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為您轉播的是NCAA聯賽最終四強賽,華盛頓大學愛斯基摩犬隊和馬奎特大學金鷹隊的下半場比賽。”
孫一平充滿激情的聲音從電視里傳了出來,讓正在準備吃橘子的陸非媽媽連忙把橘子扔在了一邊,然后眼睛緊緊盯著電視,當見到陸非出場到時候,興奮的拍著大腿:“快看,咱兒子上場了…咦,我現在手怎么沒勁兒了,拍腿光聽響都不帶疼的…”
陸非爸爸呲著牙:“你拍的是我的腿…”
“…”
“華盛頓大學和馬奎特大學上場的球員和開場時候的并沒有區別,雙方在上半場打成了59平,不知道下半場哪只球隊會率先發力。”孫一平接著說道:“陸非一個漂亮的突破,利用他超強的爆發力從馬奎特3號韋德和34號特納兩個人的夾擊之下利用拉到外線擋拆的安東尼華盛頓從兩個人的人縫中鉆了過去,面前已經沒有防守球員了,陸非非常輕松的將球打進…”
陸非打進之后,沒有任何慶祝,直接回防。
特納將球帶過半場,然后剛準備把球傳給在肘區卡住位置的韋德,卻突然發現了一絲不對勁,愛斯基摩犬隊沒有聯防?
沒有聯防怎么打?剛剛教練沒安排啊?
他咬咬牙,先把球交給了韋德,韋德接球,試探步點了一下,陸非沒有移動重心,韋德試探的同時眼睛穿過陸非看向了禁區,禁區擁擠的像是菜市場一樣,四個大個子全都擠在了里面,突破的路線已經全部被堵死。
加速,急停,擺脫了幾次依舊沒有擺脫掉陸非的防守,眼看著時間不多了,他只能投了出去。
“陸非防守的不錯,韋德這球投的很勉強。”張衛平說道:“華盛頓摘下了籃板,長傳甩給了陸非,陸非到了前場,追身的三分…進了!漂亮!陸非就該這么打,這是陸非擅長的東西。”
韋德突破到一半遇到安東尼華盛頓的圍堵,一時沒有找到傳球給杰克遜的傳球路線,無奈將球分給了外線的諾瓦克,諾瓦克接球面對羅伊的防守強行出手,投籃偏出了籃筐,這球若是換成羅伊絕對就是一步突破直接劈扣了,可惜是諾瓦克,他的自主進攻能力太差了,除了投籃也就只剩下投籃了。
一道紫色的身影沖天而起,直接從空中將籃板攬入懷中,是陸非,陸非落地之后像是奔跑的獵豹一般,從后場狂奔到前場,韋德從另外一側開始追他,其他球員壓根跟不上他們倆的速度,整個前場只有陸非和韋德兩個人。
陸非進入了三分線,他運球一步之后單手持球舉火燒天一般兩個大跨步跳了起來,韋德同時也跳了起來。
兩個人的身體在空中碰在了一起,陸非失去了重心。
“滴!”
裁判吹響了哨子。
陸非已經斜著飛了出去,身體幾乎與地板平行,他持球的右手縮了回來,左手扶了一下,仰在空中把球投了出去。
籃球擦著籃板掉進了籃筐。
兩分有效,加罰一次。
安東尼華盛頓和布蘭登羅伊連忙上前拉起躺在地上的陸非。
陸非面沉如水,穩穩的將球罰進。
下半場一開場陸非就像瘋了一樣的得分,短短五分鐘的時間他七投五中得到十二分,而馬奎特大學因為一時沒有找到合適的進攻節奏,所有的隊員像是啞火了一般,只依靠韋德的突破強行打進了一球拿到兩分,比分瞬間來到了71:61,愛斯基摩犬隊領先了十分。
馬奎特請求了暫停,這是他們下半場請求的第二個暫停,第一個暫停是在陸非投進那個追身三分的時候,第二個是因為陸非的反擊打成了2+1,兩個暫停都是為了扼制陸非的進攻火力。
馬奎特教練湯姆-克雷恩臉色鐵青:“特納,我不是叫你配合韋德協防陸非嗎?為什么每次都被他這么輕松的過了?”
