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決定(2)
主裁判很明白兩支球隊都不想再繼續比賽了，吳杰那頭剛剛翻完跟頭，他就直接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音！
“范可多夫球場”的穹頂處在哨響后炸開了五顏六色的煙火，球場各處噴灑出的絲帶漂浮著就仿佛閃耀的星光和銀河。
現場的數萬名槍手球迷開始了他們最后的狂歡，吳杰的身周更是投來了五光十色的燈光，所有鏡頭在這一刻都傾注到了剛剛上演足壇最偉大演出的外星人，此刻他的身體仿佛真的綻放出萬丈耀眼的光彩。
皇馬球員作為失敗者，這時即便偶爾被一束不屬于他們的光照到，還是難掩他們身為究極敗將的黯淡。
如果說皇馬球員的身上誰還配有一絲光亮，恐怕也只有陳浩南這塊唯一的遮羞布了。
當然了，卡馬喬身上也有光，只不過他的光是由街燈照亮，現在的他只想快點躲到一處沒有路燈的地方。
“五年前，人們都說世界足壇即將迎來一個群星璀璨的時代，當時貝肯鮑爾和克魯伊夫等稱霸一個時代的巨星雖然老去，但濟科、普拉蒂尼、魯梅格尼等一批新的傳奇取而代之，還有一批年輕的新勢力快速登上舞臺。可沒人能預想到，東方突然出現了一批像是從外太空闖入的中國天才，他們的東征只用了不到五年就征服了整個歐洲足壇。而這批外星人中的領頭人物，更是在歐洲賽場上綻放出所有地球人都無法抵擋的萬丈光芒！現在這個時代，如果一定要提群星璀璨的話，那也是只屬于中國足球的群星璀璨時代。”
“19861987賽季的歐洲足壇，又是被中國球員征服的一個賽季。這個賽季除了衛冕五冠王的外星人外，西甲聯賽的冠亞軍，德甲聯賽的冠軍，法甲聯賽的冠軍，荷甲聯賽的冠軍，葡甲聯賽的冠軍，全都是由中國球員帶隊獲得，再加上勢不可擋的阿森納，這個賽季的歐洲足壇徹底被中國人征服了！”
歐洲各國的解說這時看著被隊友和球迷視若神明的吳杰，再看看皇馬唯一的遮羞布陳浩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楚，這種明擺著塑造，毫不掩飾的捧殺和吸引仇恨的話，幾乎在所有直播本場比賽的歐洲電視臺都出現了。
這也說明歐洲足壇真的快承受不了中國球員的征服之旅了，其實只要簡單回憶一下就能想起來，中國足球的崛起還不到十年，1980年前的中國足球還是世界足壇里毫無存在感的荒漠，沒有人會往那里多看一眼。
但這才幾年啊，世界足壇的中心歐洲大陸，居然就被中國球員輕易的征服了。
這讓歐洲足球的臉面往哪里放？
這讓專屬于白人的優越感往哪放？
吳杰知道現在也就是有蘇聯人頂在前面，中國的利用價值非常大，否則別說像他這樣在歐洲足壇為所欲為，就連沈浪和秦劍等人都會遭遇各種突破下線的黑暗。
但即便有邪惡的老大哥吸引火力，他再這樣把歐洲足壇壓在身下蹂躪，同樣有可能讓歐洲足壇再也無法忍受，那時什么不可思議的手段都可能暗地里往他身上招呼。
所以最后瘋狂這一次就回去，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必然的選擇。
這時的吳杰已經在足球這項世界第一的運動上，嚴重打擊了歐洲的白人優越主義，這其實已經嚴重觸及了歐洲人的底線。
他很清楚要不是兔子剛剛用白眼狼祭天讓這些家伙又想起了朝鮮戰爭，如果不是兔子當褲子也要種出蘋果樹，如果不是有系統卡片的庇佑，現在就算有老大哥吸引仇恨都沒用，西方世界一定會想盡辦法讓他聲名狼藉！
不過一想起回家，吳杰還真有點歸心似箭！
