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章 星空與祭壇
“誰能想到老大你在東升之城竟早有安排！”林之道欽佩的感慨道。
陸澤搖搖頭，說道：“我沒有安排。”
林之道一愣。
“我來這里，不是我需要東升之城，而是他們需要我。”
“人的弱點，就是在為個人的謀劃上太聰明，卻常常導致聰明反被聰明誤。”
陸澤淡淡的話語讓林之道毛骨悚然。
而且細思恐極！
陸澤沒有解釋更多。
伍緒直接制止，說明他不知情，深思之下或許可以認為東升之城并不知情。
15秒鐘的等待，說明他背后的人也不知情，但慎重的基因讓他們進行了第二層次的落實。
20秒后，事情不了了之。自然是有人出面，可以是東升之城有份量的人，也可以是微光茶會有份量的人。
至于是誰？
初代創始人，根系錯綜復雜的高家算嗎？
現在不是陸澤要不要來東升之城的問題，而是高家的這個局，必須要陸澤入場。
謀劃方案的人出發點或許是好的，但下面執行的人道行著實有些不夠。
東升之城唯一能夠調動起陸澤些許興趣的便是高家的后手。
接受邀請，以雷霆之勢鎮壓高家后手，在高李家族的紐帶上再斬一刀。
陸澤便能安安心心的去學院報道了。
——這是3分鐘之前的原計劃。
至于現在…
陸澤的眼神瞬間銳利。
他需要知道，那紛亂扭曲的時間線背后，究竟發生了什么！
閉目。
那曾經錯亂閃現于眼前的幻象，如幻燈片一般被陸澤飛速重放。
陸澤一個念頭，飛速劃過的畫面定格于某一瞬。
那張畫面——
尚南市，風云網絡中心。
那是蝴蝶翅膀第一次扇起的時刻。
黑色的夜空。
這里似乎只有夜晚。
因為呂蒙發現自己從未在這里看到過光。
當然，頭頂的星光不算。
此次出現在霧原的人群比上次多出了十幾人。
單從氣息來看，每一人周身都都有著淡淡的扭曲，有效阻隔著霧氣的侵入。
這是足以形成氣場的高階戰將！
而霧原，則是竊影組織在幾次探索之后為這片無盡平原起的名稱。
畢竟所有者理所當然的享有命名權。
對竊影組織來說，霧原是一個完全顛覆認知的存在。
人類第一次在空間上出現了超越時代的認知！
誰能想象到，星空背后是另一片星空，地底是另一座平原？
更何況現在…
“誰能告訴我是什么東西？”
呂蒙的聲音中帶著呢喃。
他身旁是身形魁梧高大的墨主，這名目光洞徹世事的男人眼中透著深邃。
手中的迷霧分析儀原型機在忠實的工作，驅散迷霧，照亮視野。
只是，方圓400米的視野，有大半都被眼前這座絕不可能是自然生長的建筑占據了。
“有人先于我們抵達這里？”
古樸的巨石縱橫交錯，斑駁的青苔覆蓋，雜亂的野草從巨石縫隙中生長。
環形的底座，巨石臺階逐級而上。
星空、烈日、月亮、云朵。
簡約的線條勾勒出的圖騰烙印在巨石上，或深或淺。
墨主伸手輕輕抹掉那些滑膩的青苔，石畫清晰的露出一角。
稻草、繩結、鮮花…
跪伏的人群在祭拜。
遠處有行走的巨人，巨鯨在天空遨游。
密集刻畫的黑色線條，似是聳立的山巒，又似乎遠方的巨獸。
“后刻上去的。”
墨主渾厚的聲音響起，他的指尖拂過圖案，感受到長城、堡壘這些線條的深度與邊緣觸感。
這些后刻的圖形雖然看似更復雜，但線條卻無比生硬，與那些簡約線條形成的畫面對比有些突兀。
換句話說，就是失去了自然感。
或許當時刻畫這些圖形的人也注意到了，所以這些復雜圖形并不多…
墨主站在下方，卻只與最底層的一塊巨石齊高。
仰望星空，頓覺自身渺小。
“祭壇。”
“人類建造的祭壇。”
“卻并不一定是地球人類建造的祭壇。”
柳眉、藍泰、呂蒙，三人分別說了三句話。
七月先生，這名竊影組織內有著鬼謀之稱的智囊，在認可呂蒙之后，再度恢復了之前那寵辱不驚的模樣。
“磁場。”
他一開口，身后近半人同時低頭看向佩戴的指北針。
那些原本自進入霧原后便毫無動靜的指北針，此刻竟齊刷刷指向一個方位——這座祭壇！
七月先生左手開啟了一個黑色的圓木盒，右手食指中指并攏在其中一抹，輕輕向前一彈。
淡綠的輝光鋪散而出。
好似一滴顏料落入清澈的水池，剎那擴散，軌跡清晰可見。
人群震撼的看著那些點點綠色輝光緩緩升騰，越來越高，綠色的輝光標記了這座祭壇四周氣體的流動方向。
“跟上！”
墨主一人當先。
所有人同時踏上祭壇。
當軍靴落在石頭上時，竟然發出了一種類似鋼鐵的回聲。
77道石階，每階落差50公分左右。
作為竊影組織墨主親自率領的探索隊，在場的眾人最低也是8星疾風之列。
這四十米的距離不過短短兩次縱跳。
落地，帶起的沖力讓灰塵彌漫而起。
七月先生灑出的“尋星塵”穿過這些灰塵，貫向更深。
眾人屏氣凝聲，誰都沒有用拳力打散這些灰塵。
曠野上的風輕輕吹過，灰塵漸漸消散，但尋星塵卻沒有飄走。
特別是當眾人站立在祭壇時，尋星塵匯聚的速度反而加快了，最終在人群注視奇跡一般的眼神中，匯于祭壇正中，緩緩上升…
微光浮現。
不是尋星塵那種淡綠色的光澤。
而是帶著淺淺的白色與淡藍的微光，從天而落，反哺于這座古樸祭壇的正中。
尋星塵升入了天空，消匿不見。
但這些微光卻毫無消散的跡象，反而依然在恒定的從天空降落，連接祭壇。
只是這光束太過于微弱了，微弱到稍微偏移視線便可能不會看到它。
墨主沒有說話，注視著祭壇。
眾人靜靜等待。
30秒過去…
1分鐘過去…
5分鐘過去…
這群人依然默不作聲。
光束，依然沒有消失。
墨主抬頭看著無盡的夜空，他張開了手掌。
掌心之中，凝成的氣旋被一點點卷走，匯向光柱。
“看看你們的腳下。”
墨主開口，眾人低頭，眼神皆化作了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