特納無奈的說道:“我也不想啊,可是陸非實在太快了,我根本跟不上他。”
一直沒有說話的韋德輕咳一聲說道:“他的突破是很犀利,但是我不認為他的體力能夠支撐他這樣打二十分鐘,現在我們所面臨的問題是我們的進攻打不進,這才是最關鍵的問題。”
克雷恩眉頭緊皺,他知道韋德說的沒錯,對方下半場一上來出乎意料的沒有打聯防,而是打人盯人,而且人盯人打的還是緊縮內線的人盯人,讓馬奎特一時沒有找到解決的辦法。
若是再不解決,只怕這場比賽會輸啊!
他拿著戰術板,在上面涂鴉的畫著,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思考解決的辦法,沒有人敢出聲打擾他。
裁判吹響了暫停結束的哨子,催促馬奎特大學抓緊上場。
這時,克雷恩突然擦掉了戰術板,在戰術板上簡單的畫了兩個圈,其中一個圈往兩一個圈的方向畫了一個箭頭,說道:“諾瓦克,你去給韋德擋拆!”
“什么?”
諾瓦克怔了怔,這并不是球隊的常規戰術,因為韋德更喜歡內線提上來給他擋拆,這樣禁區才有足夠的空間給韋德突破。
“按照我說的做,你上去給韋德擋拆!”
裁判急促的哨子聲響起,諾瓦克來不及細想,只能按照克雷恩說的上場。
韋德在弧頂運球,諾瓦克提上來擋拆。
陸非看到這一幕頓時嘆了口氣,他知道對方已經找到了自己這套戰術的防守漏洞——如果是馬奎特的內線杰克遜上來給韋德擋拆,只要負責堵住韋德就行,至于杰克遜隨便他投,他那20%多的命中率投進了就認倒霉。但是諾瓦克不一樣,誰也不敢輕易放他。
諾瓦克擋拆之后往外線走,陸非沒有去管他,他只能去賭一波,賭諾瓦克這么久沒投籃,手感不好,他和羅伊夾擊韋德。
韋德將球分到了外線,諾瓦克接球出手。
還真讓陸非蒙對了,諾瓦克許久沒有投進球,手感冰涼,籃球砸在了籃脖子上高高彈起,籃板被安東尼華盛頓摘了下來。
安東尼華盛頓將球傳給了陸非,所有人都在看著陸非,期待陸非的反擊。
誰知道,陸非卻站在原地,然后叫了一個暫停。
回到替補席,羅馬爾拍了拍陸非的肩膀,陸非苦笑搖搖頭,嘆了口氣說道:“下面我們改打一盯四聯,和對方磨到最后,現在我們還有十分的領先優勢,只要我們能堅持住,勝利一定是屬于我們的!”
暫停結束,所有人上場。
當看到愛斯基摩犬隊變成了聯防,特納便知道這場球該怎么打了,他將球傳給了韋德,韋德持球直奔陸非所站的防守區域。
兩邊開始擠牙膏一般的攻防戰。
馬奎特大學進攻端主打韋德,愛斯基摩犬隊進攻端主打羅伊,馬奎特那邊諾瓦克偶爾投一個三分,愛斯基摩犬這邊陸非也會回應一個三分。
但是和馬奎特相比,華盛頓一個人在內線拼搶籃板畢竟搶不過對方兩個高大的內線,而且無論是華盛頓還是鮑比瓊斯,他們擅長的都不是搶籃板,華盛頓更擅長策應,鮑比瓊斯更善于站樁掩護,相比而言,馬奎特的內線梅特里和杰克遜基本沒有其他作用,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搶籃板。
所以愛斯基摩犬隊的二次進攻輸給了馬奎特大學好幾個,這也是導致比分越來越迫近的原因。
距離全場比賽還有最后二十秒,雙方竟然又打平了。
98:98
這個比分在NCAA比賽中并不多見,因為NCAA進攻時間更長,要是光看比分肯定以為雙方是一場進攻飆分大戰,實際上兩邊比的更多的是防守。
98平的比分。
但是球權在馬奎特的手中。
克雷恩叫了暫停,他要布置一波進攻。
而對面的羅馬爾此時也在大聲的和隊員喊道:“對方肯定會消耗時間,他們不會給我們留時間,打進他們贏,打不進進加時,所以我們一定要防下這一球,防下了我們還有機會,防不住今天晚上收拾東西滾回西雅圖。”
羅馬爾眼睛里充滿了血絲,但是他知道球員已經盡力了,華盛頓在內線手腕都被拽腫了,最后一球羅伊也沒了體力,投不進真的不怪他。
球員上場,決定生死的最后二十秒。
馬奎特邊線發球,球員繞著圈在跑,經過層層掩護,籃球最終交到了韋德手里。
韋德雙手在雙腿間交叉運球,陸非只是隨著他的節奏,在他每前進一小步的時候就往后退一小步,因為陸非知道這個時候根本不用考慮去斷球的事情。
當陸非退到弧頂往里一步的時候他知道不能再退了,此時的時間還有十二秒,不出意外韋德將在八秒左右開始進攻,他仍舊沒有選擇去斷球,而是把胸膛一挺,把身體靠近韋德,雖然明知道力量比韋德差了許多,但是最后一攻,說什么都要咬住牙撐住了。
韋德開始加速,用他的肩膀擠著陸非,卻出乎意料的感受到一股對抗的力量,但是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這些了,他一個跨步擠過半個身位,直接跳了起來。
陸非高舉雙手,這個時候他不敢去犯規,送對方上罰球線無異于直接送分。
拋投!
