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油開盤跌停,可見那增產的決定,沖擊有多大。
盤面上,多頭幾乎是毫無抵抗了,空頭將油價死死的壓在跌停價上,盤口連點成交量都沒有了。
陳偉手里的原油空單,已經浮盈快八個億了。
看這架勢,原油今天估計是打不破跌停板了。
陳偉干脆不再看原油,切過黃金來看了看。
黃金今天高開。
開盤后往下跌了一波,然后又稍稍反彈了一下,反彈力度也不是很大。
正分析著要不要進點空單,程麗雪敲了敲門,進來了。
身后跟著張一帆和段啟銳,還有一名中年男子。
陳偉忙站起身來,招呼三人坐下,然后又吩咐程麗雪,讓她把鄭軍鵬和周毅叫過來,再把王倩也叫過來。
等程麗雪出去之后,張一帆略顯客氣的說了句:“陳總,要不我先出去等一會兒?”
他只是過來跟天潤簽個協議,倒也不著急。怕自己在這兒不太方便,就想先出去等一會兒。
“沒關系,你也不是外人,這位段總幫我介紹了一位朋友過來,正好一塊聊一聊。”
陳偉一邊給幾人泡茶,一邊笑道。
張一帆便不再推讓,坐了下來。
“沒想到陳總竟然請來了張律師,我前兩天還想著要不要給您二位介紹一下呢。”
段啟銳說了句。
陳偉有些詫異:“你們認識?”
“張律師可是在咱們國內都鼎鼎有名的大律師,我怎么會不認識呢?而且我跟張律師之前也合作過幾次。”段啟銳說了句。
陳偉恍然大悟。
想想也是,這兩人,一個是大律師,一個是獵頭,都在云州這一畝三分地上,肯定會有交集的。
段啟銳要是不認識張一帆,那他這個獵頭就有些失敗。
正說著,鄭軍鵬他們三個就進來了。
等鄭軍鵬他們坐下后,段啟銳這才介紹了一下他帶來的那位中年男子:“這位叫覃飛,不知道陳總有沒有聽過他的名字。”
陳偉愣了下。
覃飛?
聽著有點耳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看到過這個名字。
周毅也在那一臉茫然的表情,顯然他也想不起來。
倒是鄭軍鵬眉頭微皺,說道:“覃飛?我好像聽過這個名字。覃飛,覃飛,哦,我想起來了!你不會是華辰系的那個覃飛吧?”
鄭軍鵬神情變得有些不敢置信。
華辰系的覃飛,十年前,那絕對是投資界呼風喚雨一般的大牛!
以風格激進著稱。
是當年漲停敢死隊的旗幟人物。
他最讓人嘆服的一筆交易,就是在大盤處于低谷時期,滿倉抄底國華銀行!
一舉將巨無霸一般的大盤股國華銀行,給硬生生的拉漲停了!
更是直接吹響了大盤反轉的號角,也就是從他抄底國華銀行的那一刻開始,大盤正式反轉,開啟了兩年的牛市行情。
之后業內便有一個說法,說股市是經濟的風向標,而覃飛是股市的風向標。
可以說,那個時候的覃飛,風頭無二。
參加各種高端財富論壇,還經常上電視,出書。
十年前,基本上炒股的人都知道覃飛。
甚至好多人都是受覃飛的影響,才進入股市的。
只不過,十年前,陳偉還在上初中呢,壓根兒就不知道覃飛這個人,甚至他那個時候都不知道啥是股票。
等他上了大學之后,逐漸的了解了一些股票知識,才聽說了覃飛這個人。
他還在他們學校圖書館里,看過覃飛的書呢。
但其實那個時候,覃飛已經出事了,到現在整整消失了七八年的時間。
股市四年一個輪回,七八年的時間,都走過兩個輪回了,新人換舊人,再風光的舊人,也被時間抹去了痕跡,所以陳偉一時間才沒有想起覃飛是誰來。
看著眼前雖然是認真捯飭過一番,但明顯還是能看出有些憔悴的覃飛,陳偉很難將他跟十年前的那個風頭無二的股市風向標聯系起來。
那覃飛聽到鄭軍鵬認出他來,只是搖頭一笑,笑容滿是苦澀。
周毅蹭的一下站起身來,看著覃飛,滿臉的不敢置信:“我擦,你真的是覃飛?偶像啊!”
覃飛再次苦笑一聲,說道:“什么偶像,我現在不過是個洗心革面,改造從良,重新做人的無業游民罷了。”
周毅聽了這話,一時語塞,也不知道該說啥了,看了看覃飛,又看了看陳偉,輕嘆一聲,坐了下來。
既然知道了眼前這人就是那個覃飛,周毅自然也想起了覃飛的一些傳聞。
這時,段啟銳干咳一聲,說道:“那個…陳總,其實當年那事…”
“當年那事不怪他。”
不等段啟銳說完,陳偉就沉聲說了句。
鄭軍鵬面帶不解的看了看陳偉,周毅卻是恍然大悟般的說了句:“我就說嘛!飛哥你肯定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當年,在覃飛最風光的時候,出事了。涉嫌違規交易,判了八年,沒收個人非法所得十八個億,并處罰金三個億。
鋃鐺入獄,眾叛親離,傾家蕩產。
覃飛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沒有被冤枉,我當年那一筆,確實是違規了,我罪有應得。”
“啊?”周毅又呆了下。
陳偉說道:“你確實沒有被冤枉,你是被陷害的。甚至,在我看來,你明知道是個火坑,還自己主動往里跳的,是不是?”
“我以為她…”覃飛面露苦笑。
“你以為她愛你,是不是?所以為了她,你甘愿往火坑里跳,是不是?”陳偉盯著覃飛,帶著幾分質問的口氣說道。
覃飛沒有回答,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神色復雜。
有苦澀,也有心痛,卻是沒有多少恨意。
哪怕他明知道是她害了自己,卻仍是恨不起來。
覃飛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在股市中,他是殺伐果斷的股市風向標,是漲停敢死隊的領軍人。
可是面對愛恨情仇,他始終是做不到殺伐果斷。
那個女人,害得他傾家蕩產、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在獄中的八年,他一直在努力讓自己恨她。
也確實曾恨過她一陣。
但是很快他就說服自己了。
或許,她也是被人給利用了呢?
她應該是被人給利用了吧?
她肯定是被人給利用了。
要不然,她怎么可能陷害自己。
一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