這幾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歐洲，心中早已經思鄉情切了。
現在的歐洲各方面都比國內好上太多，他剛到德國時也覺得在歐洲生活真舒服。
但此時的吳杰卻一刻也不想待在這里了，那種感覺他自己也說不出為什么，但他就是不想和外國人一起踢球，他就是不想吃那些哪怕已經很精致的西餐，他就是不想生活在一個看不到中國人的地方。
“永遠叫人依戀和動情的是家鄉”，這句話他原本沒有太多感觸，但現在終于體會到個中滋味了。
所以這會鏡頭下的吳杰看似在和隊友慶祝，但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有些太過于云淡風輕，甚至有些游離于四周的味道了。
現場的慶祝結束后，阿森納球員帶著手上根本不想要，因為家里已經積累太多件的皇馬球衣，準備返回更衣室繼續慶祝。
這之后他們要重新回到球場參加19861987賽季的歐洲冠軍杯頒獎典禮，最后自然是去參加只有吳杰一個人出風頭的賽后發布會。
阿森納球員對這一套流程已經很熟悉了，重建三年來除了第一年因為沒有歐冠資格外，今天這個冠軍已經是他們連續第二次捧杯了。
如果不是該死的利物浦，他們這套剛剛步入巔峰期的冠軍陣容，幾乎肯定能把三連冠拿到手。
可惜今年捧杯之后，他們即便身為衛冕冠軍，未來三年也都不能參加歐戰。
但問題是真的只有三年嗎？
大家都知道第二次慘案發生后，利物浦的刑期肯定會增加，可他們就不會被連累嗎？
阿森納球員一想到這里，奪冠之后的喜悅就不免被未知的前景沖淡了。
三年他們可以等，畢竟吳杰都公開表達了三年之約。
勞德魯普和古特利等人在吳杰公開表態后，自然也表達了愿意與阿森納共渡難關的態度。
但如果是五年，甚至更長的禁賽期呢？
這時很多人都看了向吳杰，勞德魯普和古特利已經打算好與他們的老大看齊。
如果吳杰愿意三年之后又三年，那他們其實沒得選，因為在吳杰都愿意留下的情況，他們要是走了，馬上就是全世界所鄙視的叛徒，估計新球隊的球迷和隊友都會瞧不起他們，聲名狼藉之下更是別想賺多少錢了。
但要是吳杰選擇了離開，他們就完全沒有任何負擔，因為一切的負面影響都會被個頭最高的外星人扛下來。
所以阿森納的很多球星都打算與老大共進退，總之就是吳杰怎么干，他們就怎么學，這樣絕對不會出問題！
最后的頒獎典禮上，阿森納球員捧起那個只差一步就能永久留在自家榮譽室的冠軍獎杯時，從球員到球迷，包括俱樂部高層，許多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這一幕如果被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他們是拿到了最失敗的亞軍，這個模樣哪像剛剛衛冕成功的冠軍流露出的情緒？
現場略顯沉重的頒獎典禮結束后，阿森納球員帶著獎杯一同出席了賽后發布會。
這次發布會到場的媒體數量比去年又有提高，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次歐冠是未來至少三年里，英甲球隊的最后一次參加了。
BBC記者的第一個問題，就明知故問地把大家最感興趣的地方點了出來，他問道：“吳，以往大家捧起獎牌的那一刻，臉上都充斥著滿足和快樂，但為什么今天每個人的臉上都表現不出高興的符號？”
吳杰聞言面無表情，但卻若有所指的說道：“生命是有光的，在我熄滅之前，能照亮你一點，就是我所能做的了！”
BBC記者愣住了，馬上問道：“這個回答…請問和我的問題有什么關系嗎？”
