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一聽這話,心中再次一緊。
來找她的!
難道真的是他?
沈冰莫名的有些心慌。
“他…叫什么名字?”沈冰稍稍平靜了一下,才問道。
“他沒說,我剛想問問來著,他就走了。我要不這就下去追他?”前臺美女又問了句。
“不用了。他長什么樣子?”沈冰搖了搖頭,問了句。
心中祈禱,但愿不是覃飛。
跟覃飛害怕見她一樣,她也害怕見到覃飛。
覃飛是害怕曾經的那份美好愛情破碎,她是害怕覃飛找她算賬。
曾經她是覃飛最親密的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覃飛。
一旦被覃飛知道了真相,沈冰不敢想象那個后果。
“那人挺瘦的,皮膚挺黑,應該有四十多歲了吧,胡子拉碴的,不過看著有點帥氣呢。尤其是他的眼神,怎么說呢,很…深邃?”
前臺美女憑著記憶,搜腸刮肚的想著如何來描述覃飛。
沈冰聽到這里,幾乎已經是確定了百分之九十。
就是覃飛。
曾經的覃飛很帥氣,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
沈冰一直說他的眼神很像梁朝偉。
仿佛能看透人心,精明中又帶著幾分多情的憂郁。
這么多年過去了,覃飛的那雙眼神,一直縈繞在她心頭。
有懷念,有愧疚,也有畏懼。
沈冰輕輕呼了口氣,對前臺美女說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工作吧。”
回到辦公室里,沈冰仍舊有些魂不守舍。
覃飛回來了!
他是剛出獄嗎?
他知道當年的事情了?
應該知道了吧,要不然,他怎么可能直接找到這里來。
自己要怎么面對他?
沈冰一時間心亂如麻。
正想著呢,辦公室門開了。
一名中年男子徑直走了進來。
能夠不敲門進入她辦公室的,只有林洪生。
林洪生標準的襯衣領帶打扮,半長的頭發梳成個背頭,文絲不亂。
戴著一副金框眼鏡,鏡片后的一雙三角眼透著精光。
“回來了?談的怎么樣?”
林洪生進來后,自顧自的坐到了沙發上,倒了壺水開始燒茶。
沈冰從辦公桌后站起身來,來到沙發這邊,挨著林洪生坐下,回了句:“還算順利,吳輝那邊雖然有些不太情愿,可他當前的處境,也沒的選擇了,只能答應咱們的條件。”
林洪生嘴角浮起一絲冷笑,說道:“哼,算他識相。這段時間,你再跟進一下,爭取盡快把這事確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
吳輝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總,公司股票名字叫寧東科技,主營業務是生產LED燈管。
寧東科技在整個LED行業中,處于中上游的地位,有一定的市場占有率和品牌知名度,但都不是很高。
林洪生看中了這家公司。
寧東科技的規模不是很大,總市值也就不到八十億,其中老板吳輝個人持股達到百分之三十五。
打聽到寧東科技出于經營需求,老總吳輝將個人持有的大部分股權都質押了。
林洪生便動了心思。
先是通過二級市場打壓寧東科技的股價,將寧東科技股價從去年最高的三塊八毛五,一路打壓到了現在的一塊八左右。
跌幅超過百分之五十。
吳輝質押的股權,因為市值大幅縮水,已經超過了警戒線,逼近平倉線,銀行那邊要求吳輝限期補足抵押物,否則便無條件處分質押股票。
寧東科技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就是在這個時候,林洪生找上了門,說他可以幫助寧東科技渡過這次危機,但要求吳輝將他個人持有的股份,以每股一塊五的價格,轉讓百分之十五給林洪生。
這擺明了是在趁火打劫,而且吳輝也知道,這把火就是林洪生放的。
吳輝一開始當然不愿意了。
但是,如果不答應,那林洪生繼續往下打壓股價,銀行那邊肯定會給他強制平倉,他可是質押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一旦平倉,那他就等于是失去了這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剩下那百分之五,分分鐘就會被其他大股東給踢出局。
吳輝也想過去找其他人幫忙,可其他那些人,都不想跟林洪生正面沖突,都找借口拒絕了吳輝。
吳輝也想過通過法律途徑來維護自己的權益,告林洪生惡意操縱股價,可是,他咨詢了一下律師,無奈得知,林洪生做的很精妙,紅林資本不過是內部出了一份投資分析報告,然后“無意”泄露出來,都不用紅林親自出手,僅僅憑借紅林資本的影響力,就迫使寧東科技股價暴跌。
所以,現在擺在吳輝面前就兩條路,一條是接受林洪生的條件,低價轉讓給林洪生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自己還能保留百分之二十。另一條,則是魚死網破,寧死不從,最后的結果,恐怕林洪生依舊可以拿到寧東科技的股份,而他吳輝,估計就得黯然離場了。
正因如此,哪怕吳輝恨得牙根癢癢,也只能是被逼無奈的答應林洪生的條件。
林洪生說完之后,看了眼沈冰,見她神色有些異常,便眉頭一皺,問了句:“看你臉色不太對勁,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沈冰搖了搖頭,看了看林洪生,心中有些猶豫要不要將這事告訴林洪生。
沈冰跟林洪生,是一個大學的,不過林洪生比沈冰長幾屆,算是她的師兄。
上學那陣,兩人同在學生會,接觸比較多。林洪生對沈冰生出愛慕,追求過她。
但是,林洪生家境貧困,長得也一般,沈冰對他并沒有什么感覺,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畢業后兩人也沒再聯系。
直到畢業后多年,在一次校友聚會上,沈冰才重新遇見林洪生。
那個時候,沈冰已經跟覃飛確定了關系,并且在覃飛的幫助下,當上了分公司總經理。
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而林洪生畢業后來到寧海,進了銀行,經過幾年打拼,也坐到了銀行支行長的位置。
也算是事業有成,至少在他們當時那一幫校友中,兩人算是混的最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