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高高躍起,一拳直接砸破音障,如同一頭變異的烈風級人形巨獸,帶著恐怖的威壓降臨。
徐秀書咳著血,眼中仇恨刻骨銘心,本就遭受重創的右臂再度握緊長槍,血液瘋狂流動,肌肉膨脹竟生生將勒緊的袖帶撐爆。
“一氣燃魂,橫斷太行!”
神候槍掃過空氣,因為過強的速度,槍身在他的巨力下甩出巨大的弧度。
而后在力的積蓄、釋放一系列流程下,猛然彈出。
這一槍他仿佛掃出了一座山脈,重重砸向對手。
金剛的眼神依然新奇平靜,就像打沙包那樣平平無奇,肌肉輕輕旋緊,如蓄力的彈簧猛然釋放動能。
音速拳·天空火箭炮!
轟轟轟!
超過十道白色氣浪剎那形成,與徐秀書掃出的白浪狠狠相撞。
槍山瞬間湮滅大半。
徐秀書在兩者相交的一瞬間,眼睛猛然瞪圓。
因為這一刻金剛展現出的力量竟然比之前要高出了整整5成!
1.5倍于剛剛的力量。
這徹底超出了他此刻身體的承受上限。
最讓他虎目怒瞪的是,神候槍的槍身之中傳來一絲極度微弱的脆響。
咔嚓!
槍身從中折斷。
徐秀書的全身僵住,人還在半空就被殘存的幾道拳浪狠狠擊中。
直徑超過十米的白浪綻放,徐秀書如炮彈般倒飛而出。
神候槍的折斷,讓從始至終都戰意高昂的徐秀書如遭雷擊。
他無比堅固的武道信念,這一刻終于出現些許裂隙。
更糟糕的是,金剛的拳力穿透力實在太強,連續承受的五拳,直接崩散了體內剛剛積蓄的底力,甚至連耳廓里都流出鮮血。
換句話說,金剛的這一式音速火箭炮,直接破了他的防御!
我大限將至。
腦海中閃過這樣一句話,徐秀書整個人忽的寧靜下來。
倒飛過程中,雙手握緊那支斷槍,重重向下一刺。
礁石碎裂崩起。
徐秀書半跪于地,憑著這一柄斷槍在劃過了整整50米后終于停頓。
徐秀書一口鮮血噴出,氣息已然如風中之燭。
金剛落地,眼神有些奇怪的看著徐秀書,似乎在為這名炎黃軍人最后竟然還有如此頑強的生命力而感覺到驚奇。
黑騎徐徐升空,腳尖距離地面半米的位置,與金剛間隔百米,三者構成一個巨大的等腰三角形。
生命體征正在減退。
呼吸、心跳監測,血液流速下降60…
斬殺幾率,大于80。
可以進行終結斬擊。
紅色的電子眼中不斷有數據流過,此刻黑騎看著風中殘燭一般的徐秀書,正在默默計算出手的概率。
如果不是金剛還在一旁讓他有所顧忌的話,那么他將會直接進行終結一擊。
“咳。”
徐秀書搖搖晃晃想要站起,口中有鮮血汩汩流出。
他的大腦中有些眩暈,但他清楚的知道,生命只剩下最后幾秒了。
身后那些金屬刮擦的聲音消失。
顯然那個不知名的勢力也發現了異樣,戒備起來。
不過,這已經不是徐秀書此刻關心的事情了。
他眨了眨眼,努力讓鮮血不遮擋住視野。
只是因為過度發力,眼球里充斥的鮮血還是讓他的視線有些渾濁。
他如一頭孤狼,怒睜眼眶,手臂發力,以莫大的意志將身體顫抖的撐起。
又是一聲咳嗽,一口鮮血噴出。
他低頭大口大口喘著氣。
金剛暫時停下進攻,他看出了這名令人尊敬的炎黃將領似乎想要說什么話。
“大丈夫生于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
金剛的眼中露出疑惑,他回頭看向喬的方向,等待著翻譯。
而黑騎的紅色電子眼閃爍速度則加快了幾分,顯然已經識別出這句話的意思。
“我已盡忠盡義,雖死無妨!”
徐秀書抬起了頭,那張滿是鮮血的臉上,露出慘烈而決然的笑容。
這個笑容,讓那些嘻嘻哈哈的罪域戰士終于暫時收起了笑聲,無奈的聳聳肩。
在他們的認知里,眼前這名即將戰死的炎黃軍人,意志絕對可稱最強。
不過很可惜,再強的意志,也終究逃不過戰死的命運。
“遺言說完了嗎?如果說完了,金剛就送你上路,勇敢的挑戰者。”
喬臉上掛著溫和病態的笑容,從最后方出現,輕輕立定,現在的他像一名正統的鷹國紳士。
徐秀書眨了眨眼,看著喬那張該死的臉,他真的很想用自己這柄斷槍狠狠捅進對方的嘴里。
但似乎沒這個機會了呢。
就用最后的方式戰死吧。
他的左手顫抖的按住腰間,似在堵住傷口,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里放著什么。
他還沒有握到那名光榮彈。
手指卻傳來了一道震感。
而且是那種一波接著一波,極其強烈的震感。
他的手掌一顫,眼神泛起茫然。
對面的喬眼中露出吃驚,“t!誰能告訴我為什么會看到這種東西?”
顯然他誤認為徐秀書竟然帶著某種奇特的工具。
這真的是徹底出乎他的意料。
“你本該是一名值得尊敬的勇士,但為什么…”
喬喃喃的開口,這種特殊的愛好不該出現在如此神圣的處決場合。
徐秀書的手指錯開,終于握住了那圓柱狀的震源。
銀白色的柱狀長波接收器。
這個東西…
徐秀書戰斗到現在,險些忘記了還有它的存在。
只不過,這不應該是他送給某人的求救器嗎?
徐秀書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默默的將接收器關閉。
對不起了兄弟,我徐秀書一生守諾,這次恐怕要食言了。
但是就在他的手掌剛剛松開接收器的時候。
一道聲音輕輕的浮現。
自他的身后,自不算遙遠的海邊,自無處不在的呼嘯風中,輕輕傳來。
“人終有一死,但你的歸宿應當是星辰大海。”
“人固有一敗,但你不應歿于孤土,敗于螻蟻。”
“徐大校,別來無恙。”
徐秀書的眼神錯愕。
他清晰聽出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風輕輕吹過,迷霧無聲消散。
鮮紅的軍旗浮現,旗幟卷動。
旗幟下,一道人影不緊不慢走來。
陸澤看著徐秀書,溫和頷首。
而后收起目光,看著兩大勢力之首,撫摸著法老,聲音不徐不疾,淡然開口:
“自我介紹一下…”
“我姓陸,單名一個澤字。”
“澤被萬物的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