韋德是拋投。
籃球越過補防的華盛頓的手指,劃過一道高高的弧線,然后落在了籃筐的邊沿,砰砰顛了兩下,最終還是落入了籃筐。
全場華盛頓球迷頓時絕望了。
三秒!
100:98
馬奎特只給華盛頓大學留了三秒,韋德這是絕殺了愛斯基摩犬隊!
還好羅馬爾還有一個暫停,他毫不猶豫的叫了暫停。
叫暫停是要布置什么嗎?
他自己都不知道該布置什么?
發邊線球戰術?
他叫暫停只是多年的經驗使然,到了這個時候就該叫暫停,可是叫完暫停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當了這么多年的教練,遇到過無數次最后幾秒落后需要叫暫停的情況。
但是最終四強賽這是第一次。
全美數億人關注的比賽是第一次。
該布置什么?他有點懵。
“把球傳給我,我來投。”陸非喘著粗氣說道。
羅馬爾怔了怔,他看向陸非,看見陸非平靜的眼神。
他也跟著平靜下來,他拿起戰術板,畫了一個邊線發球的戰術,戰術的目的只有一個,將球交給陸非。
張衛平一連喝了幾口水,才漸漸平復激動的心情:“最后一球,愛斯基摩犬隊是選擇更穩妥的打兩分還是選擇打三分呢?”
孫一平說道:“相比較比賽結果,我更關心愛斯基摩犬隊最后一攻會是誰?”
是陸非嗎?
可是下半場一開始陸非瘋狂得分了一段時間之后,便又沉寂了,這段時間的進攻一直掌控在羅伊的手里。
所有人都在關注著這最后的三秒鐘。
裁判催促兩邊隊員上場。
愛斯基摩犬隊發邊線球,安東尼華盛頓發球,陸非雙手扶著膝蓋,喘著氣,汗水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流。
裁判哨響,所有人都開始跑動,陸非給羅伊掩護,羅伊又繞到了鮑比瓊斯的身后,陸非也繞到了鮑比瓊斯的身后。
羅伊突然跑了出來,羅伊空了!
馬奎特所有的球員頓時一驚,所有人都想羅伊撲了過去。
但是,但是,但是,華盛頓沒有傳!
“是陸非!是陸非接球!”孫一平尖叫的吶喊聲突然響了起來。
陸非從鮑比瓊斯身后像一道黑夜中的利劍一般沖了出來,在底角的位置,接到了籃球。
韋德發現了不對,沖了過去。
陸非跳了起來,沒有任何調整,直接出手。
籃球劃過韋德的指尖,在空中朝籃筐飛去,飛行的時間像是跨世紀一樣漫長。
“唰!”
籃球應聲入網。
“球進了!球進了!”張衛平幾乎是吼著喊了出來:“陸非的投籃…哪用管合理不合理,贏了,終于贏了!”
馬奎特沒有了暫停,最后剩下的時間根本不夠馬奎特運球過半場。
在韋德隨手扔出籃球之后,所有華盛頓的球迷開始狂歡慶祝,愛斯基摩犬隊的隊員紛紛擁抱在一起。
只有陸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實在是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