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軒轅解答她的困惑，“后土，你的能耐雖然不差，可我終究比你技高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