吳杰冷笑道：“我‘馬上就要升副X級’的老父親曾告訴我，如果有人明知故問，那你就答非所問，這是對付那些愚昧者淺顯表現的最好辦法。”
這個回答終于讓現場的氣氛歡快起來，一直心有所思的阿森納球員也都開懷大笑，整個現場總算有些奪冠的氣氛了，只有BBC的記者面色難堪的站在那里。
但笑歸笑，大家也能看出吳杰的心情不算好，他雖然很喜歡懟BBC、太陽報這些英國媒體，可這么露骨的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這些人并不知道，吳杰是鐵了心要離開歐洲，那自然不需要顧慮什么了。
吳杰這番毫不留情的譏諷讓BBC的記者恨得牙癢癢，當然這段話里有幾個字是在他心里說得，他還不至于進四個頭球就腦震蕩了。
這時《踢球者》的記者問道：“吳，你的前四個進球讓我們都明白，今天你是想用清一色的進球方式完成奪冠，但為什么最后兩球沒有繼續下去！”
吳杰聽到這個問題，實話實說道：“今晚，我本想為歐洲球迷留下一場毫無保留，成為永恒經典的代表作。但我在比賽開始后，其實都沒想到該怎么做？所以當連續兩次用頭球完成破門后，我就升起了全部進球都用頭球的方式。至于為什么改變了主意，很明顯是浩南給了我足夠的壓力，他讓我必須把比賽的勝負放在第一位。這也是我要感謝他的地方，正是他的壓力逼出了我的極限，讓我創造了一粒前所未有的進球。”
這位記者追問道：“你是說這場比賽前，你并不知道自己能踢爆足球，能射穿球網？”
吳杰笑道：“可以這么說，其實所有的經典在最初，都不是為了成為經典而產生的。”
這個回答把陳浩南抬了一手，隨后意大利的《米蘭體育報》記者繼續提問道：“外星人先生，你今年才24歲，但我已經想不出還有什么演出能超過今晚了，這會是你職業生涯的代表作嗎？這場比賽會是你的極限嗎？”
吳杰想了想，說道：“我認為我的每場比賽都很好，因為每場比賽我都盡力了，可以說每場比賽都可以作為我在那段時期的代表。至于極限，也許我的技術和經驗隨著時間還會有所提高，但在表現上想要突破已經很難了，特別是獲得新榮耀上已經走到盡頭，所以是通往下一站的時候了！”
意大利記者聞言一愣，他怎么能想到吳杰會這么說，一愣之后馬上追問：“等等，下一站？難道你是在暗示下賽季將離開阿森納嗎？”
這個問題讓現場所有人都向吳杰看來，他剛才的回答超出了所有人預料，這已經不是“驚喜”能形容的了。
吳杰的表情也認真起來，說道：“不，你沒有理解我的話。但這樣也好，我就在此公布體育生涯的第二個重要‘決定’！”
這句話一出，整個發布會現場一片嘩然！
此刻來自世界各地的記者根本無法保持冷靜，很多人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決定”？
這個詞凡是體育記者誰不知道，吳杰上次的“決定”就是要離開拜仁！
現在他居然要當著全世界媒體的面宣布離開阿森納？
這可是在球隊剛剛奪冠的時候？
這也太沒腦子了吧？
這時連阿森納球員都張大了嘴巴，他們同樣沒想到自己的老大，居然會在這個時間和場合，宣布公開逃跑的決定？
勞德魯普和古特利等人滿臉錯愕，他們原本還打算學吳杰的選擇呢，但這個“決定”也未免太靠近路燈了吧？
阿森納的俱樂部發言人，還有新聞處工作人員，反應過來后打算立刻上前制止他胡說八道。
但吳杰在他們移動腳步前，就把話筒拉到自己身邊，還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吳杰繼續釋放如同炸彈般的決定——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征服世界足壇，率領中國隊重回巔峰。”
