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是白天的的歸宿。
工作回來的父親與一家人開開心心地吃著晚飯,飯后夜色漸漸入深,父親給小孩講著故事,小孩在被窩中安穩入睡,母親整理著一天中最后的家務,微笑地看著自己的丈夫,輕緩地將被子拉好。
應該如此,一直以來,自從檀香村存在以來一直也都是如此。
可是,在今晚,一切的喧鬧聲打破了所有。
燈光照亮著一個又一個的屋子,上百名年輕男子往村中空地的那個大城堡沖去。更多的男子沖進一個一個又一個人家之中。
三個月了。
三個月以來,每一天都有人死去,整個村莊都圍繞在恐怖害怕的氣氛中。
而在這一周,死亡人數是幾十幾十的增長,甚至到了昨晚,以及死了上百人。
近乎每一家都有人死去,然后一個接著一個,甚至為親人感到悲哀的時間都沒有。
每個人都擔心明天死去的會不會是自己 恐怖與害怕壓抑著每一個人的內心,將壓抑到極點的時候就會成為隱藏在心中無法得到宣泄的憤怒,而這憤怒在每個人的心中就是一桶炸藥。
最終,只要一個導火索,就要有一個宣泄的出口,這桶炸藥就會炸藥就會炸斷人心的枷鎖 “宮原醫生說過,尸鬼不能見陽光,喜歡陰暗的地方,所以很可能躲在一些角落和地下,都好好的找!”
姓氏為龍川男子大聲喊道,一舉沖進了在一周前全家都已經死亡的院落中。
“尸鬼!是尸鬼!我認識他!他上周就死了的!”
一個男子在院落中看到尸鬼。
“敲碎他的腦袋!”
“等一下!他是我的朋友!”
“他現在是尸鬼!”
“龍川先生!還請放過我,您的妻兒不是我的殺的,是小洛是小洛龍川先生”
“閉嘴!就是你們這些東西毀了村子!毀了我的家!”
姓氏為龍川的男子將躲在一間早已經廢舊的宅子的男子脫出,手中的木錐狠狠插入了他的心臟。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求求你們了我的丈夫死了,現在小夏好不容易回來了,求求你們了放過他吧”
在村中的道路上,一位母親緊緊抱著自己的孩子,哭泣的聲音在這已經不算是夜晚的黑夜傳蕩而開。
“母親不要母親”
“小夏你們要做什么他不是尸鬼!他是我孩子小夏”
幾個成年男子將年輕的母親架走,已經是死去一周的孩子被拉出了母親的懷抱。
“小夏!不要!”
“砰!”
一名粗壯男子揮氣棒球棍,狠狠砸在男孩的腦袋上 “川君求求你放過我吧,你高一的時候不是向我表白嗎?但是我之所以沒有答應是有原因的,其實我是一直喜歡著川君的”
檀香村東邊的森林中,分頭尋找尸鬼的一名高中生男子遇到了自己同班的女同學。
被稱呼為川的男子舉著的水果刀指著他,雙手不停地顫抖著:
“小瑩你已經不是人了。”
“可是我還是小瑩啊還是你喜歡的小瑩啊”
察覺到他心神的松懈,女孩一步步走向他。
“川君,我喜歡你”
名為川的男生還是顫抖地放下了手中的刀,小瑩踮起腳尖,緊緊抱住了他的脖子。
“川君,我喜歡著你哦一直一直都喜歡著”
女孩張開嘴巴,尖尖的牙齒咬進了他的脖子中 “藤之老師,還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這是的我家,我的家也一直都是我一個人居住,沒有別人!”
檀香村中學附近的一個普通農村庭院之中,年輕的老師死死的守在房門前。
而在房門的后面,在客廳中,一桌早已經做好的飯菜已經微涼,一名女孩背靠著房間瑟瑟發抖著。
外面全部都是人,就算是從窗戶也離開不了了,女孩也想過躲在衣柜里或者是躲在床底下,可是當聽到自己的老師與村民們對峙的聲音,女孩沒有這么做,她擔心著,擔心著自己的老師會因為自己出意外。
“藤之老師,我們尊敬您,還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
“我的房間里沒有任何人!”
“沒有人!可是有尸鬼!有人今天晚上看到早已經死去的小沁走進了您的屋子!如果沒有,還請讓我們進去查一下!”
“藤之老師!我的孩子是尸鬼害死的!您是一直是一個人,體會不到失去親人的痛苦,藤之老師!還請讓開!”
“砰!”
門外傳來身體劇烈倒在地上的聲音 “老師!”
女孩再也不想讓自己的老師一個人面對了,打開門沖了出去。
“長洲扉!出來!長洲扉!”
“算了吧村長說不定不知道尸鬼的事情呢。”
“不知道?不就是長洲扉要開發什么旅游業的嗎?而那些人不就是他請來的嗎?他會不知道?開什么玩笑?!”
“沒錯!如果不是長洲扉!那些人怎么會來我們的村子,我的妻子又怎么會死!”
“長洲扉!你給我出來!”
最終,長洲一家的院門被踩踏,本來就不算是太過于牢固的鐵門狠狠砸在了地上,聲音傳遍整個院落。
翻東西的聲音,扔東西的聲音,甚至還有著砸東西的聲音傳進院落之中。
后院之中,在緊緊鎖住的地窖之下,越前春樹緊緊抱著一把鋤頭盯著由地窖上傳來的踩踏,越前春樹咽了咽口水,冷汗從額頭冒出。
村中高臺之上,宮原和也緊緊摟著懷中的女子。
在懷中的她,已經閉上了眼睛 他通紅眼眶布滿著血絲,雙手不停地顫抖著,牙齒緊咬,仿佛要互相的咬碎。
“一條先生,很諷刺不是嗎”
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背對著自己的一條榊,男子語氣顫抖著說道。
“是啊好諷刺啊”
緊握著手中鬼切,一條榊步步離開。
“無論是尸鬼還是人,都是這么的諷刺”
月光之下,黑色的鬼切閃爍著月光的清輝,不只是持刀者還是刀的本身,在共鳴般的顫抖著,如同鬼神的嘶鳴。