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首領
李固不可思議的顫抖低頭，雖然還是蒼白的手掌，但他恍惚看到了一絲血色。
心臟的劇痛一波一波的向周身蔓延。
就像火源沿著血液擴散開來，不斷在燒灼他的身軀。
但那種感覺，卻讓他首先想到的是桎梏鎖鏈被燒斷時的暢快。
“我身都感覺到了疼痛。”
李固將他的喜悅分享給了其他荒原戰士。
平靜的人群終于出現些許躁動。
身旁，一名外表木訥的荒原戰士舉起手中儀器，對準李固。
滴——
“異化程度30！”
這個播報的數字讓李固身軀重重一顫。
三十九道目光瞬間綻放出最為明亮的光澤。
陸澤一指再點于手持異化能量探測器的荒原戰士心臟。
力透身軀，塵浪于身后乍起。
這名荒原戰士沒有李固那般實力，身形震顫間，一手捂住心臟，一手撐地重重跪下。
眼中血色肉眼可見的消退。
他的身同樣在顫栗，但瞳孔中卻第一次泛起屬于正常人類的感彩。
“我要先去城外一趟，李固隨行，其余人等我回來再說。”陸澤收手，向外走去。
“是！”
這一刻四十人發出同一個音節。
“首領，在你回來之前，請吩咐我們的任務。”第二名被削低異化度的荒原戰士站起來，鏗鏘開口。
“你們的任務…”陸澤想了想，隨口說道:“站到二樓茶室門口，不要讓任何人叨擾他們的會議。”
“遵命。首領。”
第二名恢復理智與觸覺的荒原戰士鞠躬應道，轉身便大步流星向二樓走去。
其余三十八名荒原戰士依次隨行，動作標準一致。
僅憑令行禁止，機器人戰士也不外乎此。
陸澤略微看了一眼后，心中點頭，轉身負手走向屋外。
再渺小的火，也終究是火花。
從某種意義上，這些荒原戰士是人類對于絕境的一次以身試險。
只不過在未來的歷史上，他們失敗了。
無數的普通人都成為了迷尸中的一員。
在高塔于迷霧深處聳立之前，這些迷尸們是人類兇險的敵人。
但在高塔聳立之后，這些迷尸卻成了人類防守星空入侵的第一道防線。
他們泯滅了身為人的情感，卻依然在守護這片土地。
所以在陸澤看來，正是有這種黑暗中前赴后繼用血肉鋪就道路的無名者存在，人類才會在希望之路上越走越遠。
所有的正確都是建立在無數的不正確之上。
李固不過是這類探索者的一個縮影。
歷史既然要重新書寫，那就必然要和以往做出區別。
第一批在迷霧中戰斗又清醒的人，他們的未來上限會有多高。
這是陸澤很期待的一件事。
“首領。”李固落步無聲跟在身后，在即將走出廳門時，輕輕開口。
“怎么？”
“我們心懷感激，能夠有幸得到您的救贖。但能否問您，如武鐸統領而言，他是否屬于您口中的反星者？他們真的會成為破壞毀滅這個世界的先鋒么？”
“…反星者？”陸澤已經看到了從天邊而來快速接近的旋翼機，他的語調有些奇怪，似乎在仔細咀嚼這個詞匯。
“我想你可能有些誤解，或許再過三年他們當中勉強有人能夠獲得這個稱呼，但是現在，確切的說應該是反星者之卵。”
“他們下一步的進化方向是反星者幼蟲，距離真正的反星者大概還有…直升機這么高吧。”
陸澤的視線微微上挑，看著懸于五十米高空的旋翼機，尾旋翼部位印著一顆鮮紅的五角星。
五十米嗎？
李固抬頭，認真的測量著這架直升機的高度。
直至一道繩索從高空丟下，一名帶著貝雷帽的少校探出頭來，沖著下方敬禮道，“陸澤戰將！”
“有勞了。”
陸澤道謝一聲，淡然抓起繩索，在長陽街道無數雙驚駭的目光中被緩緩拉起，隨著直升機一同升空。
戴著貝雷帽的少校收回視線，李固默不作聲的屈膝躍起至10米高空抓住繩索末梢。
“剛剛那架旋翼機是軍方的？”
“五年來軍方第一次主動現身地下黑市？”
一些有些人見此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這名陸少校倒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剛入了我炎黃軍方便簽出第一道戰將令。”
“楊司令命我們戰斗營三名7星戰將，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
“鄭旭戰將，這是楊司令安排，請您千萬慎言。”貝雷帽少校慌忙出聲阻止。
“我自然知道，不過先前招攬他時我并未在場，現在不過有些好奇罷了。”鄭旭今年二十七歲，年紀輕輕卻已入7星戰將之列，是尚南軍方小有名氣的軍中高手。
他立下累累戰功才有了今天的軍銜，手中斬殺異獸無數，更曾親身涉險，以一敵十，大破入侵境內的他國武者。自然是對陸澤這種突擊上位的有些不滿。
但既然是上級安排，他隨行便是了，只不過是尊重不尊重的問題。
想讓他鄭旭尊重，就真真切切拿出屬于8星的實力來。
“直接起飛，怕不會掉下去吧？”鄭旭坐在艙內，身形筆直，淡淡反問。
“這個倒是有勞費心了。”溫和的聲音響起，兩根輕輕壓住機艙邊緣，陸澤以一個充滿力量美感的二指勾臂翻身動作落入機艙。
“陸少校，我們特來接您。這是鄭旭中校，7星戰將。楊司令很重視您的戰將令，還有兩名7星構裝機師已經帶領裝甲營在目標附近候命了。剛剛的消息，他們似乎和那支撤退的暴力武裝相遇，但是雙方處于對峙狀態，尚未開火，對方挾有大量平民，需要您進一步指示。”
“牽制便可，為避免無謂犧牲，等我們抵達即可。”
“無謂犧牲？難道陸少校以為有兩名7星構裝機師都會出現犧牲么？”
“會。”
“為何！”
“因為那里面有荒原武者。”
另一道聲音突然從陸澤身后傳來。
這驚的鄭旭中校猛地回望過去。
一道蒼白人影安靜站在機艙門口。
剛剛一瞬間，根本沒有人察覺到有人出現！
“你是誰！”鄭旭身汗毛立起，他在這個蒼白男人的身軀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
“荒原戰士，李固，首領的隨行者。”李固輕輕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