“事實上，我的這個夢想已經實現了。”
“所以從一年前開始，我就發現自己失去了方向。”
“那段時間我很迷茫，但后來我慢慢明白了，‘夢想得到之日即其終止之時，追逐的過程亦即失去的過程’。”
“這些年，世界杯、奧運會、亞洲杯、歐冠、德甲、英甲，我所取得的榮譽和其中的重復性已經讓我自己感覺到了疲倦，所以是時候落幕了！也是時候尋找新的方向和夢想了！”
吳杰說到這里做了一個停頓，但現場的記者早被他這番話弄得無言以對。
你要說他裝逼吧，人家還真是徹頭徹尾的征服了世界，可以說無論個人成績，還是國家隊成就都到了盡頭，至于俱樂部的榮耀就更不用說了，真的是在不停重復了。
現在的吳杰還真沒什么可以追求的新榮譽了，甚至不客氣的說，他這個外星人一天還留在世界足壇，所有的地球人就都要處在他的陰影之下，一日都不得翻身。
吳杰這時繼續說道：“中國的一位文學家、思想家曾說過，人一旦悟透了，就會變得很沉默。不是沒有與人相處的能力，而是沒有了逢人作戲的興趣。”
“我想這句話用在足球上也是一樣，當你真正掌握了一切，悟透了一切，再也沒有了想要擊敗的對手，那時也就沒有了再繼續下去的興趣。”
“這么說或許太過狂妄，但此時的我確實感覺到厭倦勝利，甚至對足球逐漸失去了興趣。”
“所以，我必須做出體育生涯的第二次決定：退役！”
吳杰說道這里，整個現場才真正炸了！
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他們好像聽到了“退役”？？
“退役？退役！？”
“我沒聽錯吧？他說的是退役，不是轉會？”
“你沒聽錯，他說的就是退役！”
“今天是愚人節嗎？外星人要退役？”
“不，一定是聽錯了，他才24歲，又沒受過傷，怎么會要退役？”
吳杰的隊友們也都被這句“退役”嚇了一跳，幾個剛剛被刺激的拿起水瓶正在喝水的球員，差點一口把水噴了出去。
勞德魯普和古特利最是震驚和蛋疼，吳杰居然要退役？
這他們還學個屁啊！
你丫不會是假退役，真轉會吧？
這時現場的記者在震驚過后，終于也想起吳杰不會是在用金蟬脫殼的辦法實現轉會的目的吧？
“一定是這樣，阿森納被禁賽后，他直接轉會一定要背上叛徒的罵名。”
“沒錯，所以他這是假借退役為借口，實行真轉會的目的。反正退役后還能復出，那他退役一年半載就復出，輿論影響就會小得多！”
“太狡猾了，太卑鄙了！”
“中國人果然信不過，你看他們先站到蘇聯陣營，然后又站到我們這邊就能知道，搞不好過幾年又站到蘇聯一邊去了。”
吳杰當然知道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他雖然鐵了心要回國，根本不在意這幫歐洲人會怎么想。
但畢竟他在歐洲還有很多生意要做，還有洋馬要騎呢，自然要想辦法維護自己的形象，于是繼續說道——
“是的，今晚的比賽其實是我的終局之戰！”
“請原諒我一直將這個秘密深藏心底，但這是我很久前就做出的決定，因為沒有了夢想，沒有了挑戰，一切就都失去了興趣，也難以獲得快樂！”
“當然，這并非永遠離開。”
“如果將來有球隊，或是有對手能讓我重新升起戰斗的欲望，找回勝利的樂趣，那么我會考慮再次穿上這件球衣。”
“但至少在三年以內，我不會再為任何一家足球俱樂部效力了。”
吳杰這番話算是堵死了將來有人攻擊他是“假退役真轉會”，盡管這種謠言時間一長就會不攻自破，但在流言傳播的那段時間里，便足以讓他的形象在全世界一落千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